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又是從何處得到江山?”冷言秋望向黑漆漆山谷,聲音清幽,似追溯終歷史,換代綿綿流淌。
“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我只乎我們冷家原本得到東西。”黑影冷哼。
“冷冽,你乎其實是對權力**,爲了自己**,不惜賠上那些忠於冷家死士命,或者說是你故意培養出了這些死士,也不考慮朝廷動盪時,天下蒼生將要歷經苦難,你認爲自己真能夠做一個合格君王?”冷言秋回身,平靜凝望那個黑影,言語間卻是戳入脊骨犀利之詞。
“我沒有說自己要坐那個位子,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輔佐你,只要是冷家人執掌江山,我沒意見。”冷冽道,復辟之路上,不能少了像冷言秋這樣精於謀略人,他無數次試著說服冷言秋。
但是冷言秋也無數次想要說服他,但誰也沒有成功。
“言秋哥,你就跟我們一起吧,如果我們成功了,對冷家列祖列宗也是做了一件功德無量回報。”一直默不作聲另一個嬌小黑影開口道。
聲音很悅耳,原來是個女子。
“慕然,我不怕成功與失敗,我只是怕那個過程,會有多人捲進不幸,我們承擔不起。朝廷換代都是衰落時興起,我們有責任去救天下,卻不能爲了一己之私毀了天下太平。”冷言秋道。
冷慕然是一個才十八歲女孩,花樣年紀,卻被冷冽影響,捲入到復辟路上。爲什麼邪路那麼容易走,他再怎麼努力也扭轉不過這些人執念?
“呵,說自己像聖人一般。”冷冽冷笑,“其實你不過是個怕死之徒,死死抱著西門靖軒大腿,連我們冷家獨門抗毒之法也授予他,否則十步絕長草怎麼會讓他拖那麼久?像你這樣冷家叛徒,就不該活世上!”
冷言秋淡然一笑。
“慕然,你聽到也看到了,此人頑固不化,若是不除,將會阻擋我們復業大計,別忘了我們此番來目,動手!”冷冽對冷慕然厲聲道。
“言秋哥……”冷慕然有些不忍,遲遲不願拔出手中劍。
“動手!”冷冽又大喝一聲,“現就證明自己誓死效忠冷家決心!”
“不……不……我做不到……言秋哥,你就跟我們一起吧……”冷慕然連連後退幾步,還不忘勸說道。
冷言秋看到冷慕然艱難無法選擇,向前走出幾步,微微一笑,“慕然,你不忍殺我,難道就忍心讓那些死士去赴死?忍心讓無辜人爲了冷家一己之私去送死?”
“慕然,動手!”冷冽再次喝道,冷言秋已經站冷慕然面前,只要她拔劍一刺,得手機會很大。就算冷言秋武功極高,躲過冷慕然劍,可是隻要她肯揮劍,就再無回頭路了。
“不……不……你不要過來!”冷慕然哆嗦著手,根本無法拔出那把沉甸甸劍。
“冷言秋,來世我們絕不要再成一家人!”冷冽大喝一聲,親自拔劍向冷言秋刺去。
冷言秋靜靜站冷慕然面前,沒有躲閃,任由背後長劍刺進自己體內。
“言秋哥!”冷慕然一把拽住冷言秋。
身體微偏,冷冽劍也略略一偏,劍從冷言秋肩頭穿過,劍尖滴著鮮血液,月光下妖冶奪目。
“這算是與我恩斷義絕嗎?”冷言秋微微回過頭,看向身後冷冽,無恨無惱無悲無悔。
“言秋哥,言秋哥……”冷慕然哆嗦扶著冷言秋,他們是冷家皇室殘存血脈,本該生死相依,卻互相殘殺。
“慕然,不要再做無謂付出,去尋找自己幸福,過平淡而樂日子,這纔是我們先祖希望,他們一定不願看到自己僅留存下子孫爲了曾經輝煌,踏上不歸路。”冷言秋握住冷慕然手,忍著身上傷痛道。
“休得繼續妖言惑衆!”冷冽呵斥道,抽回刺入冷言秋身上長劍。
劍劃動,讓冷言秋痛不由輕顫。
“冷冽大哥,不要!”冷慕然見冷冽再次揮劍刺來,戚聲大叫。
噹啷!
一根斷枝像枚飛刀打劍上,強大迫力,逼得冷冽不由偏轉了劍鋒。
“什麼人!”冷冽四下巡視,山上呆了這麼久,還沒有發現哪裡藏著人。
林馨兒從附近大樹上飄然落下,一襲黑色夜行衣伴著輕盈身姿,確實像暗夜裡靈貓,唯一僅露出雙眸,精銳明亮,像星辰一般璀璨,又像寒劍一般犀利。
林馨兒不發聲響掠至三人跟前,揮袖間便掃去冷冽想要反手刺向她劍芒,將冷言秋從冷慕然身邊拽起,騰空一躍,便跳離冷冽能夠觸及到範圍,帶著冷言秋離開萬葬崗。
雖然只是簡單幾下出手,冷冽便知道來人武功不冷言秋之下,自己功夫一直不如冷言秋,也根本不是這個黑衣人對手。
“是軒王嗎?”冷慕然問。
“不是,身形像是一個女人。”冷冽道,斜瞄了眼冷慕然,冷哼一聲,“女人向來就會壞事,哼!先回去,做別打算。”
冷慕然咬咬脣,見冷言秋被救走也心安了,蹲下身,將飄落地未點燃黃紙燒掉,才緊追冷冽而去。
林馨兒把冷言秋帶回了竹林小院。
天矇矇亮,無憂還熟睡,林馨兒沒有叫他,獨自把冷言秋帶進屋子裡,安放牀 上。
“你這裡該不會全是毒藥吧?”林馨兒櫃櫥裡查看,見擺著一個個瓷瓶,不確定該拿哪個。
冷言秋手捂著傷口強硬起身下地,來到櫃櫥前,取出一個藥瓶,又從抽屜裡扯出一條白布。
“我幫你。”林馨兒跟著冷言秋走到牀邊。
“不必了,你幫助到此爲止,我已記下。”冷言秋淡淡道,手拿著藥瓶與布條,並不打算林馨兒面前動手。
“我沒有幫你,只是報恩。”林馨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