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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翰宸將筷子往桌上一擱,像是有了什麼不得了的發(fā)現(xiàn)一樣,面露喜色道:“我怎麼現(xiàn)在纔想到呢!”
沈嘉一頭霧水:“想到什麼?”
赫連翰宸的眼裡帶著驚喜,他看著沈嘉道:“你把你剛纔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我說他們一搬進(jìn)新宅子,新媳婦一懷孕就遭難了,真是沒福氣啊……”沈嘉沒頭沒腦地說。
歐陽素馨眼睛一亮,似乎也從這句話中提取到了重點。
“你是不是說……”歐陽素馨不疾不徐地,打斷了赫連翰宸的對話:“這杜家人的生活,是從杜老夫人要動後院的土的時候,開始發(fā)生改變的啊!!……”
赫連翰宸讚許地看了她一眼:“夫人說的正是,所以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我們只要去杜府的後門一看便知了啊!!……”
沈嘉聽了這話嚇得汗毛倒豎起來,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這兩夫妻:“去杜府後院?我的天哪,要去你們?nèi)グ桑堑胤娇烧娴男伴T得很。”
赫連翰宸斜睨了他一眼:“你覺得你還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嗎?”
接著,他擔(dān)憂地看了歐陽素馨一眼:“馨兒,你害怕嗎?”
歐陽素馨搖搖頭,她微笑著道:“這案情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眉目,我也很好奇真相是什麼?”
要說這夜探兇宅,歐陽素馨心裡也沒底,但是對於事情真相的好奇已經(jīng)讓她忘記了暫時的害怕。
沈嘉看著這兩個不要命的人,心中叫苦連連,他的手在空中一揮,斬斷了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我說大哥大姐們,這杜府門上貼著太守的封條,就算你們不信鬼神,這落到了太守手裡,那就是閻王爺啊!”
赫連翰宸冷笑一聲:“我怕他不來呢!”
接著,他忿忿地道:“這些地方的父母官,欺上瞞下,不知暗地裡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沈嘉打量著赫連翰宸的神情,更覺得他非同一般人,畢竟敢在這樣公開場合下辱罵太守的人,燕州可真沒幾個。
而與此同時,在深夜的太守府中。
趙太守在一座幽暗的暗室中恭恭敬敬地跪著,面前站著的是穿著一襲黑色衣袍的男人。
他的聲音十分陰沉:“吩咐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嗎?”
趙太守連連稱是,接著,他道:“主上,你看
,要不要把杜宅燒了……?”
“不必,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人們諱莫如深的地方了,不會再有人去了。燒了它,太惹人耳目了。況且,我們的東西在那裡,若要搬動,必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黑衣人將袍袖一攏,繼續(xù)說道:“你就當(dāng)什麼都沒有發(fā)生過,跟誰也不要提起,若是泄露了一星半點,你知道後果。”
趙太守叩頭如啄米:“屬下知道,屬下知道。”
黑衣人再沒有回答,他把袍袖一攏,就從暗室的後門出去了。
趙太守擦了擦滿臉的冷汗,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掩上門,走進(jìn)府中。
沈嘉跟在赫連翰宸和歐陽素馨的身後,畏首畏尾地看著四周,良久,他終於忍不住道:“賀大哥,這宵禁都到了,若是被太守府的人看到了,可要抓回去一通審問呢……我覺著吧,咱們查案,也不急於這一時不是啊!!……”
赫連翰宸也不理他,徑自沿著杜府高高的牆周圍一步一步丈量著,接著,他擡頭定定地一望,找了一塊最矮的牆,施展輕功,飛上牆頭。
沈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喃喃道:“真乃神人啊……”
他在房檐上快速地跑著,半晌,赫連翰宸回來了,他輕巧地跳下牆頭,輕快地道:“好了,我們回去吧。”
接著,他朝沈嘉看了一眼,說道:“走吧,沈大俠。”
客棧昏黃的燈光下,歐陽素馨託著腮,看著赫連翰宸在燈下畫出了杜宅的構(gòu)成圖。 wωw ¤ttκā n ¤C ○
赫連翰宸拿著筆,細(xì)細(xì)地描繪著杜府的每一個角落,歐陽素馨不禁暗暗佩服起他超出常人的記憶力了,過了半晌,她問道:“翰宸,你這麼厲害,爲(wèi)什麼非要把那個江湖騙子帶在身邊呢?礙手礙腳的啊!!……”
“沈嘉他畢竟是當(dāng)?shù)厝耍瑢栋盖榈牟t解,肯定是要超過我們的,帶著他在身邊,能少走很多彎路,況且,他知道一些我們的底細(xì),我好好地看著他,以免他爲(wèi)了錢做出什麼對我們不利的事情來。”
赫連翰宸考慮事情總是這麼妥帖,歐陽素馨心底一陣溫暖,她坐在原地,訥訥地道:“都怪我,讓你這麼辛苦,吵著出來查案,卻什麼忙都沒有幫到。”
赫連翰宸擱下手中的筆,握住歐陽素馨的手道:“怎麼會呢,馨兒,這次出來,我的收穫真的很大,若非有
你,我恐怕現(xiàn)在還活在他們給我編織的太平盛世中呢。”
歐陽素馨十分感動,她眼波盈盈地看著赫連翰宸,他也不再說什麼,拉過她的手,說道:“這一天的奔波勞累,想必你也累了,早些安歇吧。”
所謂兩人之間最高的默契,大概就是有人能懂得你的一舉一動所包含的意義吧。
到了第二日,他們?nèi)俗叩蕉耪T口,看到四周盤旋著好些戴著官帽的衛(wèi)兵,而這一帶,除了這些衛(wèi)兵,幾乎沒有人煙。
“這裡這麼偏僻,爲(wèi)什麼還要派重兵把守呢?”赫連翰宸若有所思地道。
這時候,巡邏的衛(wèi)兵發(fā)現(xiàn)了他們?nèi)耍瑺?wèi)首的官兵兇巴巴地走過來,衝著他們吼道:“你們幾個人,在這幹什麼的!知不知道這是太守大人貼了封條的禁地,識相的趕快速速離開!”
赫連翰宸彷彿沒有聽到他所說的話一樣,擡頭看著杜府的匾額。
爲(wèi)首的官兵瞪大了眼睛,他“唰”的一聲亮出了腰間橫著的刀:“嘿你這小子,老子跟你說話,你聽不見是不是啊?快點給我滾!”
沈嘉一看形勢不對,連忙對著那官兵又是作揖又是說好話的,好容易把赫連翰宸拉走了。
赫連翰宸一直木然地跟著沈嘉走,待他走出了十幾步後,又突然停了下來,他喃喃自語道:“這些官兵,好像是在守衛(wèi)著什麼,這座空宅,平時也不會有人來,他到底是想瞞著別人什麼呢……”
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他問沈嘉道:“這燕州,是屬於直隸省的管轄範(fàn)圍,是吧?”
沈嘉想了想,點頭稱是,接著又補(bǔ)了一句:“由於這個地方處於兩省交界處,誰都不願意多管,也就漸漸地沒落下去了啊!!……”
赫連翰宸突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問道:“這些話是誰教你的啊!!……”
沈嘉覺得他問的話很奇怪:“我每天閒來無事在這城中游蕩,天長日久的,總會看出些門道來的啊!!……”
赫連翰宸突然笑了,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接著他揹著手揚長而去,只留下沈嘉一人,對他突然說出的話感到莫名其妙。
“他經(jīng)常這樣神神叨叨的嗎?”沈嘉指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問歐陽素馨道。
歐陽素馨也不願過多理會他,莞爾一笑,跟著赫連翰宸向前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