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結構是一進兩開,中間是廚房,兩邊是臥室的那種,廚房裡老式的竈臺還在,那種老舊的櫥櫃還在,那種老舊的方桌還在,那種老舊的椅子還在,一切,一看,都還是曾經的樣子。
宇艾辛進去後,站了下,進了左邊的房間,被宇艾辛牽著手的蘭馨語也只看了一眼,就跟著進去了。
左邊的房間是書房兼臥室,門的對面牆立著一個兩米長的書櫃,裡面的擺滿了書,最靠裡擺置一張單人牀,牀前擺著一張書桌,上面齊齊整整地放著幾本書,和兩個茶杯。
進門的右手邊,放著兩把椅子,椅子前放著一張長條桌,長條桌上放著一壺茶,還有是一個杯子??礃幼?,是袁輝從另一間屋子裡搬過來的。
宇艾辛放開了蘭馨語的手,過去坐到了牀上,蘭馨語轉身對身後的樂姚說,“請坐?!?
樂姚頓了頓,坐在了門邊的一把椅子上。
蘭馨語拿起茶壺給樂姚倒上了茶水,提著茶壺過去,把書桌上的茶杯倒滿後,也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安靜地喝茶。
房間裡一時間有些沉悶。
一會後,蘭馨語先開了口,“樂小姐,你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
樂姚放下茶杯,擡眸看了過去,眸子裡閃爍著淡淡地笑,嘴抿了下,說,“小友哥長得太像沈媽媽了。”
宇艾辛心劇烈地跳蕩起來,母親的容顏他沒有絲毫的印象,因爲母親去世時他還小,而她在去世之前,又把僅有的幾張照片全部燒燬了,所以墓碑上只有字,沒有照片。
“你有照片?”話語裡帶了一絲不易擦覺的顫抖。
“如果我知道在這裡會遇見小友哥,我就帶來了。的確,我有照片,有兩張,一張是沈媽媽抱著小友哥,一張是四個人,我媽媽抱著我,沈媽媽抱著小友哥,是我們一週歲生日那天照的?,F在技術很發達,小友哥,你可以拿上舊照片,去重新翻拍,我想效果一定會比以前的還好呢?!?
宇艾辛站了起來,“你住在哪兒?”
樂姚跟著站了起來,“林子外面的西池鎮。”
宇艾辛拉上蘭馨語就往外走,路過樂姚時,宇艾辛又說,“謝謝。”
樂姚柔婉地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看向跟在後面的蘭馨語,眼光淡了下來,剛纔的柔婉瞬間消失,毫不掩飾她的心思。
蘭馨語心中再次沉了下去,看來以後的日子不那麼平靜了,她本是個喜歡簡單的人,可麻煩總是找上她。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
著看吧,於是她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思,對著樂姚笑了笑。
。。。
三天後,也就是11月25日的早上10點鐘,宇艾辛和蘭馨語回到了西川市,一個小時後,宇艾辛的大爸宇泰華和艾媽媽住進了帝豪酒店。
“對不起?!庇钐┤A看著背對著他站在落地大窗前看著外面的宇艾辛。
“我想知道真相?!庇畎恋袔еz絲的疏離。
宇泰華的心瞅了幾瞅,壓在心底三十幾年的話,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你母親,是當年毒害宇家的那個人的後人?!?
當年毒害宇家的那個妾室姓沈,叫沈依琴。
宇家當年被庶長子和他的母親沈依琴聯合殺害,如果不是宇泰華的外祖父有些權利,那麼宇泰華和他母親也跟著死了,整個宇家也就滅門了,這樣的仇恨不是能夠忘記也敢忘記的。
這件事,宇艾辛在他畢業典禮的party上和Jeanne定下婚事的晚上,大爸把他叫了進了書房,告訴了他,之所以告訴他,是爲了告訴他華泰公司的那一條規定的來源處。
更是告訴他,不管他愛不愛Jeanne,只要這個婚姻在,他這輩子絕對不能再有第二個女人,這也是他沒有早早地來找蘭馨語的原因。
“所以,你才失蹤?”
