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盛夏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對弟弟的期望,最終的落足點在哪裡。
鋼琴,學(xué)習。
這都不是盛夏需要爲他操心的。
盛宸身上最大的隱患,在於他的性格。
他對人的熟悉,需要一個相當長的過程。
再加上他本質(zhì)就不喜與人交往,於是便造成了他孤僻的性格。
老師,家人。
這便是盛宸僅有的交際圈。
甚至連交好的同學(xué)都沒有,更別提朋友。
盛宸現(xiàn)在能夠接受賀子桀和周煬,這對於盛夏來說已經(jīng)是足夠欣慰的事情。
“其實他當初揹著我退賽,還有一個原因,是他不想面對那麼多人。”盛夏皺眉對賀子桀道:“小時候他就是這樣,很討厭人多的地方,所以有一段時間纔不願意去上學(xué)。”
賀子桀嗯了一聲,伸手把盛夏勾到懷裡攬住。
“我爸從很早以前就給他找了心理醫(yī)生,小宸根本不見。”盛夏咬脣道:“從他出生起,朋友,應(yīng)該就我一個吧。”
既是姐姐,又是唯一的朋友。
盛夏長嘆氣埋首在賀子桀胸口:“小宸跟我說過一句話,他說,姐,我們?nèi)ツ骋粋€小山村吧,越小越好,然後在那裡待到死。”
賀子桀收緊手臂:“你爸媽不在的時候?”
“嗯。”盛夏微點頭:“我怎麼敢?guī)摺?
“你最好現(xiàn)在就打消這個念頭。”賀子桀寒聲道:“否則…”
“哎呦我知道!”盛夏擡手掩住他的嘴:“現(xiàn)在還一大堆麻煩事兒沒解決呢!我能去哪兒?!”
賀子桀咬咬她的手指,道:“黃堯跟我提了,讓盛宸演戲的事情。”
“你答應(yīng)了?!”
“沒有。”賀子桀撫過盛夏額前的一縷碎髮:“你不喜歡的事情,我都不會做。”
甜言蜜語……
可怎麼就這麼真實呢!
盛夏哼唧著抱住賀子桀的腰,懶洋洋唸叨:“你可不能這麼寵我,我現(xiàn)在這樣囂張跋扈都是我爸寵的!再寵下去我可就真的目中無人了!”
“那又怎樣。”賀子桀親吻她的發(fā)旋:“我寵的,我負責。”
盛夏仰起臉,瞳中是星空般的透亮。
“賀子桀,我喜歡你了。”
不是我喜歡你,是我喜歡你了。
被表白的人燦然勾脣,他捻起盛夏的下巴:“再說一遍。”
“不說了。”盛夏傲嬌臉:“機會難得就這一次!”
賀子桀翻身將她壓在牀上,後者立刻護住他的胳膊:“你能不能注意一點!你現(xiàn)在是殘疾人!”
賀子桀蹭著她的鼻尖盯住她的眼睛:“再說一遍。”
盛夏心裡滿當當?shù)亩际翘鹈郏嫔线€是傲嬌一片:“就不說!”
賀子桀哼笑一聲,半垂目開始解她的衣釦。
“哎哎哎!”盛夏連忙按住他煽風點火的手:“你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賀子桀魅聲開口:“時間還長,咱們慢慢來。”
來你個大頭鬼啊!就憑你現(xiàn)在這個傷殘樣兒?!
盛夏嗔了他一眼,小心護著他的手道:“你先起來,這樣會壓到傷口。”
賀子桀收力,順勢被盛夏扶著起身。
“以後你不許老想著收拾我。”盛夏擺出說正事專用嚴肅臉。
賀子桀也不說話,斜眼盯著她。
盛夏心中打了個鼓,摸摸鼻子開口:“好吧除非我犯了大錯!”
賀子桀還是幽幽盯著她。
“那你到底要怎樣!”盛夏煩躁臉:“我從小就不是一個能安穩(wěn)被管著的人,我讓你別寵著我你又不願意!”
賀子桀沉聲開口:“在我視線範圍之內(nèi),隨便你做什麼。”
盛夏懵了,眨巴眼睛:“我怎麼不太懂你什麼意思呢?”
“我不限制你的自由。”賀子桀也嚴肅起來,眉宇間是沉重的不容置喙:“但你必須讓我知道你在做什麼。”
盛夏撓撓頭。
貌似這也沒什麼不應(yīng)該的,老爸好像一直也是這麼對待老媽的。
有借鑑,於是盛夏乾脆點頭:“沒問題!”
賀子桀微嘆氣,捏捏她的臉:“你知道我們身處在什麼環(huán)境,若你有事,我不會放過任何人。”
盛夏心口的甜蜜似是要溢出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只能把自己蜷成一團滾進賀子桀懷中。
“老天對我還是挺講義氣的。”盛夏枕在賀子桀腿上道:“先給了我一個渣男,又送了我一個男神。”盛夏傻笑仰臉注視著英俊的男人:“男神!”
賀子桀的心被盛夏的笑容軟成了一片,他俯身吻吻她的額頭:“以後就是你一個人的男神了。”
晚上,賀子桀堅持要洗澡。
盛夏跟他講道理,結(jié)果就是完全的雞同鴨講!
“傷口不能沾水!”盛夏擋在洗手間門口道:“我受傷的時候都生生忍了一個星期才洗的澡,你忍忍不行啊!”
賀子桀擡手抵住她的額頭推開:“一邊兒去!”
“你!”盛夏再次插進縫隙中擋住他:“賀子桀!我以你老婆的名義命令你給我回去躺下!”
賀子桀一陣好笑,斜靠在門框上:“命令我?”
“那……”盛夏眼珠轉(zhuǎn)轉(zhuǎn):“要求?請求總行了吧!”
賀子桀無奈搖頭,道:“不洗澡我睡不著。”
“我知道你有潔癖!”盛夏曉之以情道:“我給你擦擦行不行。”
賀子桀盯著盛夏看了半晌,見她一臉絕決,最終妥協(xié):“好。”
盛夏擰了毛巾跪在牀上給賀子桀擦身子,後者開著電視無聊換臺。
一個頻道閃過,音響裡飄過一句話。
盛夏手一頓,擡頭:“退一個臺。”
賀子桀嗯聲,頻道還是向前跳轉(zhuǎn)。
盛夏嘖了一聲,伸手從他手中搶過遙控器往後倒了幾個臺。
英文播報,盛夏咬著嘴角蹙眉聽著。
播報結(jié)束,咬著嘴角的人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過臉。
賀子桀與她對目,衝她握著毛巾的手擡擡下巴。
“你早就知道了?”盛夏手中未動,甚至直接把毛巾扔到桌子上擺出要好好談一談的架勢。
“來之前。”賀子桀簡明回答。
“怪不得你跟史密斯說了那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盛夏憤然:“至少那是我老師,你也下得去手!”
賀子桀蹙眉瞇眸:“野心,我可以有,也可以沒有。”
“怎麼這麼小氣呢你!”盛夏嘆氣道:“人家就是那麼一說,他又不瞭解你!”
“但他試圖瞭解你。”賀子桀屈膝,膝蓋抵在盛夏的腰間:“我給過他機會,是他給臉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