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其他,最起碼在衆人的面前,三位皇子那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文質彬彬、溫潤如玉。但歸根結底,這些還不都是因了周惠帝的風向,反正所有人也不過皆是爲了爭著討帝王的歡心罷了。
可就是因了這樣,在這一眼望去,所有少年兒郎幾乎全是一樣的文質彬彬得模樣時,聶蘇漓的冷峻深嚴、渾身寧折不彎的煞氣,就越發顯得與衆不同,都有些鵝立雞羣之勢了,這倒也就怪不得所有人都要常常偷偷的瞄上他一眼了。
但就在徐幼珊和徐明嫿討論聶蘇漓,正論的興起時,一旁一道涼涼的聲音就插進來了。
“蘇漓哥哥是戰場上的人,帶著殺伐之氣不奇怪。可翟大公子也是同樣年紀輕輕就早已立過無數赫赫戰功、經過無數的廝殺了,我怎麼沒見你們倆對翟大公子如此好奇啊?”
這道聲音纔剛響起,徐幼珊和徐明嫿就被它嚇了一跳的循聲望去,卻見原來是徐幼容終於回神,對著她們倆嫌棄道。可只要有聶蘇泫在的地方,她怎麼會有回神的時候?因此徐幼珊二人沒說話,先驚奇的看了看徐幼容,再看看那邊的聶蘇泫。可當她們倆望向聶蘇泫的方向時,卻沒見到他人後,就明白了。
原來徐幼容會回神,不是她反常了,而是人家的聶六公子離開了。徐幼珊和徐明嫿心裡就暗道:果然還是自己想多了。
可徐幼珊和徐明嫿還在這暗暗的感嘆不已呢,徐幼容看著她倆一臉的“是自己想多了的表情”後。挑了挑眉就道:“怎麼,你們對我有意見?”
聲音非常的“和善”。
“沒有沒有沒有。”
“絕對沒有,真的。大姐,你要相信我們。”可聽著徐幼容這樣“和善”的聲音,徐幼珊和徐明嫿卻立即就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極其誠懇的對她表示道。
“哼…沒有就好。”而徐幼容皺了皺白皙小巧的鼻子,對著徐幼珊和徐明嫿哼了一聲後,又再低聲問了她們一遍剛剛她問的問題:“蘇漓哥哥是戰場上的人,身上帶著殺伐之氣沒什麼好奇怪的。可翟大公子也是同樣年紀輕輕就早已立過無數赫赫戰功、經過無數廝殺的了。我怎麼沒見你們倆對翟大公子如此好奇啊?”
“呃,可是現在的翟大公子,我看不出他身上有聶家大公子身上那樣重的煞氣啊。”徐幼珊也是低聲的回道。而在她說完後,她還不由自主的向著翟玉的方向望去。
的確,現下已在太學拜讀的翟玉,越來越和和徐宸他們這些自小就在神都里長大的人一樣。一身的翩翩佳公子得氣度。尤其今晚的他還在裴氏的盛情下,著了一件和徐宸一般,都是用軟銀輕羅所制的繡著雲紋得長袍。而翟玉和徐宸不一樣的還是,在他的腰間,佩戴了一塊碧璽石雲佩,在此時清河居內的燈光照耀下,泛著琉璃般璀璨的光芒,配上翟玉瑩白深冷的臉龐。也是俊美的甚是驚人。
但,翟玉越是這樣顯得貴氣和俊美無儔。他也就越是和徐宸他們一樣,太像這神都內的貴族世家子弟了。雖也是和聶蘇漓一般,翟玉同樣的讓人們移不開目光,可卻硬是就少了一份本就應屬於他的、也一樣在沙場之上歷經無數生與死得冷硬殺伐和蒼涼蕭索之息。
“不。”
可就在徐幼珊的一番話說得徐幼容都呆了一下時,徐明嫿竟輕聲反駁道:“不是的,他和帝京裡的這些世家子弟們不一樣,一點都不一樣。不管翟家被那位逼得退守回桓川多久,他那一身不管是在自家兄弟、或敵人的屍體上所走過來的錚錚鐵骨,都不是帝京內這些從小就安富尊榮裡的人們,能相提並論的……一絲一毫都不可能。”
徐明嫿一字一句說的都很輕,可話裡所隱藏的那些斑斑血淚,卻重的讓人都快窒息。
是啊,桓川翟家一代接一代,多少大好兒郎前仆後繼的爲了皇族謝氏的這一片天下、爲了這片天下的黎民百姓,年紀輕輕的就戰死在了疆界的沙場之上。他們桓川翟家的孩子,有多少還尚在襁褓,就已經失去了父親?或者該說,桓川翟家的兒郎們,有多少是能留下自己血脈的?
