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葉蜷縮在鼬的身體裡, 事實上,她的吐血雖然一部分是因爲身體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爲她最後一個任務有了進度, 主神開始抽取她的靈魂才導致的。
好疼……
就像靈魂被灼燒了一樣。
鼬拍著她的背後, 一遍又一遍的順著她的氣, 手卻忍不住越抱越緊。
姐姐的氣息……開始變弱了。
雖然不是很明顯, 但是身爲影級忍者的他……怎麼會感覺不到。
“鼬……”
“姐姐。”他連忙低下頭。
“別陪著我了……去做任務吧。”
“不。”他很堅定地拒絕了:“……姐姐, 我想陪著你。”
“傻孩子。”她疲憊的笑了笑:“陪著我幹什麼……我又不會消失……”
鼬的身體輕顫。
他真的很難過、很難過。
爲什麼,當他終於擁有了可以傲視忍者界的力量後,他想要保護的人, 卻還是離他而去。
“和你沒有關係,鼬。”感覺到了他的想法, 百葉又咳嗽了幾下, 才緩緩開口道:“……我已經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沒辦法阻止的……”
“姐姐……”
“鼬。”她笑看他:“有的時候……我也在想……假如你不是我的弟弟。”
“……”
“你說……會不會……我就不會因爲身邊的人不是他而難過了……”她沒有哭, 作爲一個女人,她的堅強讓人很難不爲之動容:“可是……對不起……我想見他。”
鼬看著她的面孔, 血紅的瞳眸中閃爍著掙扎與痛苦,最終……
他低下頭……輕輕地,吻住了她,不理會她因爲驚訝而瞪大的雙眸。
他的吻不同於卡卡西喜歡的狂熱,帶著些許溫和些許眷戀, 纏綿般廝磨著她的脣瓣, 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良久良久, 好像是天長地久, 他終於離開了她的脣。
“姐姐……其實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不是我的姐姐……”
可惜, 一切都遲了。
百葉想,就算她不是鼬的姐姐, 她愛的人,也永遠不會變。
只有那個男人,纔會在她痛苦的時候,用微笑遮住自己的一切情緒來安慰她。
只有那個男人,纔會在他痛苦的時候,把他的脆弱一絲不留的展露給她。
只有那個男人,纔會陪著她走過這一路的風風雨雨。
只有那個男人,纔會對她說,他想要給她一個家。
也只有那個男人,只有那個男人的一切,纔會讓她如中毒般欲罷不能。
或許或許,鼬也能做到這樣。
但是,愛情的世界裡,沒有公平。
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沒有理由。
從幼時兩看兩相厭,到成爲互相競爭的同伴,到互相只剩下彼此,到相知,到相愛,這一路……他帶給她的感動與幸福,又怎麼是那麼容易所抹殺的。
鼬又說:“我帶你去見他。”
……
…………
我愛羅被千代長老復活,鳴人……卻沒有這個好福氣。
在小櫻痛苦欲絕時,她聽見旁人抽氣的聲音。
她淚眼朦朧地擡頭,她看見了……那個女子。
殺了鳴人的傢伙。
她的腦中只剩下了這一個想法。
爲鳴人報仇!
實力的差別。
百葉冷眼看被她打遠的春野櫻。
就算百葉如今的身體已經差到了一種隨時可能會倒下的地步,主神畢竟沒有把她的能力給剝奪走,就算站在原地不動,百葉也有自信護得自己周全,即使對手是宇智波斑。
【主神。】
【什麼。】
【怎麼救他。】
【貢獻出你靈魂的一部分。等價代換,他會因爲你的靈魂而復活,但是,你的這部分靈魂再也沒有辦法回來,即使你回到了你原來的世界,你的身體也會因爲喪失了這部分靈魂而虛弱。】
【……】
【確定要復活他麼?】
百葉一直都是很爽快的人。
【確定。】
她蹲下身,凝視已經喪失了全部生命能量的漩渦鳴人,想要碰他,卻被阻止住。
“我不允許你動他。”我愛羅的聲音裡,充滿了寒意。
“你誤會了。”百葉拿開他的手,那麼瘦弱的手腕,卻讓我愛羅完全掙脫不開:“……我只是復活他罷了。”
“旗木葉!”這次是卡卡西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還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夠差?!”
