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了時間,秘書前來敲門,歐陽嵐收好了心思,來到會議室跟幾個早到的高層開了會。
會議持續(xù)的時間不長,也就半個多小時,看著幾個高層走了,歐陽嵐也跟著出門。還沒回到辦公室,就被董事長的秘書被叫住了,說是董事長有事請她過去。
瞧著時間還早,歐陽嵐重新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跟著到了董事長辦公室,敲了兩下門,便推門進去。
“媽咪,你找我?”
只是一進門就看到臉色並不大好的她,不由得想起昨晚的一幕,歐陽嵐走近問道:“媽咪,你沒事吧?”
心裡恨是一回事,可擔(dān)心她出了問題又是一回事。
雲(yún)秀娥慈愛的笑,搖搖頭,“沒事?!?
雲(yún)秀娥從皮椅上站起來,遞給她一份資料,她懷疑的盯著她,只是那張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她將視線挪到那份資料上,翻開,瀏覽……
一秒鐘,歐陽嵐訝然的擡眸,“什麼意思?”
“媽咪考慮了很久才做出這個決定的,嵐嵐……”雲(yún)秀娥小心的觀察著她的臉色,好久纔開口解釋。
歐陽嵐的臉色一下子暗了下來,語氣不怎麼友好,甚至冷淡,“考慮了很久?就得出這樣的決定?”
“嗯。”雲(yún)秀娥點頭,眼裡閃過一抹慮色。
隨手將文件那麼一甩,歐陽嵐悶悶的坐在柔軟的沙發(fā)上,雙眸盡是冷冽之色,“媽咪昨晚去哪了?”
按說這樣的話她是不應(yīng)該問出口的,更加不應(yīng)該用質(zhì)問的語氣的跟自己的媽咪說話,可是她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
“媽咪昨晚去談事情了。有事嗎?”雲(yún)秀娥心虛的撇開視線,很好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歐陽嵐心裡淡淡的失落,她還是不想說實話,還是要瞞著她,她和歐陽家到底在搞些什麼,爲(wèi)什麼不讓她知道?
難道又是遺囑?
那份遺囑就那麼重要嗎?
歐陽嵐站起來,“沒事。我還有點事,先走了?!闭f完擡腳就往門口走過去,還聽得後面的雲(yún)秀娥急忙叫住了她,“那件事……”
歐陽嵐沒有回頭,眼角的視線落在右後方,淡淡的語氣,“我不同意。”
和豪陽合作?
三個字——不可能!
“嵐嵐!”雲(yún)秀娥在後面叫住她,希望她鬆口應(yīng)下,畢竟這件事得要她點頭才行。
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立在門口,呼了口濁氣,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大約九點半,歐陽嵐才爲(wèi)自己衝了杯茶,秘書就帶著一男一女進來了。
“總經(jīng)理,他們來了。”
她點點頭,秘書出去,進來的女人很年輕,年齡大約是23、4歲,跟自己差不了多少;前面的是一個三十多四十歲的男人,看起來作風(fēng)很嚴(yán)謹(jǐn),把策劃部的交到這樣的人手裡,她沒有什麼理由不放心的。
“坐!”
秘書端進來熱氣騰騰的咖啡,向她點頭致意就又轉(zhuǎn)身出去了。
“知道我叫你們來的目的?”沒有廢話,歐陽嵐直奔主題。
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頭,歐陽嵐?jié)M意的掀起眼皮,“說說。”
“這個策劃是這樣的……“
歐陽嵐靜靜的聽,不時的點頭,這兩個人的想法都還不錯,大膽有創(chuàng)意。
“完了?”歐陽嵐輕皺著眉,細(xì)細(xì)打量報告完畢安靜的兩人。
“是的!”女孩確定的點頭,看著歐陽嵐一點都不避諱,眼底還摻著些喜悅?
想不清楚她爲(wèi)什麼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脣角還帶著不明意味的笑意,雖然很淡,但是歐陽嵐看的真切,這女孩在笑什麼?
歐陽嵐不動聲色的觀察她,腦子閃過某一幕,這個女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先出去?!睔W陽嵐側(cè)臉對著策劃部經(jīng)理吩咐。
策劃部經(jīng)理點頭,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
“那我也先出去了?!笨匆娮约旱捻旑^上司出去了,女孩也站起來,聲音小的可以,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之處了。
“等等!”歐陽嵐繞到女孩面前,挑著眉,“我們見過?”
只覺得眼熟,但實在想不起來。換做平時,她根本不會這麼問出口,畢竟是個無關(guān)痛癢的人,可是這次,她竟然想弄清楚她那不明意味的笑是怎麼回事。
“您記得?”女孩雙眸放著星光,很激動的反問。
見歐陽嵐沒有說話,女孩的聲音微微揚高,“呵呵,我以爲(wèi)您不記得了呢!我們在酒店見過的!就是在二十五樓的電梯間那裡??!我叫若冰,你也可以叫我冰冰?!?
