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這幾天不對勁兒的很。
成日裡也不笑了,吃完飯也不出去了,就是盯著成繡看。
這要是別人啊,早就讓她看的心裡發(fā)毛了??墒浅衫C不慌不忙,依舊是該幹什麼幹什麼,一直到阮音自己憋不住了。
“喂!”
她現(xiàn)在對成繡的態(tài)度和立場都摸不準,不叫繡繡不叫妹妹,可是沒個稱呼又很奇怪,索性就叫喂。
成繡不理她,依舊背對著打水。
阮音急了,上前就問:“我叫你你沒聽到嗎?”
“???”
成繡一臉茫然:“你在叫我?”
“這院子裡就兩個人,不是叫你是叫誰?”
成繡裝傻:“是啊,這院子裡就倆人,可還有石磨還有雞鴨,沒名沒姓的,我咋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呢。”
阮音一下子就發(fā)飆了,隱忍了兩天的情緒瞬間噴薄而出:
“你的意思我是神經(jīng)病嗎?好端端一個大活人在跟前,我不跟你說話去跟雞鴨說話啊?!?
“是啊?!背衫C反道:“好端端一個有名有姓的大活人在跟前,你非要說喂,那我哪兒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呢?!?
阮音被噎到了,氣的不在理成繡。
可沒過一會兒,還是憋不住了。
“我問你。”
她硬邦邦的站在成繡旁邊:“你給我那個盒子,是什麼意思?”
“什麼盒子?”
“哦,你別裝傻啊。”
阮音也是個不吃虧的,拿出隨身寶貝的香粉:“這東西明明是在我枕頭邊的,莫非你是想要偷偷放在我枕邊誣陷我?”
她決定先發(fā)制人,把成繡打壓的說不出話來,省的她再搞什麼陰謀詭計。
沒想到,成繡爽脆道:“對啊,是我放的。”
原本阮音有無數(shù)個猜測,最接近的就是成繡故意放這個香粉來陷害自己。沒想到,她竟然承認了。
這讓她原本準備的無數(shù)個反駁的話,一下子失去了用武之地。
成繡卻好像很隨意,說完之後,拎起木桶到了旁邊,吧裡面的水都倒到木盆裡,準備甩開手來洗衣裳和牀單。
“哎!”
阮音聲音有些弱了,不過還是裝出一副傲氣的樣子:“那,那你爲什麼要送我這個。”
“廢物利用唄?!?
“你!”
阮音原本還高興的臉,頓時扭曲,過了一會兒,才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就是想要討好我,晚了,在集市上,你是爲我解圍了??墒且残呷栉伊耍缰垃F(xiàn)在,何必當初呢?!?
在她心裡,這個表妹的地位早就是掉毛的鳳凰不如雞了。
當初那是有姑丈和姑母,現(xiàn)在這小丫頭自己都窮的叮噹響,還來自己家裡打秋風,這種人,若是巴結(jié)巴結(jié)自己,她沒準還能看在親戚的份上給個好臉??上胂氤衫C那副不卑不亢的樣子,她就來氣。
成繡聽了,站起來,擦了擦手上的水,走了過來。
就在阮音得意洋洋以爲成繡要跟自己低頭的時候,她卻伸出了手。
“什麼?”
阮音茫然的很:“要幹嘛?!?
“給我啊?!?
成繡坦然的看著她,面無表情:“早知道一盒粉惹來你這麼多的想法,我就該直接扔了的?!?
“你!”
阮音不是笨蛋,何故聽不出這是在嘲笑自己。頓時氣惱:“你這丫頭,就不知道說幾句好聽的話來哄哄我嘛?”
“抱歉,我實在想不出爲什麼我要哄你。、”成繡有些譏諷的望著她:“你是我長輩,還是發(fā)我銀錢的人?或者說我有什麼需要要向你討好?”
阮音被噎的,那了半天才蹦出一句:“那你現(xiàn)在住在我家。”
“我住的是我外婆跟大舅舅母家。”成繡糾正:“所以,要討好的話,我自會去討好他們?!?
阮音不依不饒:“反正,反正你這丫頭就是壞透了的?!?
“是啊,我是個壞丫頭,這香粉我裡面我放了兩條死蟲子呢。;你可千萬小心啊,別打開讓蟲子咬你。”
一說有蟲,嚇的阮音下意識就想要扔開。可轉(zhuǎn)念一想,定是這壞丫頭在騙自己,氣道:“有蟲子它也是我的了,你休想再要回去!”
成繡壓根就沒想要這個,丟下隨便兩字,就去洗衣裳了。
留下阮音再這裡,碰了個不軟不硬的壁,別提多懊惱了。
一連幾日,終於,家中大人也發(fā)現(xiàn)了。
“阮音,怎麼最近都不見你跟著鴻雁和繡繡一起啊。”
問話的是林老太爺,他雖然是個莊稼漢,心卻細的很。這會兒端著碗,笑瞇瞇的問著這個小孫女。
面對一家之主,阮音還是很乖巧的。
“哪有不一起玩啦,這不是鴻雁姐跟繡繡都太忙了嘛。好幾次我都找不到他們?nèi)ツ膬毫四??!?
明面是誇獎了成繡和鴻雁,暗地裡卻是說他倆抱團。
成繡還沒說話呢,鴻雁不樂意了。
最近跟成繡在一起也改變了她的性格,知道什麼事情爲自己爭取。
“你每天睡到日曬三竿的,等到你的話,豬草早就叫人打完了?!?
阮音睡懶覺是家裡心知肚明的,不過從前沒人說,也就沒注意這個。沒想到今兒鴻雁直接拿檯面了,不軟不硬頂?shù)倪@句的確是讓她瞬間臉紅起來。
“那可不行?!?
舅母放下碗:“明兒開始你跟著姐妹們一起打豬草去。”
“娘!”
阮音大吃一驚,立馬開始撒嬌:“人家這兩天身子不舒服嘛?!?
開玩笑,外面的日頭這樣大,若是真的在外面曬上幾天,還不得跟那倆丫頭一樣黢黑黢黑了。
她纔不幹呢。
她一向拿身子不舒服這個來當藉口,本身長得也嬌弱,加上人也白淨,所以林家一向沒有多想。
只不過這回,有人提出質(zhì)疑了。
“老大家的,下午你去找個郎中也好,遊醫(yī)也罷,好好的給阮音瞧瞧,這身子怎麼從小到大的都不舒服呢?千萬別是有什麼病根了,回頭耽誤了孩子,是一輩子的大事!”
曹氏話雖如此,可一雙銳利的眼神,早就洞察了一切。
娘都這麼說了,舅母哪有不答應(yīng)的,立馬一口應(yīng)承下來。
話都到這兒了,阮音也不能這會兒自打嘴巴。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沒想到舅母當真請回來一個遊醫(yī),結(jié)果那遊醫(yī)直說阮音有心火需要瀉火。幾劑滿是黃連的湯藥下去,差點沒給阮音瀉死過去,從此再也不敢裝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