沒有多少。
桓川翟家從多少年前、在陪著太祖打下這片江山時,還是那樣人丁密集的大族,一直走到了今天這樣在沒一代新出生的子女中,幾乎兩隻手就可以數完的地步,那翟家到底是爲了守護那大的無邊得遼東疆界,付出了怎樣巨大的代價?真是想想都讓人肅然起敬。而就是這樣一代接一代的子弟,全葬身在了遼東這片土地上的桓川翟家,最後又是得了個什麼下場?真是想想都讓人能記起杜鵑啼血的聲音,那彷彿悲傷到了無盡地獄的聲音。
而就是在徐明嫿的這一番話說完後,徐幼容和徐幼珊都沉了眼的趕緊看了四周一眼,深怕她們周圍有“別人”。但就在徐幼容和徐幼珊緊張的看完四周後,發現除了“自家人”外,就沒別的什麼閒人後,兩人都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嫿姐兒……”徐幼容想好好的和徐明嫿“溝通”一下,畢竟“那位”怎麼是可以在這大庭廣衆、人多口雜的地方談論的,這不是閒命長嘛?
可就在徐幼容要開口時,話卻突然都堵在了嘴裡。
她要怎麼說呢?說徐明嫿膽大妄爲,竟敢議論周惠帝的過失,這是該連誅九族的大罪嗎。還是該和徐明嫿說,這樣的話雖都是事實,可我們也不應該在這兒說,畢竟這裡人多口雜的,就算我們要談論這件事情,也應該偷偷摸摸的在家裡自己說嘛。
但不管是怎樣的話語。徐幼容卻突然全都說不出口了,也許是因爲徐明嫿此時的表情太過悲傷;也或許是因爲徐幼珊剛剛的那些話,太過屬實、屬實的讓人快要透不過氣。
關於翟家的所有事情。如果是在翟玉出現以前,那徐幼珊四人也是知道的,畢竟當年周惠帝對翟家起了猜忌之心,使得翟家全族離開了遼東,退回祖地桓川一事,太過轟動、和因此所造成的暗流太過洶涌,讓之後溫如意對徐幼珊四人的教導裡。關於朝野的這部分,對此事也是提了一二的。
但對於翟家的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爲止了。因爲雖然身爲江左徐家的女兒,對朝堂之事也是該瞭解的,可也不宜瞭解過多。因此溫如意並未和她們四人多講翟家之事。因此徐幼珊她們對於桓川翟家,也只不過就是知道個大概罷了。而關於翟家對他們一族鎮守了幾百年的這塊土地、這塊名爲遼東的疆土。所有的感情和悲傷。她們都不清楚——不夠清楚。
可是,就是在翟玉自那個夜裡,自圍獵大會最後的那個夜裡,連圍獵大會都沒有參加的人,卻出現在了那晚的騎射表演賽上,救了徐幼容和徐幼珊一次以後,徐幼容和徐明嬗爲了撮合翟玉與徐明嫿,而因此到處打探翟玉時。當然也就避免不了同時知道了翟家的所有事情。
因而在她們知道了桓川翟家代表了什麼時,翟玉這些年裡都做過了些什麼事、是個什麼樣的人時。那除了人徐幼珊三人更堅定的要撮合他與徐明嫿之外,對於翟玉、對於桓川翟家,她們有的除了敬意外,還是敬意。
所以在現下,在徐明嫿說完了那番話後,徐幼容不知要說什麼,還能說什麼,因此她沉默了下來。而至於徐幼珊,雖然此時也張不開口再說些什麼,可她卻定定的看著徐明嫿。
而徐明嫿則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然她就可以看見徐幼珊看著她的目光裡,有了一絲瞭然的意味。
“霂王,霂王妃到。”
在放下齊弘的事後,徐宸、徐綽和翟玉不知又聊起了什麼話題,皆都津津有味得忘我之境的在激烈辯論著,因此他們壓根就沒發覺徐幼珊三人詭異的沉默了下來時,一聲尖利的嗓音響起,讓清河居內的所有人都知道,主人們到來了。
而也託了這突然而臨的聲音之福,沉默的徐幼珊三人卻都被嚇的打了個激靈,然後就都回神了。
“正主到了。”徐幼容說道。
“還有一個正主沒到呢。”而徐幼珊卻看著從清河居的大門那兒,相攜而來的一雙璧人說道。
霂王和徐熙的年歲相差不到,現下都是皆爲鼎盛之勢的壯年,因而讓人一看上去,還都是風華正茂的美男子一個。而至於霂王妃,就更不用說,能當上霂王的正妃,外貌品德,皆是缺一不可的。因此此時兩人相攜而來,真真是一雙璧人,神仙眷侶也不過如此了。
“快了。”
而就在徐幼珊聚精會神的看著霂王和霂王妃走來時,徐明嫿卻略過了他們,只看向大門處的回道。可就是在徐幼珊三人都期待著朔雲郡主時,霂王和霂王妃卻在走到了首座的宴席後,只是向衆人舉杯,謝謝大家的捧場。
“看來快不了了。”
霂王和霂王妃舉杯,那徐幼珊三人當然也是得要跟著徐熙和裴氏等人回敬的,雖然他們這一桌都是以茶代酒,但也是得意思意思的。而就在所有人皆飲下一杯,衆人落座後,霂王又和人們寒暄了起來,因此徐幼容就暗暗的翻了個白眼說道。
畢竟齊弘名不見經傳,而北定王府齊家又在他們的舅祖齊霈的率領下親赴,其中更是隻帶了已成婚的北定王世子齊暄夫婦和齊弘三個齊家的小輩參宴,那這是想要爲齊弘求娶朔雲郡主的意思,真是再明顯不過了,要說他霂王不知箇中的深意,還真是就沒人信了。
