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衣衫換了就是了。”林馨兒道。

她認得這個是膳房丫頭。水車是往膳房裡推。大概一時失手。險些翻了車。

林馨兒只能說是大概。其實她也不信這個車子會這麼巧她跟失控了。

不過就是換一件衣衫。她倒也不意。若是中途再出什麼意外。再隨時應對罷了。

“奴婢陪娘娘去吧。”先前那個丫鬟扶著林馨兒站起來。

林馨兒點點頭。對跪一邊丫頭道。“沒事。你先下去吧。”

那個丫頭誠惶誠恐磕了個響頭。道謝之後。趕緊逃開。生怕林馨兒轉眼反悔似得。

“王妃娘娘。正巧膳房剛燒了開水。奴婢給您打水順便洗個熱水澡吧。這溼衣衫怕是污了身子。”身邊丫鬟很體貼道。

“好。”林馨兒也不反對。隨口便應了。

林馨兒先回到了之前住過偏院。揀了套出嫁前留下舊衣衫放一邊。那個去打水丫鬟隨後也就到了。將分隔房間木質隔斷後浴桶裡填滿了水。

然後就開始侍奉林馨兒洗澡。

“娘娘。您腿好了。我們都很開心呢。”丫鬟一邊幫林馨兒擦拭後背。一邊道。

“是嗎。”林馨兒撩著水花笑問。“可是。三娘很難過。你這裡侍奉我。不怕待會兒她責怪你。”

丫鬟面色微變。

林馨兒能感覺到她指間停頓。暗自輕笑。

她就知道這一切都是被趕出書房柳隨香設計。爲不過就是想給她驗明正身。

這個丫鬟懷著心思。自然聽了她話怕了。以爲她猜到了什麼。不過她還真猜到了。

不過。驗就驗吧。她本來就是真正林馨兒。有什麼怕。

這樣驗過之後。也好讓她爹相信。她確實是他女兒。

有她這樣女兒。以後他對她態度會大轉變吧。

林馨兒知道。她後脖頸。頭髮覆蓋處有個暗紅色胎記。是從孃胎裡帶。一般人看不到。只有熟悉她人知道這個記號。

雖然林博不喜歡她。不過對於自己女兒。他也是知道這個胎記。同樣。柳隨香也知道。他們也算是另外一種對她熟悉人。

小時候。她梳著短小辮子。那個胎記顯露比較明顯。長大後。頭髮長了。她又喜歡披著。便很少有人能看到了。

“好了。就這樣吧。我自己來吧。等我走後。你收拾一下這裡就行了。”林馨兒也故作不願難爲這個丫鬟樣子道。

“那。奴婢先告退了。”這個丫鬟長出了口氣。順著話道。反正她已經看到了那個胎記。任務完成了。該給夫人覆命了。

丫鬟離開後。林馨兒也起身出了浴桶。穿好衣衫。離開偏院。從小釘子那裡接過馬。騎上就奔離太師府。

“老爺。您親眼看到了。這還是那個林馨兒嗎。”柳隨香站林博跟前。一起看著林馨兒騎馬離去。

這要是林馨兒。她女兒以後日子可就難過了。

林博腦海中還閃現著林馨兒翻身上馬那一幕。

其實北疆時候。他偶爾心血來潮。也曾命人教授兩個女兒騎馬。想他林博女兒生長北疆不會騎馬是很丟人事。

但是林可兒被柳隨香嬌慣著。沒學成個什麼。倒是林馨兒。聽她娘話。想討得他歡心。曾努力學過。也學得有模有樣。只是後來墜崖摔斷了腿。便再無碰過馬匹。

沒想到小時候學下技術還。可能加上幾日被西門靖軒調　教。水平還真不錯。

若她生是個男兒。林家也可以後繼有人了。

林博雖然之前一直沉浸思念語兒當中。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他心境其實多少都會有變化。偶爾也會想著林家將來。雖然他此時高居太師之位。不過林家後繼無人。便也就只能止於他這一代。

就像馨兒外公。雖然身爲前任宰輔。但是隻有一個女兒。待他逝去後。他留下勢力便分崩離析。重去抱了別大樹。一代名門便如此消散。雖然如今只留個威名。又有什麼用。

“你想看到個什麼樣馨兒。”林博回身冷冷問。“像你一樣猶如市井潑婦大吵大鬧。”

柳隨香紅著臉。低聲道。“妾身無禮只是因爲擔心可兒。老爺向來不把女兒掛心上。自然不能體會。到了現可兒出了事。還要去軒王府做人質。那個挨千刀畜生還逍遙法外。讓我這個做娘怎能不痛心。”

“我不是一直派人查此事麼。”林博道。隱下了要責怪林可兒說謊念頭。決定還是故意當做不知。

“那是老爺怕傷及了太師府顏面。”柳隨香道。“如果老爺早些安排可兒嫁給太子。怎能還有機會出這樣事。就算有事。也是關係到了皇家。還能動用皇上。而不是像現還要百般防著。軒王府跟前也弱了一頭。”

“太子。就知道一心嫁太子。”林博冷哼。

“怎麼。林馨兒想嫁太子。可兒爲什麼不行。”柳隨香力按壓著自己不滿。

“她結果嫁了嗎。”林博淡淡道。

“她要真嫁了就是老天沒眼了。又不是可兒……”柳隨香說著。就沒了底氣。她可兒現過還不如林馨兒呢。

“我倒是認爲老天很有眼。”林博道。目光一直沒有從林馨兒策馬消失方向移開。

“是。是。有眼。老爺眼裡現只有那個軒王妃了。”柳隨香氣急敗壞道。

“是。你剛不是也讓人驗證了。她確實就是林馨兒麼。不管之前如何。現她大放光彩。自然會落進我眼。”林博道。

其實。落進他眼裡還是帶給他那種出自語兒感覺。

好。她真是以前那個如假包換林馨兒。

當聽到那個丫鬟將查驗後結果告訴柳隨香時候。他心頭一顆石頭也落了地。

丫鬟描述那個暗紅色胎記跟他所知道一模一樣。人可以作假。那個隱於髮根處胎記就未必有人注意到。做成完全一樣。

不能不說。對於林馨兒這麼轉變他是生疑。但是既然查證了沒錯。他也就放心了。

雖然林馨兒頂著掃把星罵名。可是對她自己來說。確實是幸運。從賊人手中逃生。墜崖後又是一次死裡逃生。也許圍繞她身邊就是少不了這樣“奇蹟”。所以纔有瞭如今軒王妃。林博這樣想。

只是按照這塊胎記來說。林馨兒應該不可能是語兒搞混孩子了。她娘大夫人一直說女兒一出生就見到了那塊胎記。遭到惡賊襲擊時也是緊保著有胎記孩子。

想到此。林博心又暗暗失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