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認(rèn)不認(rèn)識!”程俊舟聽他嘀咕,也沒了多少耐性,又衝他喝了一聲。
男人聽罷,早已嚇得快屁滾尿流的他連連點頭,口中快速地回答:“認(rèn)識認(rèn)識!”
程俊舟瞇了瞇眼,朝自己的人遞了個眼色,說了一聲“帶走”後,於是男人就這樣被架著拖出了破屋。
男人渾身痛得要死,再被人這麼一拖著,經(jīng)過屋外那堆凹凸不平的亂石地的時候,雙腿被硌得跟要斷了似的,疼得他“哇哇”地叫了兩聲。
周圍住的鄰居聽到聲響,紛紛從屋子裡出來,看到他被人架著拖走,都一臉狐疑之色,卻是沒有人敢出來管。
誰能管?誰又管得了?再說這男人在這一片平時就惡霸一般,見他被人治了,高興還來不及呢。
男人的小弟見大哥被帶走後,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破屋裡出來很快消失在破宅區(qū)裡。
“大、大哥,饒、饒命啊,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去去、去哪?”
被拖上車,身邊一邊坐著一人,車裡其他人還個個都是一身白襯衣黑衣服黑領(lǐng)帶,跟電視裡演的那些黑色會沒什麼兩樣,所以男人的驚恐之意又加劇了幾分,說話也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甚至帶著哭腔。
當(dāng)然更重要的事他現(xiàn)在身上的痛感還狠狠地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至於接下來會遭遇什麼樣的事他簡直不敢往下想。
路上,程俊舟給秦未南打了電話,秦未南聽說是夏月的事情有了結(jié)果找到了主犯的時候,他便立馬放下了手頭的事情驅(qū)車趕到了程俊舟說的地點。
某酒店的包房裡,程俊舟帶著人到的時候,秦未南已經(jīng)等了一會兒。
程俊舟從身旁的兩人手裡將男人拽出來然後一腳踢到他的腿彎上,男人一個不穩(wěn)就跪了下去。
程俊舟將跟在身後的幾人遣退到門口外面關(guān)上門後,他才淡淡的對秦未南說:“就他了!”
秦未南坐在沙發(fā)上,像王者一樣睥睨著面前的這個猥瑣男人。
包房裡的燈被開到最亮,男人臉上的驚恐之色被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秦未南的面前。
他膽戰(zhàn)心驚地盯著秦未南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面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曾經(jīng)在報紙雜誌和電視上看到過的賀大總裁的時候,心裡不由一驚。
想到總裁夫人曾被自己……他更是嚇得沒等秦未南說話,便連忙出聲求饒。
“大大大、大哥,求求你求求你,饒饒、饒了我……我再也不不、不敢了……我我我、我有眼不識泰山,我該、該死……”
“那你想怎麼死?”秦未南冷冷地問,他甚至都沒有問他做的那些事。
“我、我不不、不想死……”男人語帶哭腔的說。
“不想死?你覺得此時此刻還由得了你嗎?”秦未南冷冽的聲音從他的頭頂掠過,帶著了空氣裡稀薄的溫?zé)釟庀ⅰ?
男人感到一陣寒意,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在葉清寧面前的氣勢此刻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只有狗一般的乞憐。
“大大、大哥,我真的不不、
不知道那個小姐是您的太太,我要是知、知道的話,就算是借我一百個熊、熊心豹子膽我也不、不膽動她啊!”
他哭喪著臉,真的就快哭出來了,而本來就一臉橫肉難看得要死的臉上,因爲(wèi)害怕的關(guān)係,那樣子變得更加醜陋。
而秦未南聽到他這話,一股盛怒從心裡噴涌而出。
想到夏月所受的痛苦和委屈,他一腳踹到男人的臉上,男人慘叫一聲倒向後面,顴骨的地方裂開一道口子,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可是他根本顧不上傷口和疼痛,連忙又起身爬到秦未南面前,繼續(xù)招著那天的事情。
“大、大哥,我雖然劫了那位小姐,但其實什麼都沒發(fā)生,那位小姐當(dāng)時被嚇暈過去,然後被兩個巡夜的聯(lián)防隊員無意中救了。”
“你說什麼?”秦未南皺了皺眉,“再說一遍!”
男人一聽他的話,連忙又繼續(xù)說道:“大哥我說的都、都是真、真的!我們其實根本就沒有動您的太太。”
秦未南看了看他,又?jǐn)E眼看了一眼程俊舟,似乎是在詢問他相不相信,程俊舟回看了他一眼,眸光平靜。
事實上秦未南當(dāng)然是相信的,他不認(rèn)爲(wèi)在這個時候這個男人還敢信口開河,這種人本身就是潑皮無賴,絕不會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
“那你爲(wèi)什麼要劫走她?”秦未南肅了臉色,又問。
“是有人找到我,說給我十萬塊,叫我動一個女人,我求財,所以就帶著小弟伺機劫了您太太。”
“那個女人是誰?”秦未南凝著眉,冷冷的問。
“是一個姓葉的小姐!”男人老實的回答。
姓葉……
秦未南心裡復(fù)念一聲,再次擡眼看了一眼程俊舟,程俊舟不似方纔那般一靜,反是眉心一皺,並且不等秦未南追問,他就先開了口問男人:“叫安什麼?”
