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爛男孩

老師的好心提醒，乃恩把衣服拉得高高的，遮蓋住痕跡斑斕的外表。

沒人看見，在一個隱蔽的地方，什麼已經(jīng)流出烏溜溜的血，止不住的流。

也沒人看得見，在衣服下遮蓋的年輕軀體，脆弱單薄美好的鎖骨上，被咬出的破痕。像被某種野獸咬的痕跡，破掉一大塊皮膚。傷口未好，只要稍稍動動，衣服摩擦到傷口，就會有血跡流出，乃恩感覺的到。

裡面的貼身衣服已經(jīng)被止不住的血液浸溼，發(fā)出一陣陣特有的腥味。外面是白色的校服，因爲很厚，所以也看不出什麼。

“老師好，今天的體育課我想請假。”

“你是？….哦、哦就是那個轉(zhuǎn)來的王乃恩吧！”體育老師一副老態(tài)。

“嗯….老師我不舒服。請假…..”乃恩鼓足了勇氣，本事就不會說話，又極認生，看老師要長談的樣子，有些不安。

“今天要考試啊，女生八百米、男生一千米跑。計入總分的啊，你不跑，下次也不補考了，這成績就沒了啊。”老師往後一靠，神色諂媚。

“…老..老師，不能補考麼..?”有點慌神的樣子。

“不可以。誰還帶你們再測一次啊，要考一次考完，下次我不負責了，隨你考不考，反正分是你的。”老師端起滿是茶漬的水杯輕抿一口。“唉！你們這些90後。有點病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小時候正好趕上60、61年饑荒，不還是活下來了麼。你們小孩就是噓，一點點病誇張的跟什麼一樣，這種小孩怎麼可能有出息！？”

老師越說越來勁，完全沒有看到身邊的乃恩的異樣。少年低著頭，沒人看得見他潮紅的面色。昨天晚上的毫不加修飾的張狂進入，沒有一點點的關(guān)心護理，沒有任何潤滑。何況早上，牀帶上的血跡斑斑，稍走快都會疼的腿發(fā)抖的身後。

沒有人會知道，也沒有人有興趣知道。

就是這麼悲哀的，獨立的存在。

“你們這些小孩，動不動就撒謊說身體不舒服。不就是懶麼，還有什麼？一個個都是敗家子！真不知道你們父母是怎麼慣出來的，管的一個個都是敗類！”說的話都很難聽，老師好像要把不知道哪裡來的怒氣全部發(fā)在乃恩身上。

聽到這些，一股悲哀流過心臟全部，好像貫穿了每一條動脈、靜脈。老師說的沒有父母管教。父母？老師，我沒有啊？。嗯….我有爺爺，但是爺爺離開了。然後，我有…?算不算是情人？應該是牀伴那種的吧。也不對？好像就是一個站在路邊的人，甚至連自由都沒有呢。這樣，算什麼？

身體後面，突然一陣撕裂的疼痛。

“老師再見。”乃恩跑掉。

乃恩沒有聽到老師最後一句，“什麼東西，真沒教養(yǎng)。”

很奇怪，乃恩長相秀氣，還算是個出落的美人。如果不是這樣，沽原也不會看上他。可是不如社會，一再受人排擠，做事也不是那麼惹人討厭，就算坐著也是安安靜靜的。爲何會被人刻薄語言對待？爲何？

匆匆跑入衛(wèi)生間，找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忍著痛，慢慢褪下褲子。褲見有好幾抹紅色，有的幹了，有的是剛剛流上去的。刺目的發(fā)著詭異的殷紅。

又流血了，好痛。

乃恩有些煩躁，一把提起褲子，強憋住快流出的眼淚，匆匆趕往飄蕩著上課鈴聲的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