秦無憂他們只要再往後退一步,便是通道,穿過通道便能回到現實的世界裡。
可是此時的他們再也無法後退分毫,便己死死的立住,三人使出不同的力道共同抵住那來自池子上方的吞噬之力。
“來吧,成爲我的一部分,爲我將來的霸業貢獻你們的力量?!蹦堑缆曇舫錆M誘惑,使人情不自禁的就想往那聲音上靠攏。
這道聲音聽上去十分美妙,然而在這美紗動聽的聲音下,真實的世界卻是一地鮮血,最初的感覺其實貪婪的獲取,是一道魔念,那些撂取大自然的天地元氣,吞噬萬物的能量,不是魔又是什麼?
三人之中,雲風的境界最高,所參悟的風之規則,在此時卻沒有任何用處,秦無憂利用的反作用力此時也到力的盡頭,再不想出其他法子,三人恐怕仍會如通道內殘破的靈器一般,向劉通的口鼻涌去。
秦無憂覺得自己的雙腿像掛了千斤重般的物體那般沉重,想往後退,卻難以移動分毫,相反還慢慢地向前挪動。土豆的耳中彷彿還在迴盪著劉通剛纔那溫和慈悲而又充滿誘惑力的聲音,他的眼神有些空洞惘然,偶爾現出幾絲堅毅明亮,卻又瞬間轉爲掙扎的痛苦。
如秦無憂一樣,他知道這是一種誘惑,可他的精神世界卻處於一種極不穩定卻又極爲放鬆的狀態之中,思緒隨著劉通的話語而不停的擺動,似乎按這道聲音的說法去做,是一種極爲正確的決定,那個池子便是超脫的彼岸。
土豆憨厚的臉臉頰上眉頭緊蹙,再也不復之前的坦然,伸去左用用力地抓住自己的前胸,指頭深深陷下,彷彿要將那顆搖動不安的心掏出來一般,因爲用力過猛的原因,可以看到,土豆的胸口,深入的五個指頭印,緩緩淌出血來。
他喃喃的低聲道:“老子怎能信你?”
全身如同盤石般立在地面的雲風,此時臉頰也變得極爲蒼白,雙脣抿成一條筆直的細線,如墨般的美麗眼幢根本無法聚焦,顯得散亂至極。
風之規則的蠻力操控,己讓他受了不小的傷。
劉通的身影從銅門後邁了出來,臉相上雖說佈滿了血色,卻也平靜溫和的看著他們,狼獰如鬼的臉上泛著好似淡淡慈悲的笑容,雙手平靜地伸去。
這雙手上全部是血紅的色彩,如同彈簧一般,拉伸得很長,直接就要落在土豆的脖頸。
剛纔那道如夢幻般聲音的衝擊,讓秦無憂三人陷於痛苦的精神掙扎之中,這種痛苦更多造成心神上的恍然和不穩定,然而與之相伴的,卻是一種極爲空明放鬆的精神狀態,漸漸痛苦與掙扎開始像流水一般流走,盈繞在三人精神世界裡的氣息變成了溫曖的春水,空明放鬆的穩定心境重新佔據他們的身軀。
秦無憂最先回過神來,他看到了一雙充滿血色的手臂,拉得很長,即將落入土豆的脖頸上,不由得一聲怒喝。
一柄龍形之劍,迅速地飛去,朝著這雙手臂,揮斬。
劍上泛著絲絲青光,如一道道青雷,落在這雙手臂上,雷光四射,金鐵之聲四響,手臂仿若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仍如剛生一般向著土豆的脖頸抓去。
佈滿血色的手掌,緩緩落在土豆的脖頸,輕輕撫摩,感受著手指處所傳來的細膩觸感,劉通溫暖如春湖的眼眸裡忽然現出一絲痛苦的掙扎之色。
掙扎只是片刻,劉通血色如鬼的臉頰上的溫和慈悲,瞬間變成極端狂熱,最終變成極度平靜的冷漠,幽深如夜星的眸子裡沒有任何情緒。
一道並不強大卻純正綿厚無比的氣息,從劉通手指下方嗤嗤噴出。
土豆霍然睜開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一雙手,感覺丹田田裡的真氣如洪水一般向體外演泄而出,身體驟然變得虛弱,明白正在發生什麼。
他明亮眼眸裡寒意大作,肥胖的身軀像魚一般彈動起來,伴著尖銳的怒吼,雙手在空中連換四種劍訣,凝周身天地元氣爲虛劍,直接向這雙手刺去。
土豆的反應還是很激靈,在秦無憂的龍形之劍還停留在這雙手臂的時候,在雲風的風之力開始變化凝成虛劍時,他的反應是極爲正確和快捷,人到了生命最危險的一刻,無疑是最爲暴厲和反應極爲迅速的。
然而不管是土豆這最爲快速的反應還是雲風凝結風之虛劍,卻沒有半點效應,因爲,他們竟然召喚不出任何,竟也不能凝結半點天地元氣!