“卡卡西,沒關係的。”她的手放在漩渦鳴人的額頭上:“我不會用我的死救回他……我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沒做……我還沒有……”
她的聲音慢慢變低,到了後面,誰也沒有聽清楚。
“開始了。”她說。
百葉藉助主神的力量,從身體裡面開始慢慢剝離出靈魂,那感覺很不好受,就像是人硬生生的被撕成兩半,還是慢慢地割下去。
百葉的痛苦表現得過爲明顯,實際上,百葉連僞裝的力量也沒有了,卡卡西僵硬地站在她身後,表情晦澀不明,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
直到——她又開始咳血了。
“葉子。”他猝地蹲下身,穩住她的身體:“你怎麼樣?”
百葉看著屬於自己的靈魂慢慢地進入鳴人的體內,感覺到鳴人開始跳動的心臟,沒來得及回卡卡西的話,一種更爲疼痛的撕扯由心臟開始蔓延,一直傳遞到四肢百骸。
她暈了過去。
……
…………
卡卡西靠在牆上,頭微仰,雙眸闔著,強迫不去看躺在牀上的熟悉身影。
“……卡卡西老師。”
正在給百葉檢查身體的春野櫻心下也很複雜,從當初對她殺了鳴人到後面她身負重傷還要復活鳴人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表情去面對。
害死鳴人的是她,救回鳴人的也是她。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她怎麼樣?”
春野櫻很是憂心:“……五臟六腑已經開始枯萎,精神力【靈魂】也開始慢慢消失……雖然查克拉還是很正常,但是總有種她的身體沒有辦法承受這樣的力量的感覺……”
“能救麼?”
“……最多撐一年。”
卡卡西閉著的眼睛不易察覺的一顫。
“老師,您……真的想殺了葉老師嗎……”
“……”
“其實老師,您不想殺了葉老師吧……不然,葉老師昏倒的時候,您怎麼會激動成那個模樣。”
“小櫻。”
“啊,HAI!”
“出去吧。”
“可是……”
春野櫻還想說一些什麼,可是她不傻,從卡卡西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禁止靠近的氣場,讓她想要忽視都難。最終,她只能應下:
“HAI。”
“還有,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進來。”
“HAI。”
屋內一片寂靜。
半晌,卡卡西才如大夢剛醒般,問道:
“醒了麼?”卡卡西走進牀邊,拿起剛剛小櫻準備好的溼巾,放在她的額頭上。
“恩。”百葉沉沉地應了一聲。
“……爲什麼要救鳴人。”
“沒有原因。”
“是麼。”卡卡西俯下身,幫她調整到一個舒適的姿勢,靠在牀頭觀察著她:“你瘦了許多,身體……也差了很多。”
“是呢。”
百葉想了想,覺得自己也真的很悲催。離開木葉不過一個月,她的身體就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
果然,靈魂抽取真不是說著玩的。
“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沒有必要。”百葉的聲音不大,一點氣勢也沒有。可卡卡西對她瞭如指掌,她語氣裡面一種異樣的堅決讓他忍不住蹙眉。
“你想幹什麼?”
百葉睜開眼,側過頭來,看著他,很認真地反問:“你認爲我要幹什麼?”
那是一種帶著決絕姿態的反問,卡卡西有一種直覺,他的回答,直接影響到以後他和百葉之間的人生是否仍有羈絆。
他揉了揉她的髮絲,恍惚間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樣做過了,手下的柔軟觸感讓他竟忍不住軟化:
“睡吧。”
他選擇了逃避。
她還是很不甘心。
“卡卡西……”
“……”
“你曾經說過,你想要給我一個家……現在呢……”
“別想太多了。”卡卡西撫摸著她的臉:“快睡吧。”
百葉闔上眼睛,無任何言語。
就在卡卡西認爲她已經睡著的電光火石之間,百葉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葉子,你……”
他不敢置信地坐在牀上,一動不動,任由百葉,吻住他。
似是要窮盡一生的力氣,她閉著雙眸專注地描繪著他的脣線、他的脣瓣、慢慢地撬開他的牙齒,與他脣舌相依。
她的吻一如她的人,柔和的如同羽毛,點到即止。
這樣的吻勾的卡卡西終於一個耐不住,抱住她的腰,化被動爲主動,狠狠地把她壓在牀上,如狂風暴雨般地吻鋪瀉而下,百葉順從地承受著。
直至……
卡卡西深呼吸幾口,從她的身上起來。
不行。
他這樣和自己說。
她的身體太弱了,沒有辦法做這樣的事情。
他擡步欲走,卻被百葉拉住。他回頭,入目的是百葉……
“沒關係的,卡卡西。”她說:“不要走。”
卡卡西聽到自己腦海內一根名爲‘理智’的神經,‘崩’地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