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早已結(jié)束,黃昏時分新人回到了酒店,賓客也陸陸續(xù)續(xù)散去,可直到日落時分,一直沒有任何人見到過中途離去的歐陽嵐。
並未跟隨衆(zhòng)人離開的墨然、李惠、司瑾、Jackson等人更是心急如焚,紛紛派人分頭尋找,可結(jié)果都是沒找到、沒找到。
“怎麼辦?手機打不通,也沒人看見她去了哪裡,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李惠急的沒了法子,只能原地來回踱步。
“或許是手機沒電了,她之前說了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休息的。”Jackson也不想自己嚇自己,可這心裡就是定不下來,好像真的有事要發(fā)生一樣。
“家裡,酒店,公司,還有她平常去的酒吧都找過了,沒有人見過他。”司瑾一跑下車就告知衆(zhòng)人這個消息,可這丫頭到底是去了哪裡?難道說她被組織的人找到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司瑾就慌了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還沒說完就急匆匆的發(fā)車離開。
見他如此匆忙離去,其他人更是焦慮不安,可誰也沒敢把這個消息告訴雲(yún)秀娥和歐陽鐸,畢竟今天是他們大喜的日子,而歐陽嵐最希望的,就是他們能度過幸福快樂的一天,不然也不會衆(zhòng)目睽睽之下,叫人把杜珍珍和艾琳拖走。
杜珍珍,艾琳!
對了,她們一定知道她去了哪裡!
Jackson腦子一閃,匆匆忙忙的朝著廂房跑去,見狀,其他人也跟著跑了過去。
只是,等他們都到了房間的時候,地上只剩下兩條繩子和一片狼藉,還有牆上的一灘血,這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著今夜不會太平。
“這裡怎麼會有血啊?這會不會是嵐妹妹的?她是不是已經(jīng)受傷了?”一見到了紅豔豔的血花,李惠就禁不住聯(lián)想到三年前她爲(wèi)了保護(hù)自己被很多黑衣人圍攻而受傷的一幕,心裡就更加的忐忑不安起來,“是不是他們來了?墨大哥是不是他們來了?”
“什麼他們?小惠姐你在說誰來了?”Jackson並不知道她口中的他們是誰,但也感覺到這其中有很多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們,爺爺跟我說過,他們不肯放過嵐妹妹,會不會是他們?如果真的是他們怎麼辦啊?我們該怎麼辦啊?”李惠一慌起來就整個人都亂了,一想到那個可能眼淚就嘩嘩嘩的往下掉。
墨然眼皮頻頻跳動,心裡也是急成了一團(tuán),但職業(yè)的素養(yǎng)讓他保持著一慣的冷靜,他摸了摸牆上的血跡,再檢查一遍地上的繩子,發(fā)現(xiàn)並沒有切口,應(yīng)該是被人解開的,而地上竟然有一些碎紙屑。
他蹲下來將地上的碎紙撿起來拼湊在一起,竟發(fā)現(xiàn)那是一張親子鑑定比對結(jié)果。
李惠擦擦眼淚在他身邊蹲下,看不懂上面的是什麼,便擡頭問他,“墨大哥,你發(fā)現(xiàn)了什麼?”
墨然緊蹙著眉,“是DNA鑑定,受驗的雙方基因不吻合機率是100%。”
“那是誰的?”Jackson也疑惑起來。
墨然搖搖頭,將碎紙放進(jìn)口袋,“不知道,上面沒有名字。”
“少爺!少爺!找到了!找到小姐了!”
見那人跌跌撞撞的跑進(jìn)來,Jackson眼前一亮忙拉住他問,“她在哪裡?”
“有人……有人看見她進(jìn)了醫(yī)院。”
“去醫(yī)院!”
……
歐陽嵐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出的醫(yī)院,也忘記了她身後還跟著兩個人,她一路走一路跌,一路跌一路走,整個腦子是一片混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她忽然間聽到了很雜很亂的聲音,一直持續(xù)了很久、很久,久到有無數(shù)條黑黑的影子擋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她才表情麻木的擡了擡眼睛,面如死灰的動了動嘴脣,“你們……幹什麼?”
“暗影,你讓我好找啊!”
一道很森嚴(yán)、很渾厚的嗓音從很多黑衣人身後傳過來,歐陽嵐木木的盯著前方,只看見一道高大健碩的黑影闖入眼簾,心驀地一沉,卻一點也沒有害怕,一點也沒有慌亂,彷彿來的不過是個再平凡不過的人。
是啊,事到如今,她已是孤身一人,父親不是自己的父親,母親不是自己的母親,所有本來屬於她的一切原來都不是她的,她什麼都沒有,又有什麼可害怕的?
