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之夜,寂靜無聲,連夜貓子似乎都閉緊了嘴巴在看著底下發生的一切。
樹林外外的空地上,燃燒著幾個火堆,火堆旁一圈圈圍坐著好多的褐色的石像人,身體呈半擡頭狀,表情上透著驚訝,線條流暢,連衣服的褶子處,都被鑿刻的精細無比。不知是哪個能工巧匠遺留的作品,在這個寂靜漆黑的晚上,被擺在此時,對著還在旺盛燃燒的篝火似乎是在竊竊私語亦或是討論著驚訝著什麼。
“啊”!辰光的手臂被雲惑的劍毫不留情的劃了道不淺的口子,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
“還不快走”,在他們不遠處,一個年輕人的眼睛猶如兩隻發光的燭火一般,眼睛裡射出似乎是有質的綠色光芒。
雲惑把腰間的口袋一紮,防止小白探出頭來,兩人像是很懼怕身後那個看上去有點木訥的光頭男子,辰光不顧手上的傷,轉身跟著雲惑往前跑。
跑著跑著,他眼前的雲惑的身影突然消失了,這讓他心裡一愣,難道出事了?!
只是他這個念頭還沒轉全,就感覺身子一空,被雲惑提著他的肩膀給拉到了一顆大樹上。
這顆大樹長的很茂密,在加上夜色的掩護,兩人的身影都被籠蓋住了。
聽下面的腳步聲已經慢慢的遠去了,兩人這才慢慢的鬆了口氣,辰光這才從自己的下襬處,廝了塊布條下來,綁住手臂上的傷口,他自己不方便,雲惑撇見了,原本有些幸災樂禍的,但想想現在是非常時期,這人也算是戰鬥力之一了,也就順手幫他綁了下傷口。
因爲天黑,在加上在這裡又是樹葉遮蓋處,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心裡也明白,她這一劍肯定是帶著情緒的,雲惑用力一扯,打了個死結,他的臉立刻痛苦的扭曲了起來。不過現在並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你是
怎麼知道流血可以破他們的功的”,他湊到雲惑耳邊說話,怕聲音引來其它東西,靠的如此之近,他都能聞到她身上那淡淡的藥香。
說到這裡,雲惑愣了愣,她看到的時候,自己卻沒事,而她和那些人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現在在流血,她蒼白的臉上紅了紅,不過並身邊的人並沒有注意,她的初潮正好在那個時候來了。
“我也是碰巧的,我的手指之前劃破的”,她把大拇指在劍刃上擦了一下,血珠子滴滴滑落,這才舉到辰光面前,也不管他看得見看不見。
聽到她這麼說,辰光的眉心不自覺的跳了起來,死小子,一點小破皮就能解決的事情,你硬生生在我手臂上拉了條大口子,到嘴邊的話卻變成了,“恩,幸虧你及時趕到”。強壓制著心裡勃發的脾氣,不斷告誡自己,現在不是時候,現在不是時候。
就在兩人鬥心鬥智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聲聲巖石破碎的聲音,“砰砰砰”的,敲擊著他們的良心,挑戰著他們的理智。
那些圍坐在篝火處的石像,被憤怒光頭男一個個的用拳頭給砸碎了,碎石飛揚,掉在火中,噗的一聲,揚起一大從的火焰。
辰光一把沒拉住雲惑的身子,他也只能跟了上來。
“你的傷口血肯定還在流,我的傷口也沒癒合,應該能沒什麼事情”,這話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辰光。
可是就算兩人武功還算可以,此刻卻也成了睜眼瞎子,森林昏暗,他們又在最低窪處,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臉上身上都被刮傷了好幾次,即使穿著比較厚的衣服,也被銳利的樹枝給刺的生疼。他還好幾次差點都摔倒了,走在前面穩穩的雲惑一把抓住辰光的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就已經帶著他一路往前走去。
“之前,就是你們帶著沈小姐乘船離開的那次,你
的那個叔父有離開嗎”?雲惑終於問出了這個在嘴邊徘徊了很久的問題。
辰光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們前面傳來了一聲巨響。兩人心裡一驚。
“喂,我們在這裡,快來抓我們啊”雲惑帶著辰光跑了起來,跑向那個他們之前拼命想要逃離的所在。
在他們喊出口一會,他們的身後已經被另外的兩雙寒毒的綠色眼睛給盯住了,他們卻渾然未覺的往前跑,那不知是希望還是地獄的地方。
視線重新回到出發那會,也就是二十天前。
他們上了船,先從水路,到香城,花了七天時間。一大羣人,連著輜重和御賜的東西,整整裝了六條官船。
他們在香城上岸後,就僱著馬車,一路往西北方向弛去。
在船上的時候,雲惑本想和其它兩部的人套套近乎的,可不知道他們的師父們是怎麼交代的,竟然沒有人和她說話。
等到了陸地上,她又是一個人騎著馬在前面。辰光看著她被排擠的樣子,覺的好笑,卻也沒打算插手,兩人身份差距太大。
因爲要趕著在魔獸破封印前找到它,所以一路上也沒有怎麼休息,等出了香城後,一路很少的村鎮,基本都是露宿街頭的,這樣子到了第二十天,他們在傍晚的時候,總算看到了一個村子。在落日的餘暉下,若浮若沉的懸在那裡。
已經露宿野外快十天的隊伍,大多都不願意在睡泥地,頭頂天了,雖然因爲還有個辰光使節身份和一個朝廷的五品文官的指揮,卻也壓制不住他們在身後的聒噪。
辰光和那個叫文飛的文官商量後,決定還是先進村看看再說。
做餘暉最後縮進黑暗中時,他們也正好踏進了村子,一隻石雕的烏鴉正站在他們的村口處,那展開的雙翼好像在下一刻就能飛向天空一般的逼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