但就是在一切都這麼明晃晃的時候了,霂王和霂王妃卻還是一副不緊不慢、而且還有些拖延時間的意味,那這不就是在說,霂王他們不滿意齊弘當朔雲郡主的夫婿了?那這還不讓徐幼容翻白眼,纔是怪事的了。
而此時。像徐幼容這樣想的,還不只她自己一個,就連徐幼珊和徐明嫿都是這樣認爲的。
“看來咱們的這位霂王殿下和霂王妃。是有意在拖時間啊。”徐幼珊咂了咂舌說道。
“可不是嘛,就是不知他會有什麼想法了,難不成他還以爲舅祖他們會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做些什麼啊?”徐幼容有些直白的不屑道。
“舅祖他們又不是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在這種事情上相逼於他們,霂王殿下他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徐幼珊有些好笑道。
對的,其實北定王老王妃和北定王齊霈他們,雖都已決定要爲齊弘求娶朔雲郡主。而且也是勢在必得的。但他們也頂多就是打算在誠意上做功夫,不可能會像霂王與霂王妃擔心的那樣,用在衆目睽睽之下的相逼之法。讓他們要麼就同意這樁婚事、要麼就落他們北定王府齊家的面子,然後與其決裂。
再說了,本來今天齊霈、芮氏和齊沅親臨,只不過就是想表現誠意罷了。而且要不是爲了不給霂王和霂王妃太大的壓力。原本老太爺徐叞和鄭老夫人、還有齊老夫人都是要親自赴宴的。要不是北定王齊霈說服了這齊老夫人和鄭老夫人,那霂王和霂王妃豈不是就要杞人憂天到底了?
“對啊,霂王殿下和霂王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不說,居然還不滿意弘表哥,我們還爲弘表哥可惜呢。等得以後他們知道了弘表哥滿腹經綸、才學不輸他人時,有得他們後悔的。”徐幼容氣道。
可就是在徐幼容和徐幼珊越來越爲齊弘打抱不平時,一道有些哭笑不得的聲音響起:“容姐姐、珊姐兒,你們倆的聲音可以小點的。”聽著徐幼容和徐幼珊這麼直白的談論著她們對霂王和霂王妃的不滿。真是讓徐明嫿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又不是我們徐府,你們倆能不要這麼不含蓄嗎?”
徐明嫿這番話說的很對。可徐幼容和徐幼珊在她說完後,卻都居然極其有默契得一副“你還知道含蓄啊”的樣子看著她。於是徐明嫿不解的道:“我說的不對嗎?”
“沒有,你說的很對。”
“簡直太對了。”而看著徐明嫿一臉無辜的模樣,徐幼容和徐幼珊卻咬牙切齒的回答道。
“但你們的表情,好像不是這樣子啊。”徐明嫿看著徐幼珊二人一臉危險的表情,小心的說道。
“沒有,我們真的就是覺得你說的‘太對了’。”
可就在徐幼容和徐幼珊都緩緩的靠近徐明嫿,徐明嫿也覺得自己現在是不是該溜之大吉時,另一道比剛剛還要又尖又細的嗓音響徹了清河居。
“聖上駕到。”
“大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德明長公主駕到。”
噩耗,這真的是噩耗啊!!!本來已經又要胡鬧成一團的徐幼珊三人,在這道又尖又細的聲音下,都頓時僵成了一塊冰雕。
而關於今天周惠帝可能會帶著大皇子謝璟三人來霂王府赴宴的消息,徐幼珊三人都是早在中午去太學時,就已經知道了的。可原本他們對於周惠帝會來霂王府的這件事,也憂心的不行,可隨著時間的過去,她們始終都沒見到周惠帝和謝璟三位皇子的到來時,都是漸漸的放下了心來的。
可就在她們都覺得周惠帝是不會來了,今天也會是個美好的一天時,噩耗從天而降。
“本王也是在剛剛,才得知了聖上會來參加小女的及笄宴,所以這才拖延了一會兒時間的,大家不要見怪,這就同本王一起出去迎接聖駕吧。”霂王笑道。
而也是徐幼容和徐幼珊誤會霂王和霂王妃了,就算他們料錯了北定王齊霈等人的意思,可在這麼明晃晃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會多此一舉的做些拖延之類無用的事情,徒惹北定王府齊家的不悅。而實是就在剛剛不久,內侍大總管孟海纔派人來報,說周惠帝的聖駕已經快到了,讓他們準備接駕。因此霂王和霂王妃纔會拖延了會兒時間,好以迎接周惠帝的聖駕。
“臣等恭迎聖上。”
“衆位愛卿,請起。”
“謝聖上。”
周惠帝之後,跟著大皇子謝璟、二皇子謝琰和三皇子謝玟,還有德明長公主,今天周惠帝還就真的帶著謝璟他們親來霂王府,爲朔雲郡主賀生辰了,那看來周惠帝對於朔雲郡主,還就真是榮寵得很了,這平時都知道窩在皇宮裡,不是怎天鼓搗什麼長生之術,就是醉臥美人懷的周惠帝,今天居然肯爲了朔雲郡主移駕出宮到此,別說其他人了,就連霂王和霂王妃都有些小驚。
“朕是不是來晚了啊?”