一聽到那什麼電梯間,就聯(lián)想到那天莫名其妙的被人說成什麼鬧彆扭的小兩口,歐陽嵐的臉色頓時黑了,危險的瞇起眸子,目光也是冷冷的。
若冰像是完全沒有到她的變化一般,繼續(xù)滔滔不絕的說著,“想不到你竟然是我們公司的總經(jīng)理呢,說起來我們真有緣。之前聽同事說起您,我還想一睹廬山真面目呢,可是沒想到您竟然是那天跟男朋友鬧彆扭的那位小姐啊。呵呵,真難想象那樣的您竟然是雷厲風(fēng)行的總經(jīng)理!”
一提起那什麼狗屁男朋友,歐陽嵐的牙齒就咯咯作響,某冰卻是大腦少根筋的完全沒有意識到辦公室氣氛的危險,一個人陶醉在自己的劇情裡。
“出去!”歐陽嵐壓下心中隱隱的火氣,語氣很冷。
“啊?”若冰驚訝的瞪大眼睛,下一刻乖乖低頭,“好的?!?
“不過你男朋友真的好體貼哦!”關(guān)門之前若冰竟然不怕死的再提這件事。
看到那道關(guān)上的門,歐陽嵐抓狂的差點砸了那堆文件。
可惡!都是他!都是他!
死冷夜臭冷夜!
歐陽嵐氣急敗壞無處撒氣,只能賭氣的踢著辦公桌的一角,她不知道此時的她有多任性,只是隨心而發(fā)。
意識到自己的衝動,她鎮(zhèn)靜下來,索性拿起手邊的一疊資料看了看,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親愛的,半個小時後月光傾城見哦!”接了個這樣的電話,沒等她的回答,那邊就收了線。
聽到話筒裡傳來的嘟嘟聲,歐陽嵐徹底無語了,這個李惠,竟然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是認(rèn)定自己會拒絕的嘛?
也不容自己想太多,歐陽嵐收拾好東西,開著紅色敞篷跑車直奔月光傾城,將車子停在酒吧門口,眉頭輕輕擰起。
取下鑰匙,下了車關(guān)上車門,擡腳邁進了月光傾城,裡面有些嘈雜,本就不喜歡這樣的吵鬧,如以前一樣要了個安靜的包間,歐陽嵐一邊喝茶一邊等著李惠的出現(xiàn)。
其實,她很少來這裡,猶記得第一次來是十七歲的時候,那時是陪著客戶來的,因爲(wèi)環(huán)境複雜,歐陽嵐並不喜歡,但是爲(wèi)了執(zhí)行任務(wù)不得不來。
後來,每當(dāng)無處可去之時,她總會躲進這裡,在喧囂之中逃避自己的內(nèi)心,她來這裡並不是爲(wèi)了喝酒,也不是爲(wèi)了借酒澆愁,只是喜歡一個人安靜的呆在包間裡,直到心情平復(fù),有時一個小時,有時長達三四個小時,有時候甚至整整一天。
有幾次的週末,沒有回校,沒有回家,也沒有回組織訓(xùn)練,她就一個人呆在這裡,在包間裡睡著了也不知道,直到後來司瑾找到這裡,叫醒她帶走。
司瑾總說,“小丫頭,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說出來,瑾哥哥不會笑話你的。幹嘛要跑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出了事怎麼辦?”
想到這裡她欣慰的笑了,那時的瑾哥哥總是寵著她,就像是大哥哥一樣,那時她只是他眼中的小丫頭,他是她眼中的瑾哥哥,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他是弒魂,她是暗影,他們都只是被組織精心培養(yǎng)的棋子,僅此而已!
一切美好的回憶隨著上面的一次次警告,逐漸消失了。
命令說,做我們這一行的人不能有感情!
命令說,你不可以有任何感情,感情是最大的毒藥,會變成你致命的弱點!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必須學(xué)會冷血無情,不能對任何人有感情,包括弒魂!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
命令說,你只是我培養(yǎng)的一枚棋子而已,弒魂也一樣,你們只是組織的工具!
接連的警告,她熟視無睹,想要忽略,卻在每次忽略之後,瑾哥哥都會莫名的責(zé)罰,後來她懂了,所以她只能冷漠對他,把他當(dāng)做自己的搭檔弒魂,而不是大哥哥司瑾!
有一次,他問,“丫頭,最近怎麼了?是不是瑾哥哥做錯了什麼你不高興了,所以故意不理我了?”
她心裡有些苦澀,眼色晦暗,“感情埋在心裡就好,不需要表達出來。流露出來的,往往會成爲(wèi)致命的傷?!?
他苦笑,“丫頭,你長大了?!?
當(dāng)時的他沒有多說什麼,只這淡淡的一句。
她以爲(wèi)他不懂,誰知道他懂的比她更多,更深,只是他從來沒有說出口而已。或許,那句話,她是應(yīng)該對自己說的,而不是她的瑾哥哥。
從那以後,他們都隱藏了感情,不再表達出來,漸漸地,由壓抑變得理所當(dāng)然,他由開始不習(xí)慣她的冷淡變得習(xí)以爲(wèi)常。
原來,他們都只是做任務(wù)的機器而已!
甚至,沒有血,也沒有肉,疼了不會出聲,流血了不會皺眉頭,就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而已。
瑾哥哥,你知道嗎?原來丫頭心裡還是有情的,只是習(xí)慣了掩埋以後不再懂得表達,也不敢再去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