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與淮安縣交界處是連綿不斷大山,要是離京,有一條蜿蜒山路,若是要走近路到淮安縣,便要翻山越嶺,羣山之間位於一處叫五里峰地方不遠坐落著一座陡峭山崖,從山崖腳下望去猶如直入雲霄,這個山崖半中有個巖洞。
洞裡燃著一團篝火,支架上正烤著兩隻野雞,旁邊鋪著一些雜亂乾草,乾草上坐著一對侏儒,還有西門亥。
西門亥背靠著巖壁,目光有些呆滯望著燃燒篝火。
“哥,我說這小子是不是傻了?”其中一個侏儒拍拍另一個道,“你瞧,他像不像是個活死人?”
“活死人?你是不是盜墓見得屍首多了?”另一個侏儒嗤鼻道,“他可不傻,要是傻了還怎麼跟女人做那種事?別忘了那次這小子可是活很呢!”
“唉,”第一個侏儒嘆了口氣,“都說是個男人就能從女人身上得到活,可是我們連女人是啥滋味都不知道。”
“女人是禍水,我們不知道是我們福氣。”另個侏儒不屑道,“別忘了主上本打算是從那個女人身上攪局,之前月華國跟西門靖昱還不是從一個女人身上被西門痕發現了破綻,報給了西門靖軒?好我們有主上提前安排,救了這小子,否則西門靖昱當真跟當年兩個王爺一般斷子絕孫了。”
說這番話正是當日挖地道救走西門亥與獨眼人拇指兄弟,老大叫大拇,老二叫小拇。
“也是。”小拇聽了大拇話點點頭,起身去看烤著野雞。
西門亥蹭站了起來,朝洞口走去。
“喂,你小子要幹什麼?”小拇跟著問。
“出來透透氣。”西門亥悶悶道,難道他們還怕自己跑了不成?他可是還指望他們護著自己呢。
“老二不用管,他會老實跟著咱們。”大拇道。
西門亥走出了洞口,此時又到了黃昏,從突然一陣黑便離開了京城,到現已經是第四個黃昏了,也是他爹西門靖昱死第四天。
他清楚記得他爹死時模樣,倚西門靖軒身邊,突然就吐血而亡。
他是死西門靖軒手中!
西門亥不由緊握雙拳,緊咬著脣齒不停抖動,終於再也忍不住,面對著空蕩羣山,大聲狂喊出來,像是一頭幼獅咆哮,“啊,,”
“喂喂喂,叫什麼叫!難聽死了,真受不了!”小拇跑出洞穴,對西門亥吼道。
拼全力狂喊過後,西門亥蹲下身,抱頭痛哭起來。
這裡一連呆了四天,西門亥除了發呆,吃點送上嘴東西,就是這樣狂喊之後痛哭一番,不知道到什麼時候纔會結束。
“死了個爹就這樣,要是知道你娘也死了,難不成你會從這山崖跳下去?”小拇撇撇嘴道。
“不許你詛咒我娘!”西門亥站起身,朝小拇怒道,瞪著哭紅雙眼。
“嘖嘖,”小拇咋咋舌,毫不示弱仰頭看著西門亥,“說實話吧,我們是實見不得你大吼大叫,鬼哭狼嚎,所以纔跟你隱瞞了侯爺夫人已死事兒,其實你娘被帶進皇宮路上就猝死了,連天牢門檻都沒進去,據說現翠竹閣三皇子那裡還爲侯爺夫婦上著香,替你守著靈,也算是還有人惦記著你爹孃。”
“不會,我娘不會死。”西門亥彷彿再次被晴天霹靂擊中,面色慘白,踉蹌跌倒地。
小拇低頭,看著趴自己跟前西門亥,不屑嗤鼻冷哼,就算這些人長高又怎樣?趴地上,就像一隻任他捏踩螻蟻。
小拇冷冷轉身,不再去看趴地上,無力起身西門亥,返回洞穴內。
“你真多嘴,告訴他那個做什麼,還嫌他不煩人?”大拇責怪道。
“遲早都要知道,早知道早省心。”小拇不耐煩道,“讓他仇恨達到極點,也好一心爲主上做事。”
“爹,娘,,”西門亥匍匐地,握拳捶打著地面,痛哭喊道。
地面上都是堅硬石塊,還有凹凸不平棱角,扎爛了他手。
西門亥看著落石頭上血跡,就像他爹臨終吐出血,那是他爹孃血肉!
“爹,娘,孩兒不孝!”西門亥哭道。
眼睜睜看著雙親慘死,他連一炷香都沒有上,連基本七七守靈夜都做不到,他是天下沒用不孝兒子,虧他身上還留著先祖皇帝血。
西門亥驀地止住哭聲,通紅目光落地上血跡上,被捶爛手絲毫感覺不到痛意,他心已經撕裂開來,經受著慘疼痛。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是先祖皇帝子孫就可以站高處,活得耀眼,憑什麼他就要家破人亡,無家可歸?他爹有錯嗎?沒有!都是先祖皇帝子孫,他爹憑什麼不能去爭?
他爹爭,可是失敗了,死了,那麼留下他,,他不要再懦弱,他要給爹孃報仇,他要活出一個不一樣西門亥!
西門亥緩緩從地上爬起,站直了身子,一摔一起之間,他心態已經發生了劇烈改變。
其實,他聽命拇指兄弟傳達他們主上意思,將送到他跟前林可兒強佔了時候,他心已經開始變了。此時只是加明朗。
“怎麼?想通了?”大拇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了洞穴,站西門亥跟前。
他身高只到西門亥腰下,看人需要仰著頭,但是他們拇指兄弟從來不認爲自己低人一等,反而憑著自己掌握絕技被人想方設法拉攏,他們如今主上,就是對他們下了很大心人,費了很大力氣才請得動他們兄弟二人爲之賣命。
所以,雖然他們如今也是聽命辦事,但自以爲還是高人一等,不是那些奴才們能夠相比。
“是,想通了。”西門亥抹乾臉上淚痕,依舊泛紅眼睛看起來像浴火重生魔鬼,“我會聽命你們主子任何安排,只要能夠讓我報仇,剷除西門靖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