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女孩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猛地側身,但蜥蜴的舌頭還是刺破了她的肩膀,又順著劃了過去。
血花四濺!
“啊!”
霍普痛呼一聲,幻身咒隨之失效。她踉蹌著後退,魔杖飛快地一晃!
“鐵甲護身!”
無形的屏障堪堪擋住蜥蜴的第二波攻擊。
魔偶從荊棘牆上一躍而下,猛撲過來,女孩魔杖一甩,整個人像是被無形的汽車撞了一下,整個人彈飛出去,恰好躲過了蜥蜴的突襲。
蜥蜴沒有立刻追擊,它在地上繞著霍普爬行,眼球詭異地各自轉動,一隻緊緊盯著霍普的魔杖,另一隻則監視著她的腳步。
霍普的額頭滲出冷汗,她也跟著慢慢挪動腳步,當她靠近入口的時候,突然甩出一道切割咒:
“四分五裂!”
咒語命中了蜥蜴的身體,卻只擊飛了幾塊鱗片。蜥蜴嘶叫一聲,隨即猛撲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霍普突然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她突然把魔杖直指地面,大聲喊道:“霹靂爆炸!”
“轟——”
女孩的爆炸咒威力非凡,地面轟然炸開,爆炸的衝擊波掀翻了撲來的蜥蜴,卻將她整個人拋向通道!
成功了!
女孩心中一喜,趁機滾進狹窄的入口,在魔偶追來前,反手甩出一個咒語:“障礙重重!”
剛翻身爬起來的蜥蜴頓時感到一種無形的阻力,像是陷入粘稠的泥沼,腳步變得遲緩起來。
但是看到霍普竟然衝進了通道,它暴怒地大吼一聲,轉身一甩,尾巴竟然脫離身體,直直地衝著女孩飛了過去!
正試圖封住入口的女孩被尾巴重重地砸中,猛地撲倒,她慌忙起身施咒,揚起來的魔杖卻被一根如利箭般飛射的舌頭給打偏了!
緊跟著,蜥蜴衝了進來,一口咬住女孩的腳腕,硬生生把她從通道中拖了出去!
“?。。。?!”
霍普尖叫著,當蜥蜴放開她的腳腕,轉而張嘴朝她咬過來時,女孩挺身而起,魔杖直直地刺進蜥蜴的口中,甚至連自己的手腕都戳了進去,被那一排尖銳的牙齒刺穿,咬得鮮血直流。
“嚐嚐這個!”
她眼神異常清醒地嘶吼道:
“霹靂爆炸!霹靂爆炸!霹靂爆炸!”
刺眼的白光從魔偶的鱗片縫隙間迸射而出,緊接著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
蜥蜴的頭顱當場四分五裂,各種零件如雨點般四濺,但是爆炸的衝擊也將女孩掀飛數米,濺射的鱗片和石子“噗噗噗”地射進她的身體,整個人像是變成了血葫蘆!
“幹得漂亮!”隨著一聲粗獷的喊聲,穆迪騎著掃帚從空中出現,還沒等落地就誇獎道:“小鬼,你這招夠狠呀!”
他的魔眼瘋狂轉動著掃視四周,隨後穆迪落下來檢查女孩的傷勢,問:“還能繼續嗎?”
霍普嘗試撐起身體,卻疼得直抽冷氣,連爬過去把揹包裡的魔藥拿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荊棘入口,不甘心地咬了咬嘴脣:“我……我放棄?!?
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穆迪露出讚許的神色:“明智的選擇。”
他揮動魔杖先粗略地治療了一下女孩身上堪稱慘烈的傷勢,同時說:“有些戰鬥,認輸比硬撐更需要勇氣,只有活下來纔有無限的可能。”
“教授?!北伙h浮起來的時候,霍普忍不住問道:“通道盡頭……就是火焰杯嗎?”
“通道?”
穆迪笑了出來,他說:“知道嗎?這裡本來沒有通道,是維德那個小鬼不想繞路,自己弄出來的?!?
