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兒?”西門寅搜尋著這個名字,“皇嬸軒王妃?”
西門徹點點頭,“她被父皇下旨賞三十大板,一定吃不消,我借你護膝給她用,總可以捱過這麼多板子了。”
原來西門徹借西門寅護膝是給林馨兒護臀用。
西門寅彷彿不認識西門徹一般,上下打量著他,“皇兄,你確定你要救她?”
西門寅沒有提林馨兒名字,因爲自從聖旨要把林馨兒賜婚給西門徹,林馨兒這三個字就成了西門徹大忌,旁人都不敢當著他面提及,可是現他竟然說要幫林馨兒?
“是,三皇弟。”西門徹肯定回答,“我不能看著她被打死。何況三弟向來菩薩心腸,連一隻鳥兒也不忍傷害,一定也不願看著一個條命死杖下吧?只要她能受過三十大板,這件事就算了了。”
“是,我向來不喜嚴刑酷吏,杖責畢竟不是賜死,能生量生還。”西門寅點點頭,“只是皇兄行爲有些費解了。”
太子拒婚事一發生,衆人都知道太子對林馨兒是嫌惡,而且太子又被罰閉門思過,此時應該是剛剛踏出博雅閣沒多時,怎麼會掉頭變成了保護林馨兒?
西門寅知道,一個思過,不可能讓西門徹轉變態度,一定有什麼內情。
“莫非宮外傳聞是真?”西門寅問。
“什麼傳聞?”西門徹一愣,現他對那些傳聞可是惱恨急了,若不是他聽信什麼傳聞,怎麼會錯過了林馨兒?
“翠竹閣宮女出宮探親回來,說聽聞民間有傳言,皇兄並不想拒婚,只是迫於皇叔壓力,不得不毀掉與林馨兒婚事,其實是皇叔看中了林馨兒,好讓他順理成章搶婚。”西門寅道。
當他聽到這個說法時,還嗤鼻一笑,根本不信軒王會跟太子去爭奪一個瘸女,可是現西門徹特意跑到翠竹閣借護膝,讓西門寅不得不聯想到了這個傳聞。
“有這樣說法?”西門徹一愣,博雅軒閉門思過,好些日子沒有出宮回太子府了,對外面傳聞也不甚瞭解,大概是與林馨兒有關事,也沒人跟他稟報這些。
“好了,先不說什麼傳聞,林馨兒已經被帶到刑事房了,三弟點借我護膝。”西門徹顧不得多想,催促道。
“好。”西門寅也不再多說,返回屋子把護膝拿給西門徹。
“今日事,三弟不要對外多說。”西門徹接過護膝,囑咐道。免得有人不服林馨兒獲救,繼續生事。
西門寅點點頭,“我成日呆翠竹閣,能見到幾個外人?何況這護膝可是出自我這裡,若不是爲了救人,我可不想插手,免得授人於柄,不得安寧。”
“三弟放心,我不會連累你。”西門徹收起護膝,匆匆離開。
西門徹剛走進刑事房,就聽到裡面傳出隱隱慘叫。
他知道林馨兒被帶到刑事房後要先經過畫押,驗明正身,之後纔可以接受杖責,期間還有一點時間,但是去翠竹閣轉一圈趕來,還是延誤了,林馨兒已經開始接受杖責。
“太子殿下!”刑事房總管太監見西門徹來了,連忙施禮。
“先暫停杖責,本太子有話要詢問林馨兒。”西門徹道。
“這……”總管想了想道,“老奴只能給太子半柱香時間,請太子見諒。”
照規矩,杖責開始,沒有特殊理由是不能中途暫停,但是總管礙於太子身份,還是通融了一點。
“嗯。”西門徹走進刑房,遣走了執法太監與監法公公小桂子。
林馨兒趴地上,緊咬著衣袖,剋制著按耐不住呻 吟聲。
那汗水漣漣,咬牙隱忍樣子讓西門徹看了心疼,捱過打地方已經隱隱見紅。
如果不是他,她何來受這份罪!
“馨兒,不要怕,我把這個給你用。”西門徹趁著沒人,把護膝偷偷塞到了林馨兒外衫下,爲救林馨兒,他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了。
剛開始幾杖,林馨兒能夠忍住,雖然疼,但是憑功力護體,也沒有表現出那般疼,但是要挨三十大板,雖然打不死她,可也吃不消。
現,不知道西門徹給她墊了什麼東西,但是她知道應該是有助。
對西門徹行爲,林馨兒暗自好笑起來。如果當初順利成婚,她何必要遭這份罪,他又豈能陷入今日這般懊悔?
說起來,這是西門徹當著她面說出第一句話吧,萬萬沒想到,進宮相見第一面,他對自己說出是這般柔情款款話,全然不是預料到那般勢如水火。
林馨兒咬著袖角沒有吭聲。
西門徹幫林馨兒墊好護膝,蹲她身邊不知該說什麼,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感覺無力。
這個時候再讓父皇,讓皇叔知道他又心儀林馨兒了,又該怎麼看他?
婚姻不是兒戲,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靜靜蹲林馨兒身邊,西門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只能用百感交集目光注視這副趴地上瘦弱身子骨。
“太子殿下,這算是你給我這個瘸子賠禮嗎?”林馨兒能夠感觸到西門徹灼烈目光,鬆開咬著衣衫貝齒,微微側頭道。
像一根魚刺卡喉嚨裡,西門徹輕輕張了張脣,吐不出一個字。
他這是賠禮,還是期盼要多?從來沒有料到真正見到林馨兒第一眼,會給自己態度帶來如此大改觀,簡直是翻天覆地。
“殿下,時辰到了。”刑事房總管太監走進刑房道,身後跟著手拿聖旨負責監法小桂子。
西門徹站起身,深深望了林馨兒一眼,回身,大步離開刑房,他實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林馨兒。希望她能懂得自己這份超乎了賠禮之外深深悔意。
可是,懂得了又怎樣?還能回到原點嗎?
西門徹帶著滿腹沉悶走出了刑事房,身後聽得一聲聲棍杖重打聲音,每一聲響都那麼令他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