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軍區醫院大樓的時候,沈佩之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完全見不到絲毫剛纔在顧澤面前的樂觀與灑脫。
距離綁架案那天到現在,不過短短四天而已。
這四天的時間裡,微瀾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事情都不肯做。
一個人呆在房間裡,坐在地板上,環抱著自己的身體,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發呆。
突然間,就好像世界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就連昔日被她奉若瑰寶的女兒,也不曾詢問過。
這樣的狀態,又何嘗不是一種病。
沈佩之擔心長時間這樣下去,葉微瀾的精神會越來越差。
爲此特意請了萊城最負有盛名的心理診療師來家裡,爲她檢查,制定治療方案。
無耐的是,葉微瀾始終都不肯配合。
無論心理診療師如何跟她溝通,葉微瀾都不爲所動。
她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沒有絲毫反應。
雙眼空洞的坐在那,一動不動。
好似一株因常年見不到陽光,即將瀕臨枯萎的植物。
一個心理診療師不行,好,那就繼續請。
他沈佩之就不相信,整座萊城沒有人可以治療他妻子的病。
於是,在把萊城所有有名的心理診療師請一遍之後,沈佩之才真正意識到“絕望”這兩個字究竟怎麼寫。
想他沈佩之縱橫商場數十載,何曾如此絕望過。
絕望這兩個字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在他的字典裡。
可是現在,卻因爲妻子,他變得膽戰心驚,兢兢戰戰。
生怕她會出任何意外。
爲此,他命蘇曼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到白天,推掉所有晚上的應酬。
每天只要一下班,就立刻回家陪妻子和女兒。
放眼這諾大的塵世間,他什麼都不怕。
唯一怕的,就是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妻子和女兒弄丟。
……
剛走沒幾步,一輛寶藍色的雷克薩斯停在了沈佩之面前。
車子停穩後,只見秘書張宇立即從駕駛座上跑下來,慌慌張張的爲沈佩之打開後座的車門,語氣恭敬道:“沈先生,請上車。”
沈佩之擰緊了眉頭,俯身坐了進去,冷聲吩咐道:“回西苑。”
……
車子剛剛駛入西苑別墅,便聽到別墅裡傳來阿麗莎一陣陣嗷嗷大哭的聲音。
那些聲音,就像是擁有一種神秘古老的特殊力量,把沈佩之的心勾的癢癢的。
逼得他整個人如坐鍼氈,脊背不自覺挺直。
甚至是連車子還沒有停穩,沈佩之便率先打開車門,慌慌張張的朝別墅裡跑進去:“Alisa…Alisa…Alisa……”
原本坐在沙發上嗷嗷大哭的阿麗莎,看見沈佩之跑進來的時候,心裡越來越委屈,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紅著眼睛喊著沈佩之:“爸爸…爸爸……”
聽到女兒這樣喊自己,沈佩之只覺得他的心都化了。
比簽了上千萬的合同,還要來的開心,欣喜。
當即大步跑過去,一把將阿麗莎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擡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脊背,笨拙而又生澀的哄著她:“Alisa,不哭了,不哭了,爸爸在這,爸爸在這呢,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們Alisa,爸爸不會讓任何人欺負爸爸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