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現(xiàn)在,這種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多少顯得有些小家子氣,而一開始,他也是不需要和紀遠挑起任何話題了。
只要安安分分的悄然入睡,便什麼事都不會有。
再說紀遠,儘管秦未南的話並不好聽,但他仍是不怒不躁。
“秦總是在擔心?”詢問的語氣,秦未南輕哼一聲,反問:“我爲什麼要擔心?”
“因爲你怕我搶走夏月!”
紀遠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並且這一次,他還直呼了夏月的本名。
因爲釋然,秦未南這一次並沒有感到太多驚訝。
他既然能知道夏月的真實身份,那他要知道夏月的本名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秦未南冷聲譏諷。
“不是我看得起自己,而是看不起你!”紀遠淡淡的說。
秦未南微微一怔,笑了:“我不需要你看得起,而我和小月的感情,也不會因爲你發(fā)生任何改變!”
“現(xiàn)在說這種話,未免太早了些!”
“我們信任彼此,任何時候我都能說這話!”
“是嗎?”紀遠語帶輕笑,“也許你是這麼想,但你有沒有問過小月呢?你瞭解她的真實內(nèi)心嗎?你清楚她對婚姻的安全感嗎?你能做到不會讓她傷心讓她痛苦讓她絕望嗎?”
面對紀遠一連的詢問,秦未南並沒有回答。
他不是不知該怎麼回答,而是他覺得沒有必要跟紀遠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至於紀遠,呵……在他看來,不過只是個自以爲是的傢伙。
他對這樣的傢伙實在沒有心思應(yīng)付。
於是氣氛就這樣跟著冷了下來。
明明兩個人都沒有睡著,明明彼此之間都在心裡憋了很多東西,但卻又誰都沒再繼續(xù)說起。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紀遠忽然開口。
他說:“我愛夏月,所以不會傷害她,因爲她愛你。但……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沒有讓她幸福,敢傷害她讓她痛苦的話,我會讓她到我的身邊,由我來愛她守護她!”
看她幸福,默默守護,這是他愛夏月的方式。而這樣的話,無非是想讓秦未南知道,自己對夏月的愛並不比他少。
秦未南對他的話卻是顯得不以爲意,或者說,是潛意識中根本沒有在意。
所以他淡淡的出聲,說:“那我只能很遺憾的告訴你,你永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紀遠沒有回話,而隨後的靜默氣氛就這樣持續(xù)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夏月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同樣出門的秦未南和紀遠。
兩人一前一後出現(xiàn)在房間門口,夏月眨巴著眼睛看了看秦未南,又看了看紀遠,發(fā)現(xiàn)兩人沒什麼異樣,這才微微的放了心。
雖然打架這種事情的確沒什麼發(fā)生的可能啦,但介於秦未南一直對紀遠各種不爽,所以夏月比較擔心他會對紀遠不友好。
至於紀遠,她倒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的,因爲他從來沒有表現(xiàn)過對秦未南任何不好的態(tài)度。
早飯的時候,因爲早餐後就要離開,故於於映茹的情緒顯得不怎麼好,臉上愁容滿面
。
夏月注意到她的情況,連忙捅了捅身邊的苗苗,示意她看。
苗苗望向於映茹,原本頗是熱鬧的氛圍中,她卻是一副鬱鬱寡歡之色,苗苗不由地皺了皺眉,心裡更是有一絲異樣劃過。
“啊……對了,虹姨,伯母,苗苗有件事想跟你們說!”
見苗苗只看不說話,夏月只好自作主張的替她開了口。
聽到她的話,於映茹和正在給秋秋餵飯的虹姨都隨即擡眼看她,同時被集聚過來的,還有另外兩人的目光。
苗苗扭頭瞪了夏月一眼,表達著對她自作主張的不滿。但夏月卻故意視而不見,小聲的說:“你再不說可就真的沒機會了!”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苗苗被大家疑惑的目光盯著看了小會兒,渾身都不自在。而她在內(nèi)心激烈的掙扎過後,也終於鼓起勇氣開了口。
“虹姨,我決定跟阿姨去K市!”
一句話,她說得有些艱難,卻讓於映茹在片刻的怔神後,變得又驚又喜。
她一連問了幾聲“真的嗎”,都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更加激動。
虹姨倒是平靜得多。
事實上苗苗的這個決定對她來說更像是意料之中的事,因爲有夏月在。
臨走前,苗苗只簡單地挎了個包,甚至連衣物都沒收拾,於映茹便迫不及待的帶她出了門。
也是,只要苗苗願意跟她回去,又怎麼會缺衣服這些東西,即便是更昂貴的,於映茹也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的滿足她吧?!
想著,夏月不由地笑了笑。
有這樣的媽媽,其實也挺好的不是嗎?雖然缺了十幾年的母愛,可是人生不只是那十幾年而已,所以才更需要後面的日子來彌補。
夏月想到這裡,忽然有那麼一絲惆悵。
那我的爸爸媽媽呢?
