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要!”煙兒忍著疼痛,搖頭拒絕。
這可是蛇毒,稍有不慎就會連累小姐也跟著中毒。
“不要動!”林馨兒沉聲道。
就林馨兒俯下頭,替煙兒吸出第一口蛇毒時,眼角餘光瞟到了近門口影子。
西門靖軒腳步聲很輕,加上急著幫煙兒吸毒,林馨兒一時沒有察覺到他到來,當瞅見那道影子時,才惶然鬆開了緊閉煙兒穴脈手。
煙兒不懂武功,自然不知道她手法,可是西門靖軒要是看到了,一定會起疑。
西門靖軒走進屋子,瞥見煙兒胳膊,又看到被打開空箱子與林馨兒還沒來得及梳起凌亂頭髮,就猜到了幾分。
“把她交給楊晨,你馬上跟本王進宮?!蔽鏖T靖軒淡淡道。
“不行,我要看著煙兒蛇毒除。”林馨兒堅決說道。
“小姐,不要管奴婢……”煙兒咬著牙道。
“你是不相信楊晨還是不相信本王?”西門靖軒面無表情問。
“好,有王爺這句話臣妾放心了?!绷周皟撼蛄搜垭S後而來楊晨,“回來後我要看到平安無事煙兒。”
對上林馨兒帶有警告意味目光,楊晨有禮點點頭,“請王妃放心,卑職定然不會惹出人命關天事?!?
林馨兒看了眼西門靖軒,會不會惹出人命關天事都是他一句話事,水晴夫人就是很好例子,但是她決不允許西門靖軒拿煙兒做文章。
“本王沒那閒心放一個奴婢身上。”西門靖軒看穿了林馨兒心思,淡淡道。
“半柱香工夫,出現王府門口,不要讓本王久等。”
音落,西門靖軒離開了梅花庭。
“楊管家,你還等什麼?”林馨兒盯著站立不動楊晨。
被蛇咬其實只是一般毒,而楊晨又可以光明正大用自身功力替煙兒逼出還未滲透血液蛇毒,過程很簡單,只要他們真心幫煙兒除毒,把煙兒交給楊晨,林馨兒還是放心。
楊晨沒有多說什麼,一手扣緊煙兒胳膊,帶著她迅速離開了梅花庭。
梅花庭裡空無一人,林馨兒對著鏡子梳理著自己頭髮,半柱香工夫,只能簡單挽個髮髻,插了支樸素髮釵,穿上一件水紅衣衫,時間就要到了。
林馨兒想了想,折回牀邊,翻起牀墊裡側,取出了一把小刀。
小刀很精緻,正是她當年救過少年遺落那一把,後來她悄悄趁出門機會配了個合適刀鞘,從北疆帶回了京城,出嫁時候還沒丟掉,跟著她來到了軒王府。
每次摸到這把小刀,林馨兒心底都會泛起暖暖感覺,那個少年只是輕易一個舉動,卻沉澱她心底。
雖然人海茫茫,那個重傷少年生死難料,可是林馨兒總想著有一天能夠再次遇到他。只可惜她沒有看清他模樣,不知道憑這把小刀,能不能認出彼此?
林馨兒把小刀揣身上,就出了梅花庭。
進宮馬車早已準備妥當,西門靖軒已經坐馬車裡,林馨兒知道他是礙於剛剛中過毒,所以沒有騎馬,不過讓外人看來,又是軒王與軒王妃溫馨共乘馬車一幕。
林馨兒搖晃著身子,緩緩走到了馬車前,身子突然一輕,便被西門靖軒拉上了車。
身子還沒坐穩,便聽得西門靖軒一聲下令,馬車猛然加速奔跑起來。
林馨兒搖晃了半天才車廂角落坐穩,跟坐正中西門靖軒保持了疏遠距離。
馬車裡本來不窄,可是坐進西門靖軒卻感覺空氣稀薄了好多,揮散著淡漠有些壓抑氣息。
“突然進宮,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林馨兒試探詢問,她知道如果自己不開口,西門靖軒也不會出聲,他有跟自己一路沉默下去魄力。
看他那一臉淡漠悠然樣子,微合著眼瞼,興許他還會睡一路。
“你說呢?”西門靖軒眼皮也不擡一下反問,不知爲何,他就是想看看林馨兒使小聰明樣子。
“一定是因爲水晴夫人事?!绷周皟嚎隙ǖ?,否則不會讓她毫無準備,一起牀就收到進宮消息,真夠突然。
很明顯,宮裡等她並不會是特意爲他們這對“婚”夫婦準備大宴。
西門靖軒眸光暗閃,倚靠著車身,懶懶瞟了眼林馨兒。
林馨兒知道自己猜對了,初次進宮,就是爲刁難而去,但這也算是受到皇恩許可進宮,她會抓住這次機會。
“其實心狠手辣那一個是王爺?!绷周皟捍瓜卵鄄€,依靠馬車角落,與西門靖軒之間避開一段距離。
“你記恨本王?”西門靖軒知道,任何一個女子都會意自己名節,當林馨兒親眼看到他能對付水月宮女人,卻不肯出手救她,就知道她自己被拋至了什麼地位,那不是憑使一些小手段就能扭轉。
“我沒那個資格。”林馨兒笑笑。
她竟然能夠笑得出來?
西門靖軒多看了她一眼。
林馨兒擡起眼瞼,對上西門靖軒目光,緩緩道,“臣妾從來就沒有入了王爺眼,縱使怎樣被拋棄,粉身碎骨,也不該有什麼恨意。因爲臣妾知道,這些都是自討。”
本是先出自她算計,她有什麼資格記恨?
“你真是這麼想?”西門靖軒不確定林馨兒是不是以退爲進,用委曲求全博得自己好感。
“臣妾以爲,別說是可兒,就是那個出手救臣妾女子都能夠讓王爺失了方寸,想王爺心中留下影子並不需要什麼心計,也許只是不經意一件事,一個舉止而已,反而像臣妾這樣女人實微不足道,只求能夠保得一個虛榮名分罷了?!?
就像當年那個少年,雖然只是短暫一面之緣,卻讓她記憶深刻,而跟皇甫燕衝相識了好多年,對他卻只是像大哥一般親切。但是她不是不懂皇甫燕衝不經意間會流露出對她那份超出了兄妹之情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