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夢和夜央回到村長家,細(xì)雨再度飄落,籬笆院內(nèi),祁瑤來往焦急。遠(yuǎn)遠(yuǎn)看見許相夢和夜央,祁瑤驀然一驚,和夜央對目一剎,欲上前卻止步,見許相夢略顯狼狽模樣,祁瑤心裡喜憂參半。
“祁捕快!”
許相夢笑著呼喊著上前,祁瑤卻凝目深沉,她慶幸許相夢無事,若是有事,她如何能原諒自己自私的決定。
祁瑤一劍傷了夜央,藏起了九頭鳳白玉雕,當(dāng)夜央一夜醒來時,即便他說要帶這九頭鳳白玉雕去救許相夢,祁瑤儘管心裡有所動搖,但最終選擇保護(hù)章謙澈。
“大人你沒事。”祁瑤的心仍未放下。
“沒事呀,不過我好餓,我去找吃的啦!”許相夢說罷便迫不及待朝廚房跑,半道上又回頭笑說:“對了,聽夜師爺說九頭鳳白玉雕找回來了,那真是太好了!”
許相夢說罷便轉(zhuǎn)身跑進(jìn)廚房,許相夢完全不知事實(shí)情況的笑和祝福令祁瑤的心更加不安。夜央邁步走過祁瑤,他看出祁瑤的心事,便道:“就算大人知道,她也不會怪你的。”
“夜師爺,對不起。”祁瑤抱歉道。
“我也不怪你,我和你,想保護(hù)身邊重要之人的心思是一樣的。”
夜央並非說說而已,正如他所說的,他與祁瑤,只是爲(wèi)了在乎的人而堅持,並非不擇手段,就算情急傷人,但愛一個人,想保護(hù)一個人的心絕對沒錯。
夜央走進(jìn)廚房,許相夢正士氣威武地狼吞虎嚥,每一口都想撐死自己似的。
“大人,你別吃這麼急。”夜央見狀極恐許相夢噎著自己。
“沒事,也不知道幾天沒吃東西了,我餓死了!”許相夢邊吃邊解釋。
雖然並沒有噎著,但有些冷了的糕餅饅頭還是噎嘴,許相夢大口嚼又著急嚥下,自然有種堵著的感覺。
許相夢捶捶胸口,張望著四周找水,夜央見此,趕忙端過一旁的茶水給許相夢倒上。
“謝謝夜師爺。”許相夢又咽食物又說話,接過茶水一飲而盡。
許相夢喝了幾杯,乾脆拿起水壺給自己灌水,嘴恢復(fù)了自由,許相夢又開始對眼前的吃食展開強(qiáng)烈攻勢。
許相夢的飯量本來就不小,加之餓了幾日,這吃勁一上來,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了。夜央不言,只在一旁看著許相夢,在她吃塞著時給她遞上一杯水。
“大人慢點(diǎn)吃。”
祁瑤久久駐足院中,夜央對許相夢那一刻的關(guān)懷呵護(hù)她都看在眼裡,那句保護(hù)重要的人相同的心思意念,原是如此。
“這到底叫什麼事呀,大人沒了,夜師爺又不知跑去哪兒……”
院外,村長哭喪著臉快步走進(jìn)院子,嘴裡唸叨的這話清清楚楚傳到許相夢耳中,什麼叫“大人沒了”?
許相夢一個猛咳噴了一口,掛著一臉疑惑不解走出了廚房,驚惑問道:“村長大叔,什麼大人沒了,你是在詛咒我嗎?”
“大大大,大人!”
村長一臉驚愕盯著許相夢,實(shí)在難以置信眼前這個知縣大人是真的知縣大人,天羅道士不是說她被鬼帶走了,那這會兒這個知縣大人是人還是魂?
“村長大叔,你怎麼傻住啦?”
許相夢蹭到村長驚愕的面前,輕輕一拍他的肩膀,二人皆是兩眼直直地盯著對方不放。
“大人你沒死?”村長一臉欣喜若狂。
“難道我應(yīng)該是死的嗎?”許相夢拉下一臉,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說道。
村長和許相夢二人說清了一切,許相夢得知了天羅道士如此詛咒自己,暴怒由心而起。
“居然說老子被鬼吃了,老子,看來非要將之前講的懲戒付諸行動不可了?”許相夢怒不可遏道。
“大人,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村長大叔,以後呢,月山村不會再鬧鬼了,但是,這個騙人天羅老道還欠收拾,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許相夢有了一個計劃,聯(lián)合了村長,胡家兩口子等一衆(zhòng)人,在夜幕道來時準(zhǔn)備給天羅道士一個天大的“驚喜”。
小雨後的夜黑得更加深沉,月山村一片寂靜,直到一道怪聲從天際而來。躺在宗祠小隔間裡完全無法安靜下來的天羅道士聽見這聲,混飯吃的玩意兒都嚇得掉了地。
“怕什麼呀,又不是真鬼!”