霍普瞬間瞪大了眼睛,她回頭看了一眼逐漸落在身後的荊棘牆和那個幽深的通道,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耳旁,還能聽到穆迪的抱怨聲:
“真是的,他把比賽的流程至少縮短了一半!虧我還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在前面的路上設置了不少有趣的陷阱呢!”“對了,如果你們選擇繞路的話,走出去大概兩百米就能碰到一個可以暫時休息的區域,那裡不光能得到食物和藥品的補給,還能碰到一個能幫助你們的人?!?
“可惜了……目前看來,這些設計都白費了。維德那個臭小子……”
或許是因爲自己的心血都被白費了,一向不喜歡廢話的穆迪此時抓住機會,忍不住抱怨了好一會兒。
但與此同時,女孩也沒有忽略他語氣中隱約的驕傲和炫耀。
——親自教導出這麼優秀的一個學生,肯定是非常自豪的吧?
可是自己……卻讓歐文斯女士失望了……
她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眼眶突然發熱,一滴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混著臉色的血跡消失在鬢角。
接下里的一切,霍普腦海中都是迷迷糊糊的。
她隱約知道自己被送進了治療帳篷,一個十分慈祥的女巫把她從穆迪手中接了過去,送上病牀。
周圍的簾子被拉起來了,女巫一邊將扎進她身體的各種雜物弄出去,給她止血並且治療傷口,一邊憤怒地責罵所有人——
舉辦方、魔法部、霍格沃茨的校長鄧布利多、參賽的勇士、維德·格雷,甚至還有拼命戰鬥的霍普本人。
霍普把頭埋進枕頭,恨不得自己根本聽不見。
但是女巫的治療魔法實在很強……或者是熟能生巧?感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大部分的傷口都被處理完成了。
這也是因爲霍普身上的傷勢雖然嚴重,但都是物理傷害,不帶有魔咒的痕跡,因此治療起來就顯得十分輕易。
當病牀周圍的簾子被拉開時,霍普愣住了——
塞勒姆的師生們沒有在看比賽,反而全都安靜地守在外面,見她睜開眼睛,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
“太帥了,霍普!”一個男生激動地揮舞著拳頭:“你居然把那麼恐怖的蜥蜴魔偶炸成了煙花!”
“我們全程都看到了?!绷硪粋€女聲紅著眼圈,握住她的手:“最後那招真的太勇敢了!”
“居然把手塞進那個大傢伙的嘴裡……你一點都不害怕嗎?”妹妹又激動又害怕地問道。
“你、你真是太大膽了!”她的母親後怕地說:“爆炸咒能這麼用嗎?你把自己也炸成重傷了!”
歐文斯女士站在人羣的最後方,向來梳理整齊的髮髻散落了幾縷銀絲,等到學生們激動地說完後,她走過來,展開雙臂給了霍普一個結實的擁抱。
對於女孩來說,這個動作勝過千言萬語。
她聞到教授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氣,忽然按捺不住,哭了起來。
“對、對不起,教授,大家……”霍普抽噎著說:“我、我輸了……”
“但是對我來說,你不僅是一個強者,還是一個勝者。”
歐文斯女士摸著她被爆炸的火焰燒焦的頭髮,溫和地說:“你展現出了我從沒有想過的勇氣,孩子……我發自內心地爲你驕傲。”
霍普放聲大哭,衆人跟著紅了眼眶,卻也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同樣作爲教授的安託萬也在帳篷裡,他拍拍手掌說:“好了,留下兩個人陪著霍普,其他人還是出去吧……病人需要休息。”
此時的霍普自然最需要家人的陪伴,衆人儘管不捨,但還是紛紛站起來告別。
“好好休息,霍普。等你痊癒後,我們再來討論爆炸咒的用法??!”
“閉嘴吧你,忘了咒語使用安全規範嗎?”
帳篷裡響起了一陣善意的鬨笑,霍普抹了抹眼角,也忍不住露出了帶著眼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