周惠帝既然到了,那宴席之上的首座,當然是歸周惠帝的。因而在霂王等人恭候周惠帝坐上首座後,纔在周惠帝的示意下,全部落座。
“啓稟聖上,聖上到的時間剛好,雲兒的及笄禮還沒有開始呢。”霂王答道。
“好,那既然這樣,就繼續吧。”周惠帝笑道。
“是。”而周惠帝都這麼說了,於是霂王大手一揮,宴會繼續開始。而朔雲郡主的及笄禮,也正式開始。只見在禮官們的宣讀下,清河居的大門處慢慢的出現了一個身影,纖細的身材,如雲的黑髮,儘管因距離的關係,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也能知這是一個美麗的少女。
“你們見過朔雲郡主嗎?”
而就在朔雲郡主慢慢的走向今天爲她插簪、行簪禮的三位以李夫人爲首的貴夫人後,徐幼容卻低聲向著徐幼珊和徐明嫿問道。
“有,可都是寥寥數面。”徐明嫿答道。
“我也一樣。”徐幼珊問道:“那大姐你呢?”
“都一樣的,我記得我上次見到朔雲郡主時,都已經是好幾個月以前的事了。”徐幼容回道。
其實徐幼珊三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一般她們認識、知道的人也是都一樣,因此此時看著盛裝打扮過的朔雲郡主後,徐幼珊三人都不由得眼前一亮,實在是太漂亮了。
今天的朔雲郡主,頭冠羊脂玉五珠七彩玲瓏步搖,一步一生花;一對紅豆大小的塹金寶石耳墜,也是熠熠生輝;頸上的一條墜珍珠流蘇、嵌紅寶石榴花的玉鏈,更是奢華到底了,讓徐幼珊的眼睛一沾上它,就移不開了。以至於直到朔雲郡主走過了徐幼珊他們的這一宴席,他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時,徐幼珊才反應了過來的喃喃自語道:“原來最貴的還不是那條項鍊啊。”
朔雲郡主今天穿的是一整套的衣裙,用料從上到下皆爲溫綾,因此這也是一套千金難求的溫綾袍。而這套溫綾袍原先的繡樣,應該是襴邊雲紋的,因此在後期又加工成如今的繡金牡丹大袖、百蝶穿花的對襟雙織裳和天水留仙裙時,纔會這樣顯得華麗。
“小財迷,回神了。”
而就在徐幼珊打算繼續探究一下朔雲郡主今天的這套行頭,還有多少讓她歎爲觀止的地方時,一旁看著徐幼珊又是一副要流口水的小樣兒的徐幼容和徐明嫿,全都好笑又好氣的打斷了她的聚精會神,說道:“要是隻有宸兒在就算了,可珊姐兒啊,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這桌上還有別人啊。”
別人?徐幼珊還沉浸在自己心裡響得噼裡啪啦的小算盤上,因此此時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想道:別人是誰啊?哦,是大哥和翟大公子……
呃!!!
一股丟臉的情緒,突然以前所未有的猛烈之勢襲來,讓徐幼珊的小臉瞬間爆紅。
真是太丟臉了,她怎麼會就忘了徐綽和翟玉還在這呢?這真是丟臉都丟到姥姥家了,徐幼珊現在真是恨不得地上有一個洞,能讓她鑽進去,好以度過這極其丟臉的時刻。
“看來你終於回神了啊。”
而看著徐幼珊爆紅了的小臉,徐幼容和徐明嫿忍不住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