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惠妃落寞神傷
這夜,君清歇在了俆妃那裡,有些人覺得很意外,而有些人只是覺得理所當然而已。
俆妃是太后孃家的侄女,雖然太后娘娘並不是很喜歡她,可是總還有那麼一層血緣關係在那裡,君清總要顧及著的,而覺得意外的那些人自然就是惠妃黨派的人。
今日是惠妃的生辰,因爲與太后的生辰相撞,所以並沒有過,但是每年的這個時候君清都會陪著惠妃過,第二天也會命太監送來生辰禮物,可是今年卻沒有,讓惠妃既生氣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傷心。
“娘娘,都這麼晚了,您也該歇下了,奴婢方纔聽周公公說了,皇上今兒會歇在徐妃娘娘那兒,您就別等了。”流月緊鎖眉頭,低聲勸著惠妃,話語並不婉轉。
惠妃嘆了一口氣,坐在梳妝檯前,拿著眉筆輕輕描著自己精緻而張揚的眉毛,描了幾筆之後放下了眉筆,嘆道:“許是皇上喜歡的是俆妃那樣溫柔的女子吧,流月,你說,我是不是有些太張揚了。”
流月搖了搖頭,道:“娘娘是大人唯一的女兒,大人如今是兵部尚書,身份不比尋常,奴婢以爲這是您該有的傲氣。”
惠妃淡淡地笑了,輕撫鬢邊,道:“你說的不錯,這是本宮該有的傲氣,不說爹爹是兵部尚書,就是本宮如今的身份也犯不著委曲求全,到時候不僅讓皇上不喜,反而讓自己憋屈,本宮可做不到皇后那樣的隱忍。本宮現在只擔心長孫麗娘會把自己的身體給憋壞了,到時候沒了對手,也是無趣。”
流月輕輕地把惠妃頭上的木簪子拔了下來,三千青絲如瀑般散落下來,流月梳著惠妃的頭髮,笑道:“娘娘暫且放寬心,現在緊要的不是皇上的寵愛,而是對三皇子的教養,現下三皇子每日都會給您請安,聽師父說學識也不錯的,若是好好教養,日後肯定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聽到這裡,惠妃得意地笑了起來,君念初確實是個好的,不驕不躁,很是沉穩,繼承了母親的聰明才智,也繼承了父親的運籌帷幄的本事,天生的貴族氣質更是讓人側目。
君清也對他頗爲看重,但是說要立太子……君念初雖然是奪嫡的大熱門,卻未必是君清心目中的人選,惠妃母族強大,他只怕外戚專政,把朝堂漸漸變成了他們家的天下。
這也正是惠妃所擔心的,“流月,寫封信告知父親,讓他最近收斂些,西南地區的戰爭已經讓皇上焦頭爛額了,若是他再不安生,只怕會龍顏震怒。”
“奴婢知道了,老爺也並非是愚鈍之人,朝堂之上的事情他比娘娘清楚些,娘娘還是放心吧。”流月在惠妃跟前不論什麼話都敢說,只因爲這些話對惠妃都有好處。
惠妃點了點頭,打散了頭髮,道:“這點本宮自然是知道的,本宮只怕爹爹被有心之人撩撥了,最後變得不知天高地厚,我不想父親步了前朝名將的後塵。”
流月點頭,連忙拿來筆墨讓惠妃寫下家書,等明日一早就託人送了出去。
瀾月宮裡。
簡玉凝抱著君嫣正在榻上玩耍,玩的就是後世抽積木的遊戲,因爲君嫣不會,所以簡玉凝就讓她在一旁看著,若是積木倒了就讓君嫣給搭起來,君嫣也覺得好玩,乖乖地看著自家母妃抽積木,等倒了的時候就很自覺地去幫簡玉凝重新搭起來。
看得簡玉凝不禁暗自咂舌,這丫頭也太聽話了吧。
芷娘算了算時辰,讓宮女去備了熱水,勸道:“小主,現在天色也已經不早了,還是睡下吧,明日還要早起去向皇后娘娘請安,片刻都遲不得。”
“我哪回遲過了?芷娘你就別杞人憂天了,等會兒昭月就會困了,我把她安排睡下之後就會去睡的。”簡玉凝無所謂地說道,她有一個特異功能,無論多晚睡覺第二天都能起得來。
芷娘無奈地點了點頭,道:“那總得先給小公主洗洗臉吧,看公主臉上都是食物黏在上面的渣子。”
簡玉凝點了點頭,宮女絞了帕子交給簡玉凝,簡玉凝細細地給君嫣擦著臉蛋,道:“你到底是怎麼弄的,竟然都吃到鼻子上去了。”
君嫣只是笑著,發出了幾個模糊不清的詞語,可能是因爲臉被簡玉凝擦著,所以說不出話來吧。
“小主,今日是惠妃娘娘的生日,皇上在徐妃娘娘那兒歇下了。”瑾芷說道。
簡玉凝淡淡一笑,繼續抽著木頭,淡淡道:“這件事情與我們無關,不過俆妃雖然是太后娘娘的侄女,但是並不得寵,怎麼皇上會棄惠妃於不顧,反倒去了俆妃那裡呢?”
芷娘淡笑道:“許是因爲惠妃的父親,也就是兵部侍郎狄大人最近有些鬧騰,聽說皇上不大高興,有幾次還當中訓斥了狄大人。”
簡玉凝瞇了瞇眼,道:“這狄大人也算是混跡朝堂多年的老人了,怎麼會這麼蠢鈍,直接就觸犯了皇上的禁忌,連帶著惠妃都遭到了皇上的冷落?”
芷娘拿了繡棚子在繡花,一針下去繡好了一朵牡丹花,淡淡道:“人都會驕傲的,尤其是狄大人,地位尊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女兒還是宮中妃子,家族勢大,能與長孫家分庭抗禮,所以被權勢迷了眼做出一些事情也是可以想象的。”
君嫣喝了一口糖水,打了哈欠,軟軟地說道:“母妃,嫣兒想睡了。”
簡玉凝連忙道:“那就讓瑾芷姐姐陪你到內室去睡,母妃和芷娘還有事情要說,你先自己一個人睡在裡面好不好?母妃就在外頭。”
君嫣點了點頭,瑾芷上前把她抱了進去。
“芷娘,你以爲最終皇位會落到誰的手上。”簡玉凝問道,但是卻沒有徵詢的意思。
芷娘毫不猶豫地說道:“應該是三皇子君念初,狄家的權勢不可小覷,而且兩位皇子當中,大皇子患有腿疾,根本不可能登上皇位,如果不是三皇子,那就是剩下幾位藩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