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海,再不吃飯,菜就涼了。”沈婉秋笑著接過葉臣海的話,今天大家都來了,尤其是梓心帶著夏楠過來了,怎麼能將氣氛一再搞僵?
由於沈婉秋不時說上幾句話,飯桌上總算沒有冷場。
飯局剛吃了不到十分鐘,葉梓心笑著開口了。
“爸,公司裡最近接了一件挺奇葩的案子.......”
葉梓心巧笑嫣然地將案子的始末說了,又將自己如何處置,皆大歡喜的結果也說了。
抑揚頓挫的聲音裡,葉鍾靈始終仰著頭,崇拜的眼神望著面前神情飛揚的葉梓心,充滿膠原蛋白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崇拜。
不時地說上一句,“大姐,你真的是太……太厲害了!”
旁側,沈婉秋不斷地給葉梓心夾著菜,臉上笑意連連,“梓心,不管怎麼樣,要注意身子,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夏楠考慮下,是吧?”
聞聲,夏楠擡頭,衝著沈婉秋淡淡一笑。
“梓心,聽媽的話,女孩子就得守在家裡,孝敬父母,伺候好老公。”說完,夾了個雞腿放入葉梓心碗裡。
“好呢,媽!”葉梓心嬌笑了聲,攀住了沈婉秋的肩膀。
整個飯局,就聽著葉梓心一個人在說話,和葉鍾靈崇拜的聲音。
相比之下,薄靳年神色清冷,不怎麼說話。葉如歌低著頭,筷子死戳著碗裡的雞腿,像是這場家宴與她無關,眼底是一抹淡淡的揮之不去的落寞。
很快,扔下筷子,葉如歌徑直上了三樓。
推門而入,房內格局不變,只是屬於她的東西全部不見了。面色劇變,葉如歌大步走了進去,視線搜尋著房間每一個角落,眉頭越擰越緊,越擰越緊。
媽!
媽的東西去哪了!
去哪了!
怎麼都成了葉梓心的東西了?
葉如歌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踉蹌著跑去客房的衛(wèi)生間,鏡子裡出面了一張慘白的小臉,眼眶裡涰滿了淚水,仰頭,生生將淚水逼了回去。
角落裡,一個香爐引起了葉如歌的注意,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將香爐捧了起來。
俏臉青一陣白一陣,抱著它衝下了樓梯。
“沈婉秋!”
一聲歇斯底里的聲音劃破了餐廳裡看似美好的氣氛,飯桌上,大家不明所以
地望向氣得渾身發(fā)顫的葉如歌。
懷抱著香爐,葉如歌一步一步地走上餐桌,聲音顫抖,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恨意,“沈婉秋,我媽都已經死了,你爲什麼還要這樣做?”
沈婉秋拿碗的手微微一滯,眼神裡透著不解,聲音輕柔,“怎麼了?如歌。”
“你爲什麼要將她的東西扔了?”葉如歌歇斯底里的嚷道,情緒已近崩潰的她,顧不了在場的夏楠和薄靳年了。
呵,沈婉秋輕笑了聲,嘴角帶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歌,你說的是這事呀,你媽已經過世這麼多年了,東西留著有什麼用?再說,人死了,東西自然就晦氣。你爸是經商之人,家裡有這樣的東西,你覺得好嗎?”
“你.....”葉如歌氣得渾身發(fā)抖,“沈婉秋,你居然說我媽的東西晦氣?你怎麼就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鏡子,你是小三,你是天下人不恥的小三,知道嗎?”話至尾聲,葉如歌的聲音裡已然嘶啞。
“葉如歌,你......”
“啪!”
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沈婉秋憤怒的話語,葉如歌白皙的臉上突地出現(xiàn)了五個鮮紅的指印,觸目驚心。
葉臣海揚著手滿臉怒氣的站在葉如歌面前,咬牙,葉如歌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流了下來。
“爸,這麼多年來,你都忘記媽了?忘記葉家的興旺從何而來?如果不是媽,你,你們會有今天的一切?是秦家的消亡成全了葉家的興旺。現(xiàn)在,你連媽的一點點遺物都容不下了?”
字字珠璣,憤怒的聲音控訴著葉臣海的無情,冷血。
餐廳裡,再次靜了下來。
聞言,沈婉秋望向手捂著半邊臉的葉如歌,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和她鬥?嫩著呢。
就算葉如歌聰明,戳中了葉臣海的軟肋。可葉臣海失了面子,吃虧的又會是誰?
餐桌上,夏楠放下了手中筷子,目光定定地望著面前的葉如歌,眼底隱過一絲晦暗未明的情緒。
“葉如歌!你......”
“啪!”葉臣海漲紅了臉,再次揚起的手被薄靳年攥在掌心裡。
清冽的聲音迴盪在客廳裡,薄靳年冷漠的神情裡透著一絲疏離和漠然,更有一絲不可忤逆的威嚴,“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的妻子,我自然會好好好好調教,不需要您老人
家在這裡大動肝火。”
說完,重重地將葉臣海的手甩開。
餐廳裡驀然靜了下來。
“勒年,你……”葉臣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了,都是一家人,動什麼怒呢。”沈婉秋疾步上前,拉開了葉臣海和薄勒年,眼底死死地盯著葉如歌手裡的香爐。一個香爐而已,至於這麼激動嗎?
“如歌,去客廳坐坐。”裴楠走了過來,臉上露出一絲溫婉的笑容,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憐惜。
葉如歌緊抱著香爐,低著頭,沉浸在悲傷裡,聽不到裴楠關切的聲音。
“如歌。”裴楠不甘心,低喚了聲。
腳步微移,葉如歌身子向薄勒年靠近了,比起裴楠的噁心,她覺得薄勒年可愛了不少。
一道冷冽的目光直直地射了過來,裴楠禁了聲。
“裴楠,我吃完了,你陪我去樓上瞧瞧。”葉梓心走了過來,親熱地挽住裴楠的胳膊,見裴楠顛顛地貼上葉如歌,她的心別提多難受了。
再說了,葉如歌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她也得回房瞧瞧,成什麼樣了。
“我去外面走去。”裴楠眼底隱過一絲不耐,用力甩開葉梓心的手,大步向著外面走去。
“裴楠。”
葉梓心急忙跟了過去,與葉如歌擦身而過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爲了得到心愛的裴楠,她不顧一切給葉如歌下了藥,本想毀了她的清譽,沒想到她因禍得福嫁給了海濱市有錢有勢的薄家長孫,居然顯擺到家裡來了。
叫她如何不恨?
“走吧!”薄勒年挑眉,冷冷說道。
黑色襯衣下修長挺拔的身材,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的俊臉上透著冷漠和疏離。
感受到薄勒年攝人的氣場,葉臣海忘了出聲挽留。
“嗯。”葉如歌抱著香爐,低著頭,跟著薄勒年身後,走了。
來時的期盼,早已化作一腔悲傷。
原本準備拿走一些舊物,也都沒有了,只剩下眼前造型簡陋的香爐了。
這個家,終究是容不下她的。
車上,薄勒年不時睨向沉默了不少的葉如歌,盈盈的眼眶裡涰滿了淚水,絕色的臉頰上淚痕漣漣,微啜著嘴,不曾出聲。
呵,什麼時候這麼安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