天地間處處皆有元氣,有元氣便能被修仙者所感知操控運用,雲風己悟風之規則,土豆不管怎麼說先達先天顛峰,而且也與土屬性的元氣產生了共鳴,然而在這多生死時刻,也不會在道法上出任何問題,此時無法凝結天地元氣,那麼只有一種解釋,在這雙手臂的四周根本沒有任何天地元氣!甚至這個洞內早也沒有了任何天地元氣!
那麼這些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剛纔劉通的吞噬之力己將此地的天地元氣吸納乾淨。
異變陡生,土豆被制,秦無憂本能裡只想帶起雲風逃走,有多遠跑多遠,但他沒有這樣做,而是準備用自己的龍之裝備合體來解決這一切,因爲他知道逃肯定逃不掉。
他捏住龍形之劍,溝通器靈的時候,劉通血色掌心間已經開始噴射強大氣息。
當他全身都被一層兵甲裹起時,土豆已經低頭癱軟。
他看到了土豆眼眸裡的絕望意味,也看到劉通那雙毫無情緒帶著血色的冰冷目光。他那全身融合於劍,直接飛躍而起,不再拒絕來自劉通方向的吸力,而是順著吸力帶起一陣陣狂風,向著劉通,身劍合一,直刺而去。
風中響起霍霍的聲音。
雲風被他從幻境中驚醒,瞬間清醒,黑色如瀑的長髮在身後猛然飄起,右手在空中顫動勁畫,知曉三人面臨絕境,一出手便是最強大的風之規則。
面對如此強大的雙重攻擊,依然在池子上方的劉通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二人的眼眸裡。
便是一眼,秦無憂只覺得腦中一陣難以承受的劇痛,彷彿有一根根棒槌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重重擊打自己的頭,眼前一黑,便鬆了手指,劍不在與人合,龍形之劍卻只是在剛纔的慣性之下飛躍。
雲風只覺胸腹驟然被數道利刀破開,先前強行操控風之規則,所遺下的傷卻又盡數復發,雙手只有無盡的痛楚之意,伸出手指頓僵。
龍形之劍如道黑影般離弦而去,此時秦無憂識海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控制,龍之劍嗖的一聲斜斜射出,射進洞內一角,直接將那處的巨石崩開,堆成一角石山!
雲風纖指之間正在醞釀的風之規則,也瞬間變得黯淡微弱起來,就像是空氣無法流通房間裡的小油燈,又被一陣狂風捲過,驟然熄滅無聲。
鮮血幾乎同時從他們口中噴了出來,頹然無力倒在地面上……再也無法站起。
劉通神情淡淡而無情看著噴血倒下的二人,深陷眼眸裡的瞳子黑且冰冷……細若米粒,顯得極爲妖異,血色的長髮在後飄楊,血色的身軀更加令人覺得恐怖。
看似輕描淡聳的一眼,實際上蘊藏著極爲恐怖的大境界……老人被囚數萬年,所有的功法全都傳承給予劉通,現在的劉通就相當於萬年前蒼冥子復生,當初的魔道天尊縱橫宇內,這一眼超出了他們太多境界,是在他們不可知的範圍內,仿若根本就沒有接觸和了解過。
血色的雙手像水蛙般貪婪地吸附在土豆的嬌嫩脖頸肌膚上,血色的雙頰極有韻律感地鼓動,從土豆身上泛起一陣陣土黃色的流光,慢慢沒入劉通的身軀。
片刻後……劉通擡起頭來看著掌心間的土豆……眼神溫和裡透著憐憫,雙手一鬆,土豆那肥胖的身軀卻變得仿若瘦弱起來,慢慢的倒在了一邊。
此時的土豆,全身的功力消失,身體虛弱到無法移動手指,漠然看著劉通,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秦無憂和雲風也倒在地上,口中浮出縷縷鮮血,再也沒有了絲毫的力氣去抗爭。
劉通收回雙手,身體丈二有餘,彎著身軀從銅門處走來,看著秦無憂,血色臉面,狼獰的血色雙眼注視著秦無憂,就像看著自己捕獲的食物,添了添嘴脣,吞嚥了一下口水,就想將此吞噬入體。
雲風無力的擡了擡頭,舉了舉手指,最終還是沒能如願,風仍靜止在空中,他現在也無法操控,無奈的朝秦無憂望去。
秦無憂感受到雲風的目光,憂鬱的眼神有一絲淺淺的笑笑意,嘴角微微上揚,衝雲風淡然的一笑,看著越來越近的劉通,似乎下了某種重要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