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米有時候也是行動派,說完話拉著顧優璇就往外走,還順帶著拉上一個司機。
夏侯影一臉懵,但也是夠缺心眼的。人家拉著就走,問也不問原因。
也不怪湯米“看不起”他,哪有這種缺根筋的總裁啊!
不過,也從側面反映出,他對湯米的信任和寵愛。
“我說兩位大小姐,你們這突然又要去幹嘛?”直到車子開離皇傢俱樂部,夏侯影纔想起來問。
“費什麼話,開你的車。”
“呲……”夏侯影一個急剎車,車子直接靠在了路邊。
“夏侯影,你做什麼?”湯米和顧優璇兩個人措手不及,身子撞在了前座的座椅上。湯米的情緒瞬間爆發出來,嗓門不小。
“讓我堂堂大總裁做司機也就算了,你的態度能不能好點,有沒有點求人的自覺,嗯?”夏侯影狀有所指的掃了一眼顧優璇,這纔對湯米說。
雖然不知道那短短幾分鐘,三個女人究竟說了什麼,這又在預謀什麼,但作爲男人的直覺來講,一定很急切,而且還和司空逸有很大的關聯。
司空逸前腳剛走,這女人就急匆匆地追出來。
“好好,我道歉,我道歉行了吧。”湯米暗自瞪了他一眼,這才軟聲討饒。
“這還差不多。”夏侯影知道見好就收,玩的太過了,女人會讓你死的很慘。
“哎呀,你快點開車啦。”湯米一瞬間破功,催促他。
“你還沒有告訴我去哪,讓我往哪開。”夏侯影滿臉的無奈,連聲音都帶著淡淡的無奈。
“啊,去白子婷的那家醫院,你應該是知道的。”
夏侯影眼底的震驚一覽無餘,清淺的目光落到顧優璇的臉上,卻見人根本沒看向自己,而是盯著窗外。
側臉緊繃著,眼眸低垂,整個人完全隱在墨色的黑暗中,看不真切,不知道在想什麼。
車子穩穩地停在千尋集團附屬醫院門口,顧優璇盯著那棟住院部大樓,突然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想臨陣脫逃了。
湯米像是看出她的猶豫,推了她一把:“我說,你別給我搞臨陣脫逃那一套。而且也不是要你做什麼,你就大大方方走進去,宣誓自己的主權,然後跟白子婷說,你會和司空逸一起照顧好她的。
總之,你一定要拿出女主人的姿態來,別總是被人壓一頭。
雖然這樣做,不能夠改變什麼。
但是你邁出了這一步,以後白子婷在你心裡就不會一直像一根刺一樣存在著,這樣你會放鬆許多。”
顧優璇沉默,視線又落在十樓的那一層,目光堅定了一些,最後在湯米的鼓舞下,終於還是下了車。
只是湯米想要下來時,被她攔住了:“就讓我一個人進去吧。”
“可是,”
“好了,你就別管別人家感情的事了,整得自己好像情感專家一樣。”夏侯影適時拉住她,和顧優璇簡單告別。
“我說,你幹嘛拉我離開。”坐上車離開的湯米,頗爲不滿,有些責備夏侯影。
“那是他們已經的事情,沒有聽說過嗎,什麼事都能夠插手,唯獨感情不行。”
“誰
說的?”湯米的大腦飛速運轉,卻還是無果。
“夏侯影。”
“找打是不是?”湯米一個素手,抽在他的肩上。
“別鬧,我在開車。”夏侯影出聲阻止,毫無責備之意。
湯米也就是鬧著玩,自然不是真的會打得很疼,也就是輕拍而已。
“誰跟你鬧了,讓你沒個正經。”
“好好,我錯了。”夏侯影像是想起了什麼來,問她:“對了,剛纔那一碗心靈雞湯說的不錯,可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這一句是中肯的評價,沒有一點兒誇張。
“嘿嘿,我哪是說這種話的人。我剛纔有問周曉曉,是她和我說的,我也就是替她傳達。
只是我沒想到自己還真是未卜先知,竟然能夠猜到優璇會猶豫。”雖然那碗心靈雞湯不是自己的成果,但是自己預言家的能力還是可以肯定的。
湯米對此有不小的得意。
夏侯影藉著紅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拆穿,只因想要留住她嘴角那一份最純真的笑容。
哪裡是什麼未卜先知,不過是兩個人的熟悉和默契,還有就是顧優璇的性格使然。
司空逸一到醫院,就直奔白子婷的病房。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超過五天,也就是她鬧自殺的那一天,之後便再也沒見過。
司空逸一上好藥就讓他回家,看都沒看白子婷一眼,也沒問她的情況。
既然命救了回來,那其他的事情都不再歸他管了。
白子婷的病房中是無盡的沉默,兩個人誰都不說話,司空逸的目光落在窗外,毫無色彩的黑,一眼望過去,其實除了寂寥的黑色之外,什麼都沒有。
但司空逸卻看的非常出神,像是不食煙火的高冷神仙,冷漠得很,彷彿把白子婷忽略了個徹底。
而白子婷也不說話,只是緊緊地盯著司空逸的側臉出神,眼神迷離又迷戀。
這樣的場景,讓人情不自禁回想起這樣一句話。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上看你。
這是一幅唯美的畫面,任誰看了都會覺得甜蜜無比。
然後落在白子婷和司空逸這裡,就是瀰漫著無盡的心酸和壓抑。
“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面。”司空逸說道後一句時,頓了一下,覺得有些強硬,便又換了種說法:“最好不要再這樣單獨見面。”
“是因爲顧優璇。”白子婷在聽到司空逸的話後,猛的回過神來。她不是再問他,而是篤定的開口。
“子婷,放下過去,也放過自己。”司空逸終於轉過身來,盯著她的臉,繼續開口:“你不可能活在過去,也不可能只靠回憶活著,你……”
“怎麼不能?”
