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凌仙凌美人
簡玉凝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皇上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皇位落到別人的手上,況且皇上本就有削藩的意思,不會讓藩王登上皇位。”
“那就只有三皇子了,除非還有人誕下皇子,要不然三皇子絕對穩坐皇位。”芷娘道,手中的牡丹也已經繡好了,傲立在羣芳之中。
只聽有門開的吱呀聲,轉頭望去便見瑾月打了簾子進來,手捧著一碗蛋羹,“小主,這是香貴人送來的蛋羹,問您要不要吃?”
簡玉凝輕輕搖了搖頭,淡淡道:“不用了,先放在廚房吧,等明兒早晨起來的時候再說。”
瑾月福了福身子便要下去,有些可惜地說道:“比羅莎姐姐的手藝可真好,只可惜今兒香貴人身子不舒服吃不了,所以纔給小主送來的。”
簡玉凝當時不疑有他,只是淡淡道:“讓太醫來了嗎?”
瑾月搖了搖頭,道:“回小主,香貴人說今日天色太晚,況且她也只是腹中偶感不適罷了,怕是月事來臨的前兆,所以沒有去請太醫。”
簡玉凝點了點頭,一下子推到了木塊,淡笑道:“我知道了,煮碗紅糖水送給香貴人,這蛋羹你若是餓了就自己吃了罷,我最近沒什麼胃口。”
“謝小主!”瑾月笑得眉眼彎彎,端著蛋羹走了出去,聞著香味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簡玉凝也不收拾這些東西,也不讓人收拾,脫了外衣洗漱之後就**睡覺了,一個名喚小安的宮女在外守夜,萬籟寂靜只餘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第二天一早,簡玉凝醒來之時便聽到了香貴人懷孕的消息,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送尊送子觀音去吧,我就不去了。”
瑾月知曉簡玉凝爲何興致缺缺,只怕是勾起了痛失愛子時的回憶了吧,便也不敢多言,小聲地應了聲“是”之後就出去了。
看著牀榻上玩著木條的君嫣,簡玉凝不禁想著:若是那個孩子還在,現在應該已經六個多月了,若是生下來了,是不是也像昭月這般愛鬧,還是文靜,男孩子,總歸是淘些的……
想著想著一滴眼淚就落了下來,手中的絹帕上的紅色顏色更加深了,原本散發著梅香的手帕現在也只有酸澀。
“母妃,你怎麼了?”君嫣見簡玉凝落淚,怯怯地問了一聲,在錦瑟宮的五個月,她也並不是過得逍遙快樂,不是親生的畢竟隔層肚皮。
簡玉凝想要笑笑安撫君嫣,無奈心中悲慼,如何都笑不出來,聲音啞啞地說道:“母妃沒事,不過是眼睛裡進沙子了,你繼續玩吧。”
君嫣畢竟年幼,沒什麼心思,繼續地玩起了手中的玩具,沒有看見簡玉凝在安撫好她之後轉過身去掉淚的場景。
芷娘輕輕地敲了敲門,問道:“小主可要起來了?現在已經寅時了,再過些時辰便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簡玉凝忙擦了眼淚,清了清嗓子,道:“嗯,我這就起來,你們不用近來服侍,我自己來就好了,讓瑾芷過來照顧公主。”
不過片刻時間瑾芷就敲開了寢宮的門,撩開珠簾進了內室,抱走了君嫣,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眼眶有些泛紅的簡玉凝,嘴角微翕,欲言又止,到了嘴邊的話卻被自己給吞了下去。
罷了罷了,小主的心事也只有小主自己才能想開,別人多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簡玉凝抿了一口胭脂,嘴脣紅潤,自己給自己梳了一個簡單的凌玉髻,頭髮全部散落,用髮帶綁起,打一個轉,再用玉簪子固定住,再戴上一根流蘇簪子,一層輕紗覆在髮髻上,雖然簡單但也不失別緻,正好是簡玉凝平日的打扮風格。
披上月白色的外袍,慢慢綁緊了腰帶,看著消瘦的腰身微微一嘆,看來以後還真得好好調養調養了,要不然這身子太弱了。
等出來的時候芷娘先是一愣,隨後上來幫簡玉凝整了整裙襬,笑道:“鮮少見小主這般打扮,不過還真是別緻,看來小主的手也並非是在刺繡時顯現出的笨拙。”
被芷娘這麼一說,簡玉凝不禁想到了自己曾經毀掉的布料,臉不禁紅了紅,道:“芷娘你快別笑話我了,早膳可準備好了?”
芷娘點了點頭,招呼宮女上膳。
簡玉凝就這精緻的小菜喝了碗稀粥,優雅地擦了擦嘴,用茶漱了口,看著已然及臀的頭髮,心中感嘆道:若是在現代,只怕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留這麼長的頭髮了吧。
用過飯後簡玉凝就乘了轎輦去了鳳儀宮。
簡玉凝落座之後香貴人才進來,長孫皇后看著她的臉色不是很好,只是淡淡地招呼她坐下,全無一絲對別的妃嬪懷有龍嗣時的關心。
香貴人撫著自己的肚子,笑得開心,各個妃嬪的眼刀也只是一一笑納,隨後報以一笑,輕鬆地應對著后妃十分恐怖的嫉妒心。
簡玉凝笑著看著她,看來這些日子裡她也是長大了,不似剛進宮來時的單純。
香貴人也回其一笑,水藍色的大眼睛裡滿是笑意和幸福。
聊了會子長孫皇后便有些頭暈,招呼著她們散了,衆妃依言,三三兩兩的也都走了,簡玉凝和香貴人就一齊走路回宮,轎輦置之一旁。
簡玉凝突然道:“孝仁賢皇后當初入宮之時名喚德馨,後來自作主張把德字隱了,單名一個馨字,懷了胎之後因爲年少氣盛,與敬嬪爭執之時不小心掉了孩子。”
香貴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妹妹都明白,嬪妾是不會像當初的孝仁賢皇后一般年少氣盛,唯有一個忍字才能保全自身。”
簡玉凝點了點頭,她知曉就好。
二人相伴回了瀾月宮,簡玉凝站在窗前看著三千宮殿連綿處不覺有了幾分感嘆,雖說是個籠子,但也有不少笨拙的鳥兒願意往這裡鑽,只爲錦衣玉食,卻不想這背後付出的代價卻是更慘重的,痛失愛子之時,自己也有了退卻之心,可是我不能與茗姐姐一樣,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有退卻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