天羅道士從牀上下來,探頭往門外看幾眼,宗祠空空無人,沒錯是無人,但是一眨眼之間,卻有了“鬼”。
詭異聲響四起,越來越近,鬼影也是越來越靠近。天羅道士並非鎮(zhèn)靜無所恐懼,而是嚇得連表情都欠缺,四肢僵硬無法動彈。
另一頭,村長聚集來全村的村民,雖然衆(zhòng)人心懷恐懼,但他們所信任的村長的告知他們說知縣大人從鬼界復(fù)生獲得神能,且要在宗祠大顯神通驅(qū)趕久擾月山村的鬼。
大片村民聚集,天羅道士顫抖著手從懷裡逃出驅(qū)鬼符,但他知道對真鬼自己只能束手就死。躲在暗處的許相夢認(rèn)準(zhǔn)了時機(jī),就在“鬼”手抓到天羅道士那一剎跳了出來。
一把奪過天羅道士手上的驅(qū)鬼符,再一把控住“鬼”,許相夢毫無用力地推著“鬼”走到了宗祠中央,絕佳的舞臺。
在無數(shù)雙眼睛的注視下,許相夢和“鬼”交手片刻,引得所有的心爲(wèi)她懸起。氣氛鬧夠了,許相夢一把將驅(qū)鬼符按在了“鬼”的額前,叫鬼抱頭抓狂,如瘋似癲,看得所有人驚詫不已。風(fēng)頭出夠了,許相夢這才掀出甩起身上的布袋裡藏著的一大塊厚重的布,從上而下蓋住“鬼”,她隨手打了幾個有模有樣的假把事,再掀掉厚布之後,震驚所有人的一幕發(fā)生,“鬼”消失了,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
“離開月山村,回你的深黑地獄去吧!”許相夢最後還來一下閉目雙手合十。
許相夢話音剛落,鬼聲又起,從極大聲漸而變低,終究消失,就像是聽從許相夢的吩咐離開了一般。
“鬼走了!”村民中有人突然吶喊道。
“真的,知縣大人把鬼趕走了!”
“知縣大人造福一方百姓,請受我們一拜。”
村民對於驅(qū)走鬼物的知縣大人崇敬不已,竟真的俯身跪下磕起頭來,這可讓許相夢接不上招了,她只能趕緊跑過去挨個扶起,有些慌張說道:“大家不要這樣,快起來快起來,都快起來!”
好不容易讓所有村民不跪著磕頭了,許相夢深深嘆了一口氣,一些村民不禁問許相夢所經(jīng)歷的異界經(jīng)歷,許相夢爲(wèi)了滿足村民的憧憬,便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起來。
“本大人與那鬼王正面對峙,無數(shù)回合的鬥爭比拼,終於,他敗在我手下,不僅將我送回來,也教我驅(qū)除鬼魔的密令……”
許相夢放膽吹噓,她並不抱著吹牛以自居的目的,只是當(dāng)講了一個故事,讓所有人聽得開心便好。
許相夢的鬼神故事說完,村民的熱情依舊沒有退散,圍繞擁擠著許相夢許久,許相夢有些無力應(yīng)對了,她瞥望四周的目光捕捉到夜央,那目光裡是向他求救的意思。
夜央朝擁擠人羣中走來,將許相夢帶離囧困之境。
“既然鬼已經(jīng)被驅(qū)走,大家便可以回家安心睡覺,大人也累了,需要休息,請多見諒。”
許相夢被夜央一條手臂攬在懷裡,她凝望著一臉嚴(yán)肅替她排憂解難的夜央,好像比以往更有魅力了。
終於,村民都散了,夜央?yún)s依然扶著許相夢,當(dāng)他轉(zhuǎn)頭看見許相夢望著自己的笑容,如此欣喜而滿有情意時,二人不禁對望,彷彿能這樣看著彼此一生一世。
“對了,天羅老道還在那!”
許相夢驀地想到天羅道士,便跑到他跟前,清清嗓子,擺出一副兇狠模樣,說道:“你,捉鬼無能,本官要剝奪你的道士身份,如果再讓我聽到你行騙的消息,呵呵,你自己看著辦!”
天羅道士全身發(fā)抖癱倒地上,無論是剛纔的抓鬼場景還是許相夢對他的判決,都讓他心死又碎。
宗祠外,依舊是安靜的夜,胡家兩口子站在門旁,看見出來的許相夢和夜央,便迎了上去。
“大人,我們夫妻兩個裝鬼嚇人,又有份囚禁大人,請大人治罪。”二人跪下說道。
“胡叔胡嬸,雖然你們有錯,但我相信你們是身不由己,而且雖然我這個人有仇必報,但也不會好壞不分的。”
許相夢雖說不是以德報怨的大好人,但確實(shí)也不會不分忠奸,胡家夫婦雖然曾經(jīng)被錢財矇蔽了雙眼而幹了壞事,但終究也算迷途知返,將功補(bǔ)過,許相夢確實(shí)是由心地不責(zé)怪他二人。
“如果胡叔胡嬸硬要接受懲罰呢也行。”許相夢一副有所思量的神情看著他二人,硬是搞得氣氛緊張詭異,連夜央都等得有些心急了,許相夢終於開口說道:“胡嬸廚藝很棒,在我離開之前,能再蹭你們一頓飯嗎?”
一句話化解了所有的怪異氣氛,四人在宗祠門口停駐許久,相聊甚歡。
“不過胡叔胡嬸,你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胡叔那個聲音好可怕,還有胡嬸,我都看不出來你到底是怎麼消失的!”
“這些都是江湖上混飯吃的手藝。”
“我以前也有見識過一些些,但你們真的太神了!”
南北兩向,胡家兩口子往自家走回,許相夢和夜央則往村長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