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葉臣海情緒低落,擡頭和葉如歌打了聲招呼,不曾起身。沈婉秋冷睨了眼她和黎寧,招呼都懶得打,一個失去了依靠的中年女人,變得愈發隨性了。
討好誰也換不來葉梓心的康復。
再說,她摸準了葉如歌的心思,不管她怎麼做,只要葉梓心在牀上躺著一日,葉如歌因爲心底的愧疚,便會交付醫藥費。
“二姐,你來了?”
病牀前,葉鍾靈忍不住跑向前來,高興地喚道。
“鍾靈,怎麼又沒有回學校?”自從葉梓心出事後,幾次都見著葉鍾靈在這裡守著,心裡著急她是不是將功課拉下了,“如果人手不夠,可以請個人。”
以梓心的情況來看,恐怕不是一兩日便能恢復的。
再拖下去,葉鍾靈的專業課也怕是廢了。
葉鍾靈低頭,手撥弄著衣襟,喃喃喚道,“……二姐,其實我還好。”
“葉如歌,家裡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這句話未曾說完,眼神定定地望著葉如歌身後,臉色倏地慘白,後面的話生生吞了回去。
瞬間,臉色恢復如常,語氣活絡了起來,“你這孩子,怎麼朋友來了,也不請進來。”
黎寧,“……”
葉如歌,“……”
什麼朋友?
循著她的目光望去,狄欽正靜靜地站在病房門口,勾脣帶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葉如歌怎麼看,都覺得有那麼一絲詭異的成分。
“沈姨,你們認識?”葉如歌佯作不經意的問道。
“不,不是跟著你們一起過來的?怎麼反問我認識不?”沈婉秋勾脣帶起一抹勉強的笑意,臉色依舊泛白,能夠感覺到她音色裡的顫抖。
“叔叔,阿姨好。”
“好好好!”
沈婉秋接連說了三個好字,連忙瞪了眼葉鍾靈,低聲呵斥道,“還不去給客人倒茶?”前後態度轉變之快,連葉如歌都始料未及。
既然不認識,又怎麼這麼忌憚?
難道是因爲他的好皮相,或者是異於常人的氣場,讓沈婉秋這個勢利眼自然高看了幾眼。
“沈姨,大姐好些了沒有?”強自摁下心底的疑惑,葉如歌緩步走上前,病牀
上,葉梓心傻笑著,在那裡數著手指頭,“一、二、三,一、二、三……”
表情呆滯,眼神空洞。
黎寧抱了抱手臂,只覺得毛骨悚然。
好好地一個人,突然成了這模樣,看著瘮人啊!
“梓心一直都是老樣子,醫生說,只能慢慢等。儘量讓我們多陪陪她,希望能讓她想起一些事情。”沈婉秋站在葉如歌旁側,輕聲說道,眼神不斷掃視著她的表情,餘光偶爾掃視著與葉臣海聊天的狄欽。
幾度欲言又止。
“沈姨,如果人手不夠,乾脆請個人吧。”沉吟片刻,葉如歌終是說道,葉梓心已經這樣了,不能因爲她,再耽擱了葉鍾靈的學業。“如果錢不夠,我可以支付。”
畢竟高級病房、高級護理工的開支比較大,加上葉家幾經折騰,只怕是長此下去,難以爲繼。
“如歌……”
沈婉秋的話未曾說出口,葉鍾靈跑了上來,“姐,不用請人,我在這裡照看即可。我和老師說好了,沒事就在這裡看看書,回去考試即刻。再說了,現在我偶爾也會去公司幫忙,如果真的回學校了,這些事誰來做?”
葉如歌,“……”
想不到葉鍾靈如此懂事了!
半晌,終是說道,“只是……”
“二姐,你真不用擔心。”葉鍾靈笑著說道,“我們教授說了,我的成績比在學校專門學習的學生都強。知識不但來自課本,更重要的來自實踐。爸讓我去公司幫忙,便是最好的學習方法。”
“鍾靈去公司不到一個月,公司上上下下都對她評價很高。”葉臣海突然出聲說道。
“那你決定便好了。”
事已至此,她也不便多說。
因爲有狄欽在這裡,有些話不便說,葉如歌與沈婉秋聊了幾句,告訴她,如果醫藥費不夠可以隨時找她後,便拉著黎寧走出了病房。
“如歌,怎麼不等我?”
剛走出療養院大門,狄欽便追了上來,笑道。
無語,真是極度無語啊!
剛纔沈婉秋看她的眼神已經夠詭異了,再這麼跟下去,別人會怎麼說?
“狄欽童鞋,麻煩你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可不可以換一種遊戲
?老是這樣跟著,你覺得好意思不?”葉如歌暗自翻了個白眼,拉著黎寧急匆匆地走了。
黎寧衝著狄欽扮了個鬼臉,顛顛地跟了上去。
“葉如歌!”
狄欽原地怔愣,狠狠地跺了跺腳。
靠!!!
管理那麼多殺手,都沒有對付一個女人這麼麻煩?難道命中註定,她是他的劫?逃不過的劫數!
怔愣間,葉如歌和黎寧的身影已經消失於路的盡頭,狄欽輕嘆了聲,跟了上去。
“小鴿子,你說,狄欽一路跟著我們做什麼?”跑了幾條小徑,兩人終是緩了下來,雙手叉著腰,黎寧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
像狄欽那種從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誰知道他下一秒,會怎麼做?
喘了口氣,擡頭,臉上一片疑惑,天,她們跑到哪裡來了?
冷冷清清地,不見一個人影,只有角落裡一座寬敞的平房靜靜地立在那裡,門口掛著一塊簡陋的木板,上面幾個斑駁大字,太平間。
靠!!!
什麼時候,她們跑到太平間附近了?
“小,小鴿子!我們快回去吧。”黎寧兩腿發軟,顧不上害怕狄欽了,拉著同樣魂飛魄散的葉如歌,想往回走。
“砰!”
木棒襲來,眼前漆黑一片。
薄氏集團頂樓,薄靳年坐在寬大的真皮椅上,面沉如水,黑眸如深淵般深不見底,許久,薄脣輕啓,輕聲說道,“狄欽,我不知道你對如歌到底有著怎樣的感情,事實是如歌對你並不感冒。你又何必自找沒趣?”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辦公室檯面,面色波瀾不驚。
“薄總,貌似你現在自身難保,還想著身邊女人不要讓人搶走?”狄欽坐在對面的真皮座椅裡,擡頭,眼神陰鷙,冷冷掃視著薄靳年,不得不說,倆人氣場足夠大,誰也不曾輸給誰。
遠遠望著,一副美輪美奐的美男圖啊。
“女人不同於物件,屬於你的,自然會屬於你。何來搶走一說?只是據我瞭解的情況來看,狄總最近之所以頻頻露面,恐怕也是惹上麻煩吧?”
狄欽面色徒沉,冷冷說道,“你瞭解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