“葉清寧!”男人不假思索的回答。
事實上一開始他並不清楚葉清寧的全名,還是從那次走後得知她的工作地方後纔打聽到的。
聽到“葉清寧”兩個字,秦未南和程俊舟都神色一怔,對視了一眼。
但同名同姓的事太多了,所以兩人還不敢確定,於是程俊舟又試探地把葉清寧的照片遞給他,遲疑的問:“是她嗎?”
說完,不等男人說話,他又沉著聲連忙加了一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包房裡燈光明如白晝,男人再怎麼眼瘸也沒到瞎的地步,所以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他就篤定的說道:“是,就是這個女人!”
男人乾脆而堅定的一句話,讓秦未南和程俊舟都不由一怔,臉上的表情是無法形容的震驚。而兩人的眼睛在空中交匯的時候,顯得極爲(wèi)複雜。
當(dāng)然除了震驚和複雜,更多的還是不可置信,且即便是名字和照片都得到了男人的肯定,可是秦未南還是怎麼都不敢相信葉清寧會做出這種事。
於是他快速地收回和程俊舟對視的目光,再次回落到男人身上,半瞇了眸
子用警告的吻吻說道:“你再說一遍!”
他的語速很慢,但語氣裡卻帶著隱隱的殺氣,就好像面前的男人稍有不甚,他就會立即要了他的命一樣。
雖然沒有黑社會的駭人之勢,可是在這樣一個身份的人面前,男人仍是早已強嚇得瑟瑟發(fā)抖,跪在地上甚到都已經(jīng)顧不上自己鮮血直流的臉,也顧不上心中巨大的恐懼,顫著聲音哭著連連點頭:“說說說,我說我說,我什麼都都說!”
於是接著,他便連忙據(jù)實交代:“真的真的,我發(fā)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就是照片上的女人指使我那麼做的,她要我毀了您太太的清白,就在X月X日那天晚上,那天我跟幾個兄弟本來是想等她下班後動手的,誰知道她當(dāng)時突然去了醫(yī)院,所以我們就只好等,一直等到快半夜纔看到她從醫(yī)院出來。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們把她帶到一個暗巷那邊,本來是、是想……結(jié)果沒想到您太太嚇得暈了過去,然後突然又來了兩個聯(lián)防隊員,我跟幾個兄弟怕出事就只好跑了……”
男人哆哆嗦嗦地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完,秦未南除了再次確認(rèn)了夏月並沒有遭到人身侵害之外,也確定了葉清寧就是這起事件的主謀者。
吻合的時間吻合的地點,都讓人無法再生出任何懷疑。
這個確定讓他心裡一股怒火直涌而上,原本就面無表情的臉上更是冷如寒冬,眸光亦變得異常冰冷,卻他沒有將心裡的憤怒表現(xiàn)出來。
一個人憤怒的時候,或許他會通過語言表情動作以及各種各樣的情緒來表達(dá),但一個人怒極的時候,卻有可能會平靜得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此時的秦未南,就這這樣的一種狀態(tài),更何況,真正讓他動怒發(fā)火的,本就不該是這個男人!
“你知道如果你有半個假字,會是什麼後果嗎?”
秦未南冷冷出聲,男人一邊哭著磕頭一邊發(fā)誓:“我發(fā)發(fā)發(fā)發(fā)誓,我說的都是真真真的,不信的您可以找那個姓葉的!”
爲(wèi)求自保,男人已經(jīng)完全顧不得葉清寧,本來也是,像他這種人,大難臨頭還不把責(zé)任都推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誰會跟自己的命過不去,命都沒有了,那還幹蛋?!
再說葉清寧跟自己又沒有半毛線關(guān)係,他有什麼必要幫葉清寧背這黑鍋?自然是能怎麼揭發(fā)就怎麼揭發(fā)!
“除了這些,還有什麼?”
依舊是冰冷得讓人感到滲人的語氣,男人卻一時腦子短路,不知道他還想知道什麼。
“我該說的都說了!”男人小心翼翼地回答,秦未南卻眸光一沉,問:“你確定?”
男人一直沒敢正視他的眼睛,也一直是在他的語氣中去捉摸秦未南的情緒,而“你確定”三個字,竟是讓他感覺到了微微加深的危險氣息。
但他確實想不起來自己還有什麼沒有交代的,於是只好誠惶誠恐的點頭,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確、確確、確定!”
秦未南冷哼一聲,再次緩緩開口:“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有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