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妃收養(yǎng)小君嫣
芷娘顰眉,轉(zhuǎn)身出了屋子,一會兒又回來了,手裡頭還捧著一本類似於花名冊的本子,道:“小主,這是瀾月宮所有伺候的宮女的名字。”
簡玉凝點頭,接過花名冊,看了幾個名字之後笑道:“看來除了我身邊的這幾個宮女還有香貴人身邊的比羅莎,這些宮女都是按照花的名字取得。”
芷娘如數(shù)家珍般地道出瀾月宮裡所有宮女的名字:“香貴人那裡灑掃院子的宮女是冬梅、秋菊、迎春、桃花,還有兩個小宮女臘梅、杏兒。咱們這兒灑掃院子宮女是玉蘭、睡蓮、羅蘭、水仙,還有兩個伺候公主的宮女芙蓉和紫藤。”
簡玉凝點了點頭,道:“可有注意到這些人有沒有異心?尤其是伺候公主的芙蓉和紫藤,這兩個人務(wù)必要看牢了。”
“小主放心,這些人以前都不是各宮娘娘的人,現(xiàn)在不是,以後更不可能是。”芷娘胸有成竹地說道,對於御下之道,她可是很精通的。
這時候天空突然響起了一聲悶雷,一道白光在天空中一閃,烏雲(yún)佈滿了整個天空,不一會兒,滴滴答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雨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濺起了一圈水花。
簡玉凝蹙眉,連忙去看君嫣,君嫣癟了嘴想要哭,簡玉凝連忙柔聲哄著:“不怕不怕,娘在這兒呢,昭月不怕。”
君嫣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剛剛想哭,只是被孃親給壓住了想要哭的情緒。
芷娘打了一把傘出去了,不過顯然雨勢比她想象的還要大,打溼了她的裙角,一陣風(fēng)吹過,雨絲斜斜地傾入了傘中,打溼了芷孃的髮髻。
芷娘一路疾走來到了太醫(yī)院,收了傘,就有一個小童迎了上來,道:“芷姑姑怎麼來了?可是靜婕妤和端柔公主有什麼事情?”
“沒有,我來找你師父要一副安神的方子,小公主怕是受驚了。”芷娘道,這一天來小君嫣都沒有待在熟悉的人身邊,而且又經(jīng)歷的打雷的事情,脆弱的心神很可能就受驚了,若是著了夢魘,那事情可就麻煩了,說不定迷信的太后還會請幾個得道高僧來做一場法事。
小童連忙點頭,自己去抓了一服藥給芷娘,道:“師父去給宸妃娘娘請平安脈了,奴才跟著師父也學(xué)了不少,抓一副安神的藥還是可以的。”
芷娘點頭,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亂的鬢邊,接過藥撐著傘又走入了雨幕中,雨勢漸漸減弱,雨滴被拉長了,好似一根根繡花針,多如牛毛的雨絲在天空中密密地斜織著。
回到了瀾月宮,香貴人看著芷娘這一身溼,蹙眉問道:“芷姑姑這是怎麼了?大雨天的怎麼還要跑出去呢?”
芷娘笑了笑,道:“見過香貴人,小公主怕是受驚了,我去太醫(yī)院抓一副安神的藥。”
香貴人連忙抱肩低頭,嘴裡唸叨了一句不知道是什麼的話,擡起頭來道:“願神保佑端柔公主。”
芷娘福了福身就進(jìn)了南側(cè)殿,讓芙蓉把這服藥給熬了,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衣服纔出來。
紫箬拉住了芷娘,道:“芷姑姑,你還是先到小廚房喝一碗薑湯吧,小主吩咐紫月在那兒熬著呢,就是怕有像芷姑姑一樣的人淋了雨,萬一著了風(fēng)寒可就不好了。”
芷娘點了點頭,道:“小主果然細(xì)心,那我就去了,你先到小主身邊伺候著吧,等會兒讓所有淋了雨的人都來廚房這兒領(lǐng)一碗薑湯。”
“是。”紫箬福了福身,轉(zhuǎn)身走入了內(nèi)室的門,雕花鏤空的朱漆木門開啓又合上,發(fā)出了“吱呀”地一聲,提醒了門內(nèi)的人有人來了,提醒了門後的人自己也該走了。
簡玉凝思索著,自己是不是鋒芒太盛了,進(jìn)宮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就從一個美人升到了婕妤的位子,就是當(dāng)初宸妃晉升的速度也沒有這麼快,而且身邊還有一個尊貴無比的公主,這樣下去定然會打破後宮的格局,皇上……真的會容忍她這樣嗎?
眼皮跳了跳,簡玉凝總覺得今天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fā)生,果然,女人的第六感都是最準(zhǔn)確的,周全手捧著一卷明黃色的聖旨來到了瀾月宮。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靜婕妤身體弱,險些過了病氣給端柔公主,從今日起,端柔公主交由錦妃撫養(yǎng),欽此——”
簡玉凝如遭雷擊,怔愣在了那兒,跪在地上久久都不能回過神來。
芷娘見狀無法,只能自己先接下了聖旨,好言好語地送走了來宣旨的周全,給了不少銀子才封住了他的嘴,結(jié)果回來一看,自家小主還是一動不動地跪在青石板上。
簡玉凝呆呆地看著前方,雖說是凝視,但是眼睛沒有一絲焦距,膝蓋隱隱發(fā)疼,但是此刻的簡玉凝卻什麼也感受不到了,滿心就只有那一道聖旨,把君嫣交由錦妃撫養(yǎng)。
“小主,您快些起來,現(xiàn)在還在下雨,仔細(xì)寒氣入體啊!”瑾月有些焦急地說道,可是卻不敢伸手去拉簡玉凝,她清楚簡玉凝的脾氣,若是此刻有人去打擾她,那人肯定沒什麼好下場。
簡玉凝還是呆呆地目視前方,就連君嫣的啼哭聲都無法將她的思緒給拉回來。
唯有芷娘把簡玉凝給拉了起來,讓簡玉凝所有的重量都倚在她的身上,她的聲音溫柔,起到了一種安撫的作用,“小主快些起來吧,給公主收拾行李,也別在錦妃娘娘的錦瑟宮裡住的不習(xí)慣。”
簡玉凝隨著芷娘進(jìn)了內(nèi)室,看著正在瑾芷懷中不住哭泣的君嫣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丟了平日溫婉的面具,簡玉凝死死地咬著脣瓣,狠狠地將身旁的一尊琉璃花瓶給打碎了,她現(xiàn)在終於知道了爲(wèi)什麼惠妃生氣的時候喜歡砸瓷器來發(fā)泄了,還真有幾分爽快。
衆(zhòng)人垂首,不敢去看簡玉凝此刻的模樣,也害怕招惹了正在極度憤怒和極度傷心中的簡玉凝。
芷娘帶著瑾月和瑾芷默默地進(jìn)了屋子裡收拾好了東西,看著依舊不住哭泣地簡玉凝說道:“小主,事情已呈定居,您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