“不,”宇泰華悶聲說了聲,頓了頓,哀嘆道,“在此之前,就知道了?!?
話落下,宇泰華眸子裡輕輕地流下了淚,多年前的一切從腦海裡浮現出來。
宇泰華知道這件事也是在他帶著沈盼弟回家見母親後,才知道的。
年輕孱弱的宇母不管生活多麼艱難,在宇泰華該上學的時候,毅然決然地讓他上了學,宇泰華不負母親厚望,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後來以全市第五名的成績進了西川市一中,分到了高一一班。
在這個班裡,遇見了全市第十名的尚文斌,和全市第二十八名、女生第一名的沈盼弟,因爲三個人的座位在一起,學習成績又好,三個人的關係非常好。
相處中,宇泰華和沈盼弟相互有了情誼,只是因爲還是學生,更重要的是倆人想要考上大學,不辜負家裡人和自己,所以一直沒有說出來。
倆人不負衆望,都考上了大學,宇泰華和沈盼弟選擇去了廣州華南聯合大學(廣州大學),而尚文斌因爲家中父親出事,影響了心情,沒有考上,接替了父親護林員的工作。
四年後,宇泰華領著沈盼弟回來見母親,宇母很喜歡溫婉賢淑的沈盼弟
,不過因爲沈這個姓氏,宇母就很仔細地詢問了家世,詢問之下,才知道沈盼弟的爺爺,就是當年沈依琴的親大哥沈漢忠。
而當年的滅門案,沈漢忠就是沈依琴背後的幕僚,宇母告訴宇泰華,哪怕宇泰華終身不娶,宇家斷後,也不會同意沈盼弟做宇家婦。
宇泰華答應了母親,一對有情人就這樣勞燕分飛了。
因爲宇母的心情一直鬱鬱寡歡,再加上常年勞作,身體早就不好了,又熬了三年後,離開了人世。
在宇母下葬的那天,尚文斌趕過來告訴了宇泰華,沈盼弟受祖父父親的牽連,被送走了,至於什麼地方,不知道。
當年宇家被滅門的罪名是通共,宣讀判決書的人就是沈漢忠,解放後,沈漢忠死了,共產黨政策禍不及妻兒,他的兒子、沈盼弟的父親沈承嗣一家活了下來。
沒想到,多年後,這些舊事被翻了出來,大女兒沈帶弟早已經出嫁別地,不知道情況,依舊還在西川市的沈承嗣和沈盼弟被抓起來,父女倆被押送出西川市去了外省。
宇泰華和尚文斌兩個人出去尋找,找了三年,終於在陝西一個邊遠的山村裡找到了沈盼弟和沈承嗣。
這已經到了1979年的臘月二十三。
就在那一晚上,沈盼弟對宇泰華說,“我之所以活到現在,就是爲了能再見到你,把我……給你,也不枉我愛你一場。如果你不同意,或者你已經不再愛我,?那你就走吧?!?
沈盼弟忘不了宇泰華,宇泰華又何嘗忘得了沈盼弟,那一晚上,宇泰華和沈盼弟把一生的愛揉在了彼此的身體裡,直到天快亮時,才睡了過去。
等宇泰華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多鐘,屋子裡早就冰冷了,枕頭上放著兩封信,一封是尚文斌的:泰華,盼弟要走,我不放心,就跟著走了,等你回來。
另一封是沈盼弟的:
親愛的華,我先回家鄉了,你回來了也不要來找我了,沈家和宇家,是生生世世都無法釋懷的傷痛,所以我和你這一生註定沒有一輩子的緣分,唯一期盼的是,這一晚上,你能賜給我一個和你的孩子。永遠愛你的盼弟。
村長過來告訴他,其實,沈承嗣父女倆已經拿到返回家鄉的文件了,本來想著過完年再走的,沒想到宇泰華和尚文斌找了過來。早上八點鐘,三個人已經坐上馬車上路走了。
宇泰華在小山村裡呆了三天,直接去了廣州,找到了大學裡一個寢室裡的艾建國,也就是艾媽媽的哥哥,想在廣州找分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