他們是什麼樣子,還記得我嗎?如果有一天見了面,他們會不會像於映茹對苗苗一樣對自己?
數(shù)個問題竄出腦海,夏月忍不住在心裡問自己。
車子剛進入市區(qū),秦未南和紀遠便分道而行,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不過秦未南和夏月並沒有回新家,而是直接去了秦家別墅。
到了別墅後,夏月才知道,秦未南和林慧今天一大早便飛往了國外。
當她聽到這事兒的時候,頗感驚訝。
秦未南見她這樣,卻是不以爲意的笑了笑,說:“嘴巴再不閉上,蚊子就要飛進去了!”
聽罷,夏月才連忙收了神。
“這明天就除夕了,阿姨跟小叔怎麼還往國外跑?。俊?
“自從我爸去世過後,他們就再也沒在家過過春節(jié),每到這個時候,母子兩人便飛到國外旅遊?!?
夏月不解的眨了眨眼。對她來說,春節(jié)是象徵舉家團圓的大喜日子,如果人都不在,又怎麼能叫團圓呢?
葉清寧和喬佩雲(yún)一直到晚上纔回來。
看到秦未南和夏月,喬佩雲(yún)沒什麼太大的反應(yīng)。
倒是葉清寧,見到秦未南的時候,她真的是驚喜難掩,連忙奔到他面前撲進他的懷裡。因爲她的衝擊力,秦未南還慣性的朝後退了兩步,可見葉清寧用了
多大的力氣。
“未南哥……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他這一搬走到現(xiàn)在一個多星期有餘,其間他一次都沒給過她電話。
而她因爲最近走秀多,也忙得不可開交,直到這兩天臨近春節(jié)她才閒暇下來。
這兩天即使仍有秀場,葉清寧也直接推掉了。
比起對秦未南的熱情,夏月則受了極大的冷落。
葉清寧對她視而不見也就算了,還當著她的面抱著秦未南又磨雙蹭。
秦未南的雙手尷尬的舉在半空,一邊看著夏月的臉色,一邊將葉清寧從自己身上剝離出去。
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林慧和秦未池,夏月竟是覺得像是少了什麼。
平時也不是沒有少過人,夏月也都無視置之,但今天卻不一樣。
或許是因爲過年的關(guān)係,她想。
秦家的冷清和外面的熱鬧比起來,真的是天壤之別。
外面的世界早已經(jīng)一派紅火,家家戶戶都按傳統(tǒng)習俗掛上了象徵節(jié)日和喜慶的紅色燈籠。即便是在這樣的富人區(qū),傳統(tǒng)的東西似乎仍被追捧。
可是看看秦家,沒有一點節(jié)日氣息就算了,連過節(jié)的人都反而減少。
而林慧和秦未池還不算什麼,到了三十這天,連何嫂和程管家都走了。
問罷秦未南原因,夏月才知道,何嫂和程管家每年也都要回老家,所以過去的年三十,他們都是在酒店裡吃年夜飯。
夏月完全沒有想到秦家的現(xiàn)狀竟然是這樣。
“未南,飯店訂好了嗎?”
夏月正和秦未南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聊著,忽然聽到聲音,望去時,原來是喬佩雲(yún)站在二樓樓梯口處問秦未南。
“嗯,已經(jīng)訂好了!”
“那就好!”喬佩雲(yún)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轉(zhuǎn)身沒入走廊裡。
“大過年的,媽怎麼還板著一張臉?”
喬佩雲(yún)走後,夏月忍不住問秦未南。
“她不一向就是這表情嗎?”秦未南反問。
這話反倒把夏月給問了個無言。
葉清寧一大早便出了門,一直到下午纔回來。
夏月雖然疑惑她到底有什麼事今天了還這麼忙忙碌碌的,但也只是疑惑而已。
畢竟她不在,自己和秦未南才更舒心。
晚上一家人奔赴約好的飯店,一間雅緻的包房,精緻的裝修足見餐廳的品質(zhì)。
菜上得很快,也比夏月想象中的更多,四個人吃明顯綽綽有餘。
夏月並不喜種敬酒歡這事,但好歹是春節(jié),加上大家都只顧埋頭吃飯,場面真是冷清得不行,所以爲了調(diào)節(jié)氣氛,她乾脆給自己倒了杯酒,從椅子上站起來,舉杯伸向喬佩雲(yún),說:“媽,春節(jié)快樂,祝您新的一年裡身體健康笑口常開萬事如意!”
老套的祝語,夏月發(fā)自內(nèi)心。
喬佩雲(yún)似乎沒有料到她的舉動,神色微微一滯,只是極其輕微,所以沒人察覺,而夏月則保持著要碰杯的姿勢,等著喬佩雲(yún)的迴應(yīng)。
幾秒鐘後,喬佩雲(yún)舉了酒杯,和她的杯子碰到一起。
一聲清脆的聲響,算是喬佩雲(yún)對她做出的最好的迴應(yīn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