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俊眉頭緊皺,眼底是揮不去的陰鷙,渾身是化不開的陰霾。
他就是太懂司空逸,心裡才更加窩火。
騎虎難下,不知該怎麼做。
道歉,如今已經說不出口;鬧翻,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糾結時,不太方便開口的顧優璇有些艱難地說:“逸,你…”只是活還沒說,就被司空逸打斷:“你不用管。”
顧優璇盯著他,觸及他的堅定目光,本來到嘴邊的話,被她生生地嚥了回去。
只是視線一直在他的身上,不曾離開。
司空逸注意到她的目光,便看過去,冷硬堅毅的臉龐有一絲鬆動,眉眼間的冷意也散去不少,淡淡笑意和無奈淺淺展現,:“老實養傷,讓我知道嚴重了,便狠狠地懲罰你。”
輕輕柔柔的聲音,哪裡像是威脅了。
南宮俊哪裡見過這般溫柔的司空逸,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目光落在白子婷的臉上,才恢復平靜。
只見白子婷一雙沉靜迷濛的雙眸一眨不眨地落在司空逸的身上,小臉緊繃著。
南宮俊無力地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即使自己再努力,這個女人也不會把自己放眼裡。
司空逸,司空逸,她的心裡只有他一個人,即使他不愛她,即使他傷害她。
其實自己還不是這樣,南宮俊苦笑。
沉默著,白子婷終於開口:“逸,俊剛纔只是口不擇言了,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白子婷也跟在司空逸身邊多年,自然也是瞭解他的脾氣和秉性,兩個人因爲自己吵起來,也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這樣的想法倒是與顧優璇出奇的一致。
“逸,我來這裡只是想要向顧小姐道歉,那個巴掌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該嫁禍給顧小姐,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了,纔會出此下策,是我卑鄙了,對不起。”白子婷慘白著臉,低聲道,每一句都讓自己低到了塵土裡去。
她的言辭太過真摯,而且衆人也沒想到她會親口承認,如果是一般人,只怕會不知道怎麼再怪罪她。
比如夏侯影,比如南宮俊。
好像怪罪了她,還是自己的不是了。
但顧優璇和鄭倩雪,還有湯米不是一般人,自然不會被她可憐楚楚的外表欺騙,猜想她一定還會給顧優璇使什麼小絆子,
果然白子婷下面一句話印證了三個人的猜想:“只是除了這件事以外,我真的沒有說謊騙你。”
高墨,呵呵,這是在嫁禍她和高墨了,不讓司空逸誤會點兒什麼,是不打算安心了。
顧優璇心底冷笑,臉上的表情冷淡,目光也冷到了極點,好像一把刀子,雖是能夠把眼前的人碎屍萬段。
“白子婷,最好不要污衊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顧優璇是真的被逼急了,也顧不得身邊還站著這麼多不明就裡的人。
連司空逸都愣了幾秒,怔怔地望著她,眼底滑過一絲異樣,轉瞬即逝,快的讓人不易察覺,眼前的女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
原來自己一直都沒有看懂她,就算是被嚴家保護的天性單純天真,不願與人爭極一時,但她的身上依舊有這種霸氣。
與生俱來的氣質,是不會被任何外在環境影響的
,只是會被很好的隱藏住罷了,或者不願展現。
而司空逸顯然是前者,他也不是隨意釋放的人;而顧優璇顯然是後者。
司空逸看過來時,恰巧顧優璇也擡頭看他,冷著的一張臉還未褪去,聲音也透著一股寒意,與司空逸如出一轍:“司空逸,如果把我逼急,我不會顧及你的面子。”
這是顧優璇第一次如此嚴肅又認真地和他說話,還是這樣的一句話。
病房裡的幾人都被顧優璇突然散發的王者氣勢驚到,這種氣勢,他們只在司空逸的身上領略過,或者瞭解過,然而不知道,原來顧優璇也可以。
白子婷也看著她,只覺得心塞,還有褪不去的羞辱和尷尬,喉中像是有口血,不上不下,惹得她難受又痛苦。
顧優璇有種魅力,是她自嘆不如的,縱然自己出身良好,加上這幾年的努力,仍然學不到的。
她不得不承認的,她的氣勢強大,強大到讓人害怕,也強大到讓人忍不住臣服。甚至有那麼一瞬,自己的腦海裡展現出,顧優璇和司空逸般配。
不得不承認的,兩個人有相似的地方。
“噗。”沒忍住,白子婷狠狠地吐出了一口。
本來的蒼白的臉上已然沒了任何血色,跪在沙發的人斜斜地往地上栽去。
衆人的臉色一變,地上的污穢中,刺眼的紅色映入所有人的眼底,陡然一震。
眼見著人要栽到地上去,衆人心裡又是一緊,好在南宮俊捱得近,手急腳快的把人抱在懷裡,飛快地往外趕去。
健步如飛用在此時的南宮俊的身上,毫不過分。嘴裡拼命喊著醫生,語氣急促,哪裡還有往常的沉穩冷靜和自持。
衆人還來不及反應,已經暈倒的白子婷已經被南宮俊抱出了顧優璇的病房。
“怎麼,怎麼會,會有血?”湯米顫著聲說,顯然還沒有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鄭倩雪也有同樣的疑問,只是問出的問題有些讓人頭疼:“她是真的病的很嚴重?”
