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鍾老師。已經快午夜了,他這時候打來電話,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李斌良興奮起來:“您好鍾老師,有什麼事嗎?”
鍾老師:“有,不過,都是我瞎想的,不知對你有沒有用。我不是跟你說過,二明子可能和吳穎的死有關嗎?現在我越發這麼認爲。”
原來他要說這個?李斌良略有失望地:“鍾老師,就這些嗎?”
鍾老師:“就這些,我覺得,你們應該調查二明子。”
李斌良:“可是,你知道二明子在哪兒嗎?”
鍾老師:“怎麼,你們開始調查了,二明子不見了?”
李斌良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繼續追問他是否知道二明子的下落,鍾老師想了想:“二明子在哪兒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再給你們提供一個線索,二明子在學校時,和同班的牛強關係不錯……”
什麼……
牛強,怎麼又轉到牛強身上了!
鍾老師:“牛強已經上了大學,省城的新科大學,你們要找二明子,可以問問他……對了,聽同學們說,二明子曾經吹噓過,他現在是劉乃君的人,所以,你們也可以調查一下劉乃君!”
鍾老師終於說出了這個名字,這肯定是他上次說的二明子加入的黑社會了。
看來,鍾老師並不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生型教師,他又繼續說:“我知道,你們輕易不能碰這個人,可是,你們可以策略一點,對,還有牛強,也不好碰,可是,也不能因此而不破案哪!”
李斌良:“鍾老師,您說的對,該調查的我們一定調查,謝謝您了,還有別的嗎?”
鍾老師:“沒有了,我想起什麼會給你打電話的……對了,您已經睡下了吧,打擾您了!”
李斌良:“不不,您這麼晚了還沒睡,給我們提供線索,應該謝謝您纔是!再見!”
鍾老師:“再見!”
李斌良放下手機,看著胡學正。
胡學正也看著李斌良:“鍾老師……他說什麼了?”
李斌良重複了一下鍾老師的話,胡學正疑惑地:“牛強,牛強是誰?”
李斌良把任鐵柱介紹的情況說給胡學正,胡學正現出驚訝的表情:“蔣市長的外甥……看來,這案子真的不一般!”
是的。李斌良也意識到這一點。
胡學正:“那我們下步怎麼辦?”
李斌良:“繼續調查,查霍濤和二明子的下落,所有與此有關的線索都要查,當然也包括牛強。不過,太晚了,你們回去睡吧,咱們都休息一下腦子,明天早晨我們再研究!”
胡學正和沈兵答應著離去,李斌良也躺到牀上,他剋制著自己不去想案子,想讓腦子得到休息,以便能明天能更加清醒的思考判斷。
可是,天剛亮,他又在睡夢中被電話驚醒了,電話是胡學正打來的:“李局,我們接到指揮中心電話,江裡又出現一具無名屍體,是男的,我們馬上去現場,你去嗎?”
李斌良:“這還用說嗎?你馬上通知技術大隊,派法醫和技術員到現場,我也馬上出發……哎,現場在什麼地方?”
胡學正:“城東,江畔……對了,還是那個地方,吳穎屍體出現的地方!”
什麼……
真是怪了,屍體真的在吳穎屍體出現的江水中出現的,更奇怪的是,發現屍體的居然還是那個老於。他哭咧咧地拍手打掌地說著:“這種事咋都讓我趕上了,這不嗎,我來起魚,一拉魚網就覺得挺沉,心想,可別再是死倒兒,誰知拉上來一看,還真是……完了,我今年肯定倒運……”
屍體就是這麼被發現的。
李斌良奔到屍體跟前,技術員正在拍照,胡學正把一個證件遞給李斌良:“從死者口袋搜出來的。你看看他是誰!”
李斌良接過來,震驚得脫口叫出聲來:
“霍濤……”
04
真的是霍濤,不但身份證上的姓名是霍濤,而且,用身份證上照片和死者對照,也是霍濤。雖然屍體被水泡得有些變形,可是,仍然可以辨認出,是他。
霍濤找到了,可是,他死了。
李斌良:“還發現什麼了?”
一個技術員遞過一個物證袋:“都在這裡。”
物證袋內是水泡過的一些錢幣,都是零錢,最大面值的是十塊,總計大約不會超過五十元吧。
這沒有什麼意義,李斌良很快把目光移開。
“屍體怎麼樣?”
李斌良問法醫,法醫擡起身報告著:“還沒有開始解剖,不過,上肢有幾處於青,後背還有一處銳器傷,像是外力擊打所至。”
這……
雖然兩天來沒怎麼休息,但是,急轉直下的案情使李斌良格外亢奮,他越來越清晰地感到,自己面對的絕不是普通的命案。
想想吧,先是吳穎的屍體在江水中出現,因而懷疑到霍濤,可這時霍濤不見了,正在追查他的下落,他的屍體又在同一條江裡、甚至同一個地點出現了。
傻子都能看得出,這裡邊有問題,有嚴重問題,儘管到底是什麼問題還不清楚。
李斌良立刻做出部署:第一路,胡學正帶一部分刑警,像上次那樣,沿江向上遊尋找第一現場,也就是霍濤入水處,並同時尋找目擊者;第二路,由自己帶大案中隊,對霍濤所在施工隊有關人員進行詳細詢問,爭取從中發現線索;第三路,由技術大隊負責,立即對屍體進行解剖檢驗,查明死因,爲破案提供科學證據和線索……
李斌良帶人對霍濤所在的施工隊所有人員進行了全面徹底的調查詢問:霍濤到施工隊以後,都接觸過哪些人,霍濤平時都有什麼表現,都說過什麼話,有沒有異常的地方……功夫不負苦心人,楊明山首先提供了一個有點價值的線索:“霍濤這小夥子還真行,別看竟唸書來著,可是,能吃苦,肯幹,有骨頭,就是性格有點那個。”問他霍濤的性格有點哪個,楊明山說:“咋說呢,不愛說話,成天總皺個眉頭……這也難怪,明明考上大學了,卻念不起,心情是不能好,可是,我總覺得他心事太重了,總是一副跟誰過不去的樣子……啊,我是說他的樣子,他並沒有跟誰打架!”
這話引起了李斌良的注意:“你能肯定?”
楊明山:“我扯這個謊幹啥呀?我還開導過他呢,不讓他灰心,讓他好好幹,想法多賺錢,錢賺夠了還可以再上大學嗎……啊,我當然是安慰他,憑打工,上哪兒賺出來上大學的錢,可是,他一聲不吭,真讓人納悶……”
楊明山說著說著忽然停住了,李斌良敏銳地察覺到他想起了什麼,急忙追問:“您想起什麼了,快說!”
楊明山:“這……他說的夢話也算嗎?
“夢話……算,只要覺得可疑,不正常,都算,他說什麼夢話了?”
楊明山回憶地:“那是他剛到施工隊不久的夜裡,我回來得晚一點,他已經睡下了,我正在脫衣服,忽然聽他冒出一句:‘我非告他們不可!’,我覺得奇怪,把他撥醒了,問怎麼回事,他含糊地說是做夢,我也沒再深問,難道這裡邊……”
楊明山詢問地看著李斌良,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