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入主瀾月宮
簡玉凝笑了笑,想來平陽公主心中也是有著千絲萬絲的愁緒,若不然不會這麼著急回宮的,應該是想與太后訴苦,卻沒想到太后竟然在她到了皇宮之前就病倒了。
“雖然還未行冊封禮,但是娘娘畢竟身居嬪位,也不知道何時遷入主殿?總在南側殿待著也不是回事。”平陽郡主笑吟吟地問道,隱含著一層試探的意思。
簡玉凝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太后娘娘還沒有過百日,哪裡就可以遷入主殿了,莫說是皇上不允,就是本宮自己都無心想那些了。”
平陽郡主斂了笑容,垂了眼簾,嘆道:“太后娘娘三十七歲到鬼門關走了一遭才得了皇兄,沒想到竟然就這麼去了,皇兄也是傷心不已。”
簡玉凝嘴角的弧度也小了幾分,道:“若是細細想來,本宮也是不孝順的,老父年邁,作爲女兒卻不能侍奉跟前,本宮也真是慚愧啊!”
香良媛淡淡一笑,略帶幾分惆悵地說道:“娘娘若是這麼說嬪妾可就要慚愧死了,嬪妾父母早亡,沒能過上幾天好日子,縱使嬪妾有了孝心,可是人死燈滅,又能如何呢?”
平陽郡主也跟著嘆了幾口氣,面上一副悲傷的樣子,可是心中卻在暗恨:這兩個人繞圈子的功夫真的太厲害了,自己竟然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不一會兒便到了瀾月宮,簡玉凝領著二人到了紫筠軒,笑道:“這兒地方寬敞,也比較清靜些,最重要的是經常打掃,最是乾淨不過了。”
平陽郡主笑著福了福身,道:“多謝靜嬪娘娘。”雖然嘴上說著感謝,但是眼中卻是藏不住的倨傲,天生的傲氣讓她不會對任何人低下高貴的頭顱。
簡玉凝環(huán)顧四周,看著都收拾妥當了,也沒什麼要添置的,就道:“郡主舟車勞頓,現在應該要好好休息了,本宮和香妹妹就不打擾了。”
平陽郡主淡笑道:“恭送靜嬪嫂子。”
簡玉凝和香良媛一人回了南側殿,一人回了北側殿,空著的東、西側殿平常也都有宮人去打掃,怕的就是什麼時候突然就來了個小主了。
比羅莎扶著香良媛,看著遠去的婀娜身姿嘆道:“靜嬪娘娘真是好手段,不過剛剛進宮兩年便已身居嬪位,甚至惠及家族,她還會看重咱們嗎?”
香良媛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精光,伸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淺笑道:“只要有我肚子裡的這塊肉在,她就不會捨棄我們,況且現在滿皇宮就是她最得寵,咱們跟著她,不會錯!”
比羅莎點了點頭,現在的小主越來越聰明瞭,目光之長遠並非自己所能相比的,還是少說話爲妙,不然若被小主看輕了,自己的日子也就不好過了。
“娘娘以爲平陽郡主這次回來是爲了什麼?”芷娘手腳麻利地拆下簡玉凝頭上的髮髻,用篦子輕輕地梳著略有些打結的髮尾。
簡玉凝淡淡一笑,輕輕地撫著鬢邊,高深莫測地說道:“也許是爲了太后娘娘,也許是爲了自己,也許是爲了郎大人的前程。”
芷娘小心地收起了珠釵,道:“若是爲了郎大人的前程也不急於一時,若是爲了太后娘娘到還有幾分可信,但是爲了自己……奴婢愚鈍,真的不知道娘娘是什麼意思。”
簡玉凝淺淺一笑,道:“郎大人先前梳攏的一個通房丫頭美若天仙,已經被平陽郡主自己收拾了,但是郎大人拈花惹草的毛病還是不改,她只怕是想讓皇上來敲打敲打這個郎大人吧。”
芷娘整理首飾的手一頓,道:“先前郎大人還是四品官員的時候可安分了,對郡主一點都不敢有所反抗,現在不過就成了四品官員罷了,竟然明目張膽地給郡主難堪了。”
簡玉凝脫下外袍掛在屏風上,側臥於美人榻上,把玩著自己的一縷青絲,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道:“男人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無權無勢的時候還好,可是一旦有了權勢……什麼都變了。”
芷娘笑了笑,歲月留下的痕跡在眼角處顯現出來了一點點,“小主怎麼懂得那麼多,明明一直都養(yǎng)在深閨裡頭的,怕是道聽途說的吧。”
簡玉凝閉上了眼睛,笑道:“若是道聽途說的就好了,自古以來的例子數不勝數,就連家中的幾位叔伯也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我雖養(yǎng)在深閨之中,但是知道的也不算少。”
芷娘替她掖了掖被角,柔聲道:“娘娘休息一會兒吧,公主方纔被皇上召去了,怕是要好一會兒才能回來,您就安心睡吧。”
簡玉凝點了點頭,平緩了呼吸,緩慢地進入了睡眠當中。
芷娘笑著搖了搖頭,別人聽說自己的孩子被皇上召了去都是心驚肉跳,唯恐她出了什麼差錯,可是自家娘娘倒好,竟然一點都不擔心地睡著了。
惠妃死死地抓著椅子的扶手,冷冷地看著貼身侍女流月,問道:“你不是說香良媛那裡一切都妥當嗎?怎麼到現在孩子還好好地待在她的肚子裡!”
流月的額頭上冒出了些許冷汗,連忙回答道:“奴婢想著一石二鳥,既讓香良媛丟了孩子,又讓她從此沒了生育能力,若是成功,指不定還能重創(chuàng)靜嬪。”
惠妃喝了一口茶,問道:“什麼法子?”
“奴婢已經成功收買瀾月宮灑掃院子的宮女小翠,到時候讓她放一把火,夏天天乾物燥,況且風又大,指不定就把二人都給燒死了。”流月的眼裡閃過一絲狠毒。
惠妃冷笑一聲,道:“你這法子倒是不錯,先別急著和小翠聯(lián)繫,靜嬪那賤人謹慎的很,若是有蛛絲馬跡,只怕就被 她發(fā)現了,到時候咱們可就功虧一簣了。”
“是,奴婢每次去找她時都不是親自去的,而是讓一名不起眼的小宮女去與她說話。”流月笑著說道,心思素來縝密的她怎麼可能會錯算了這一點呢?惠妃真的是杞人憂天了。
二人如此細心的佈置成功與否現在還是個未知數,只看簡玉凝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