敢情這個丫頭還以爲白子婷是裝出來的啊,顧優璇白了她一眼,不理會這個神經質的女人。
夏侯影雖然不瞭解情況,但但至少知道白子婷的病不是裝的,白了兩個女人一眼:“她確實有病,本來好好的,被你們倆氣到了。”
夏侯影唯恐天下不亂的說,臉上痞裡痞氣的。
“夏侯影,你胡說什麼。”湯米臉色不好,狠狠地瞪了一眼過去。
鄭倩雪並不傻,知道夏侯影這是在故意嚇她們兩個。她們倆氣,怎麼可能?
如果真的是她們兩個的話,她要吐血就不是現在了。都這麼久過去了,自從司空逸進來之後,她們兩個就沒有開過口好不好?
這個黑鍋她們可不背。
“不是你們,那能是誰?”夏侯影回擊過去,這次湯米沒說話。
三個人默契地看向病牀上的兩個人,眼底分明說著:他們兩個。
司空逸和顧優璇兩個人仿若察覺不到似得,兩個人我行我素,好像病房裡就剩他們兩個人似的。
顧優璇目光落在司空逸的臉上,見他並沒有什麼表情,才稍稍放心一些,問道:“她究竟是什麼病?”
“她的病很罕見,雖然被醫治了,只是會有復發的機會,這是第二次了,而吐血是正常現象。”司空逸簡單介紹著,臉上並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把擡手把顧優璇散落在額前的髮絲夾置耳後,柔聲說:“璇兒,想不想要出院?”
這是要把她從醫院打發走,省的找白子婷的麻煩,顧優璇的腦海中出現這樣的念頭來。
“不準多想。”司空逸是什麼人,見她的表情變了,身上的氣息都換了,就知道是又在誤會自己了。
顧優璇的額頭被他狠狠談了一下,有些疼,委屈地瞪著他,同時內心又懷疑,司空逸是不是學了讀心術。
怎麼每次她想點什麼,都可以被他知道。
那你爲什麼突然要帶我出院?”顧優璇問。
“不是你之前纏著我,讓我給你辦出院手續,你不是說討厭醫院嗎?”司空逸握緊她的小手,淡淡的開口,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卻是疑惑。
司空逸真誠的讓顧優璇再也不想有所懷疑。
“不準多想。”司空逸又重申了一遍,這次伸手揉了揉被自己彈過的額頭,眼底浮現淡淡的心疼和愧意。
顧優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點了點頭,鼻頭有些發酸,眼底溼溼的,想要流眼淚。
“你的傷我問過醫生,他們說,不住在醫院也沒什麼問題。”
“的確是不需要住在醫院。”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傳進了病房幾人的耳朵裡。
耳尖的幾位都知道此人是誰,除了處在狀況外的湯米和鄭倩雪之外,其他人皆是變了臉色。
司空逸皺了皺眉頭,眼底眸色越發深邃,深不見底,像是要把人吞噬了一般。
顧優璇清冷的眼底,滑過一絲疑惑。
夏侯影拉著另外兩個人站到一邊,準備隔岸觀火。
五個人各懷心事,靜靜地等著人進來。
只是步子還沒踏入,聲音又傳了進來,帶著怒火:“司空逸,你膽子不小啊,竟然叫你的保鏢攔著我,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
話音一落,司空雄也走了進來,步伐矯健,保鏢被擋在身後,冷冷的開口:“我進我未來孫媳婦的病房,有什麼危險,都給我退到外面去。”
“屬下知錯。”抱歉們不卑不亢的回答。
“回去進深林錘鍊一下,我司空家族不養閒人。”司空雄說完也不管身後保鏢們的迴應,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阻隔了外面的一切。
“誒,你小子也在這裡。”司空雄的目光在病房裡掃了一下,目光最後落在夏侯影的身上,沉沉的問:“別把你的女朋友們帶到這這裡來。”
不只夏侯影變了臉色,另外三個女人更是震驚的不行。
夏侯影眼角一抽,這誤會可真是大了點“老爺子,您可不要胡說啊,這纔是我的女朋友,唯一的。”夏侯影把湯米拉到身邊,咬重了“唯一的”三個字。
然後又又指了指一邊更加尷尬的鄭倩雪說:“老爺子,這是雲深的未婚妻。”
司空雄沒有一點尷尬,打量了湯米和鄭倩雪一眼,然後落在顧優璇身上,深沉的眸光一閃,說道:“不是所以家庭都能接受她的普通,夏侯那個老小子更不會,你可是任重而道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