司空逸的話剛說到這裡,就被白子婷打斷了,她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
白子婷從病牀上站起來,儘量做到與司空逸平視,聲音雖然發顫,但眼神卻是堅定無比。
她說:“你永遠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說這話時,她的眼神黯淡無光,嘴角輕輕揚起,勾起一抹冷笑,聲音裡夾雜著一絲嘲諷。
“我父母
把我介紹給你之前,就曾經告訴過我,他們甚至向我交代,你就是我未來的丈夫。那個時候,我甚至還不瞭解丈夫的含義,只知道是永遠不會分別的家人,就像是我父母那樣。
我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情和好奇去認識你和了解你,我一直把你作爲我的家人。
之後,我的第一次懵懵懂懂的喜歡對象還是你,那個時候我是懵懂的,不知道對你究竟是不是喜歡,我只知道自己不喜歡別的女生喜歡你,哪怕只是提到你,超過三句,超過三天。
再後來,我們終於交往,除了學習和家庭,我把你當成我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雖然我知道你並不完全理解愛情,並沒有徹徹底底地愛我,只是習慣而已,我還是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和你更近一步的機會。”說道這裡,白子婷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失落轉爲甜蜜,現在又變成了幸福。
“我覺得最幸福的一天,是你給我戴上求婚戒指的那一天。”
只是說這話時,白子婷的嘴臉勾起的冷笑放大了許多,諷刺地更加明顯,目光陰沉著,像是想到了什麼,補充說:“直到看到了你向顧優璇求婚的場景,纔算是見識到了你的愛情。
於此一比,你對我還真是夠敷衍的。一句‘嫁給我吧’,甚至都沒有一束像樣的花。
可是讓我覺得最悲情的是,我竟然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司空逸你知道嗎?當時的我,高興的手都無處安放,我甚至和你一樣忘記了戒指應該戴在那隻手上的哪根手指。”
“子婷…”司空逸聽著她的話,眉頭皺的越發厲害,然而叫住她,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而白子婷也根本沒有打算讓他說,阻止他:“你不要說,只聽我一個人說好不好?”
女人近乎祈求的口氣,讓司空逸堅硬的心,軟了下來。然而之所以會發生這種變化,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爲他的小女人,也常常眨著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祈求自己。
“離開中國,離開你,是我這一生做過做後悔的事情。不管這之間究竟出現了怎樣的事情,我都不該選擇離開你,特別是因爲那可憐的自傲和清高。
我家裡出現變故以後,我第一個想到的人仍然是你,我當時在想,如果你在,我一定不會活的那麼累,那麼低三下四。”
這四個字幾乎是她咬著牙說出口的,能夠當上一個集團的董事長,尤其是從一個小職員爬上去的,這其中的艱辛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也正是因爲這樣,我覺得自己夠資格,說配得上你。只是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你愛上了別人,你要娶新娘,而新娘不是我。”
白子婷終於泣不成聲,從說著兩個人的過去起,她就已經隱忍淚水,只是始終倔強著不讓它流下,然而……
來之前司空逸有想要問一問,輕度抑鬱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聽了她的肺腑之言,司空逸覺得沒有必要了。
“子婷,你不該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無論出於怎樣的意圖和處於各種情況之下,都不該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長久的沉默之後,直到白子婷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纔開口說。
“你?”白子婷的瞳孔瞬間變大,眼神也是一變,詫異、害怕和驚恐,複雜的情緒涌上來,有種即將被人揭穿的緊張感和恐懼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