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這也能算，他們也算得太精了。”

齊致遠捏捏我的鼻子：“別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見到他們，千萬別亂說話！”

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在我腦中倏然騰起。其實我是在很認真地問他，但我表現的，卻更像是在調侃：“齊致遠，那你爲什麼不結婚呀？”

還以爲他會說什麼“沒找到合適的人”之類的話作爲推搪，沒想到他很認真地思忖了一番，回答我說：“唔……因爲我，不是女人。”

十二月十二日還沒到，齊致遠提前十天便開始收拾行李。爲了能如期參加卓依寧的婚禮，他還特意替我向學校請了假。我們這裡大雪紛飛，澳大利亞卻是夏日炎炎。冰火兩重天的境地，去旅遊，簡直要把家都搬過去纔算作罷。

卓依寧是和她的未婚夫一同來機場接我們的。她的未婚夫叫理查德，是個中英混血兒，長得高高大大的，面容俊朗，眼窩深陷，皮膚也很白。卓依寧站在他身邊，小鳥依人，看起來真是男才女貌，般配般配。

介紹我們的時候，卓依寧將手指向齊致遠，對理查德說：“這位就是我以前的老闆齊致遠，現在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她像康妮一樣，孩子氣十足，用“最好”來形容這位朋友還覺程度不夠，卻又找不出更恰當的字眼，於是在“最好”前還要再加上一個“最好”才滿意。

“幸會。”理查德很紳士地同齊致遠握手。

卓依寧又拉住我的手，說：“這位小姐就是艾淺憶了。”她沒有介紹我同她的關係，也沒有介紹我同齊致遠的關係。想來我同他們的關係太過複雜，就算說了她的未婚夫也未必能明白。

理查德“哦”了一聲，略帶驚訝地說：“你都長這麼高啦。”

哇，什麼眼神？我都快十七歲了，這還算矮的呢。

但我還是還以優雅的微笑，抿著嘴不作聲。

卓依寧對我說：“小艾，做我的花童吧。”

我看了看齊致遠，半開玩笑地問：“那他呢？要他做你的伴娘嗎？”

卓依寧一怔，與齊致遠飛快地交換著眼神，隨即快活地笑了起來：“我當然想，只怕他不肯呢。”

大家說說笑笑上了車，開到城郊一處大宅前停了下來。

“這是我們的家。婚禮就在這裡舉行。”卓依寧介紹道，“你們可是唯一能住到這裡的賓客，其餘的朋友們我們都是安排他們住酒店呢。”

我打趣道：“還是齊先生的面子大。”

卓依寧卻一本正經地說：“那你可想錯了。”

“想錯了？”我想起之前因爲齊致遠誇她聰明又有本事而讓我心生嫉恨，不覺吐了吐舌頭。

“是因爲你的面子大。”理查德接過話茬說，“依寧說了，你是她最看重的朋友，怠慢了誰也不能怠慢了你呢。”

“……”我張口結舌，竟不知道再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