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欺瞞皇上。”林馨兒正視前方,坦然不驚回道,“那個公公來給臣妾送飯,臣妾沒料到他說他是爹爹買通人,來頂替臣妾坐牢,好讓臣妾到牢外安排好地方療傷。臣妾當時欣喜若狂,沒有多想,便依他之言取下發釵交給他,他幾下之間就打開牢鎖,進了牢房。之後便跟臣妾互換衣衫。對了,臣妾這身宮女裝是二皇子殿下去探視臣妾時送。臣妾真替皇上高興,二皇子三皇子心腸都是極好,雖然只是舉手之勞,但臣妾依舊感激不。”
特意誇獎二皇子三皇子,單單落下太子,旁人看來,林馨兒還惦記著被西門徹狠狠拒婚事。這樣就令人想不到,西門徹刑事房跟她獨處那半柱香工夫會做手腳,幫助她躲避杖責。
“你說陶公公是受林太師指示去替你坐牢,那怎麼他會成了刺殺你兇手?”陳如風繼續追問。
“陳尚書,我剛說了,按照我爹授意只是他片面之詞,如果他真是我爹買通人,豈會行刺我?”林馨兒不急不躁回道,“事後想來,他也只是藉口想要靠近我行兇得手,故意編造謊言,只能怪我想法不正,受了騙,想來我爹身爲當朝太師也不會做出這樣事。所幸守衛發現及時,纔沒讓刺客得手,否則即使我被刺死了,也實屬不冤。”
林馨兒回答進退有度,既承認了自己過錯,又指明瞭陶公公行跡,並且提醒衆人,能夠刑事房大牢殺人,兇手來歷就不會簡單,不會是她爹林博,也就是跟林博有一拼實力人。
很顯然那個先一步去牢中送飯,刺殺了陶公公人是爲她而去。可是若跟著陶公公這條線去查,很有可能查到是西門靖昱,西門靖昱即使恨她也不會這個時候殺她。
那麼,有誰會不惜冒險派人潛入刑事房大牢想要她命呢?
這樣亟不可待想殺了她,定然是對她恨之入骨,林馨兒側眸瞟了眼陳如風,此時巴不得自己馬上去死也只有他了吧。
可是陳如風能做到尚書之位,屹立朝堂上,歷經兩朝不倒也不是泛泛之輩,定然不會做出這樣小兒科事。
究竟是誰呢?
林馨兒早就把朝中各個人物腦子裡過了一遍,但是沒有頭緒。
不過沒關係,正好可以把這件事推到陳如風身上。反正自己跟他樑子是結定了,這個麻煩是一定要剷除,至於真兇且留給日後去查。
打定主意,林馨兒故作思索狀,似乎回想遇刺時情形,像是想起了什麼,驚道,“我想起來了,陶公公拔刀行刺我時候,說了一句要替夫人報仇!”
“休得胡言,陷害本官!”陳如風當即臉色就變了,厲聲怒斥道。
“陳大人認爲陶公公所指夫人就是水晴?”林馨兒扭頭看著陳如風,認真問。
“你……你還得罪過哪個夫人?”陳如風微怔。
“我這不是想麼?”林馨兒淡淡掃了陳如風一眼。
“你說他提到了夫人?”西門靖烈凝眸厲光射向林馨兒。
“是。”林馨兒點點頭,“臣妾確實想起來,陶公公是這麼說。依照陳大人所言——”
林馨兒再次轉向陳如風,眨巴眨巴眼睛道,“臣妾確實只得罪了水晴夫人,水晴夫人是因臣妾而死,臣妾受過杖責又僥倖逃命,難保會有人不服,繼續替她報仇。”
“陷害,分明就是陷害,陶公公死無對證,任由你滿口胡謅!”陳如風氣鬍子直抖。
“臣妾也想查明受害真相,懇請皇上派人嚴加查勘此案!”林馨兒說著俯身叩首。
“竟然私入刑事房行刺,此案非同小可,朕絕不會姑息。”西門靖烈毫不猶豫表態,“陳大人,不妨現就跟朕一起去兇案現場,親自查驗?”
有人他眼皮底下妄動手腳,這是決不允許,就算林馨兒不懇請嚴查,他也不會放過。
“好,微臣這就跟隨皇上去刑事房大牢,望皇上爲微臣討回公道!”陳如風也很爽拱手道。
“陳大人,不必讓皇上來回奔波了,那刺客與你有關證據不就你身上麼?”林馨兒斜眸淡淡瞟了眼陳如風。
從一開始猜測到出口證據確鑿,僅是片刻工夫,不僅陳如風一時反應不過來,就連西門靖烈也訝異打量著著陳如風,不知道林馨兒所說證據是什麼?
“你休得血口噴人!”陳如風怒氣騰騰瞪向林馨兒,“你說清楚,本官身上哪裡有與刺客有關證據?”
雖然陳如風一大把年紀曆經風雨,起起伏伏終屹立朝堂之上,但是被一個黃毛丫頭陷害還是頭一回,雖然他很想讓林馨兒死,去抵他外孫女命,可是又自認根本沒有派遣過殺手去暗殺林馨兒,所以問心無愧,只有滿腔怒意。
“皇上,臣妾可以起身去陳大人身邊仔細查看一下嗎?”林馨兒向西門靖烈懇請道。
“準。”西門靖烈道。
“謝皇上。”林馨兒站起身,緩緩挪到陳如風跟前。
陳如風傲然直立,任憑林馨兒左看右看,他就不信自己身上真有什麼可疑之處,被這個黃毛丫頭給詐唬住。
“陳大人,你身上有股茉莉花香。”林馨兒繞著陳如風轉了個圈兒後站他面前,道,“正巧,我穿著陶公公衣衫,也有這股味道。”
“那又怎樣?”陳如風不以爲然,此時是百花盛開季節,不經意間穿過花叢染上花香有什麼奇怪?
可是西門靖烈目光隨著林馨兒話閃了閃,如果說是別花香不足爲奇,可是茉莉花香就很少見了。茉莉花出自月華國,整個京城也沒多少。
要想身上留下花香味兒,必然要花叢中停留多時,自家種一兩盆不會有這樣效果,倒是宮中御花園那片茉莉花叢能夠做到,據他所知,京城裡也就只有御花園裡這一片茉莉花叢,還是前些年月華國進貢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