思此,她仰天狂笑,笑聲蒼涼悲慟。
可笑完之後,她又哭了,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黑衣人低語呢喃,她說,“你還是找來了。真好,你終於找來了,我可以解脫了。”
“哈哈……我終於可以解脫了!不用再痛,不用再恨,不用再悔了!哈哈哈……”
“我終於可以無牽無掛了,我終於不用再活得那麼累了,我真傻,這麼多年了我真傻!我不該恨的,我不該跟你們交換的,我不該我不該啊!”
“原來錯的人一直是我!不是歐陽鐸,不是雲(yún)秀娥,更不是歐陽家的任何人!錯的是我!一直都是我啊!”
歐陽嵐瘋了似的,一個勁的狂笑,一個勁的大哭,整個人死氣沉沉的癱坐在地上,彷彿沒有任何知覺一般,除了哭就只知道哭。
在場的所有人不管是黑衣人還是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杜珍珍和艾琳,看著這一幕都以爲(wèi)她是真的瘋了,因爲(wèi)忍受不住那樣的打擊發(fā)瘋了。
“歐陽嵐!歐陽嵐你起來啊!你快起來救救我們啊!”見她一直癱在那裡一點感覺也沒有,艾琳急了,急急出聲叫喚她。
沒想到她這一出聲,將她和杜珍珍一同綁起來的黑衣人就踹了她一腳,罵道:“三八,閉嘴!”
艾琳氣急,方纔從醫(yī)院裡出來她是看在往日情面上擔(dān)心歐陽嵐出事才和杜珍珍一起跟著她的,可沒想到突然間衝出這麼多車子來了這麼多黑衣人,一下車就把她們都給圍起來抓住了。
“我早說不要管她,她死不了,可你偏要跟著。你看看她瘋成那樣怎麼可能顧得了我們?”杜珍珍氣憤的盯著自己的女兒,想撒火可對方人太多還有槍只能硬憋著吞回肚子裡。
看著歐陽嵐那要死不死活不活的樣子,艾琳也是羞憤,可氣惱之餘扔保持著一絲冷靜,“如果不管她,等他回來不可能放過我們的。”
冷夜是什麼人她怎麼會不清楚,他那麼在乎這個女人,如果讓他知道這一切是因自己而起,他是一定不會放過自己不會放過歐陽家的。
“可你看她,早知道我就不該讓你取她的唾液驗什麼狗屁DNA,現(xiàn)在落在這些人手裡還有活路嗎?他們這麼多人手裡都有槍啊!”杜珍珍壓低了聲音,可隱藏不住她的害怕和心慌,一個養(yǎng)在豪門大院裡的貴婦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不嚇?biāo)谰鸵呀?jīng)很不錯了。
“阿鑫,讓那兩個三八閉嘴!”爲(wèi)首的男人一個狠厲的眼神射向兩人,嚇得兩人乾澀的咽咽口水急忙閉嘴。
爲(wèi)首的男人在癱軟在地上的歐陽嵐身畔蹲下,伸出兩隻手將她拉起來,並厲聲詢問:“你大難不死隱瞞身份活了三年,這是對組織的背叛!但如果你能現(xiàn)在回頭,我可以饒你不死!”
見她仍然沒有一絲反應(yīng),他怒言威脅道:“暗影,你是個人才,殺了你可惜,可如果不願意回來,我也只好浪費你這個人才!是死是活,你自己選擇吧!”
歐陽嵐終於有了一點點放眼,她木訥的擡起頭來,嘶啞著聲音問,“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就算是死,也該讓她死的明白些。
男人冷哼一聲,鷹眸閃過一道凌厲寒光,“你以爲(wèi)你僞造死亡,有司瑾幫你斷後我就得不到你的消息了嗎?別小看了C組織,你的身邊就一直有我的人,他一直在看著你。”
歐陽嵐一個踉蹌險些摔在地上,她閉了閉眼,輕聲道:“是誰?”
男人鷹眸寒氣逼人,“歸順,我就告訴你。”
“是文秘書對不對?”歐陽嵐木木的盯著他,嘴裡蹦出一個名字。
男人聞聲,放聲大笑,讚賞的說,“你果然是個人才。我是越來越捨不得殺你了,只要你重新歸隊,我絕不殺你,你的身邊的人也是安全的,否則……”他陰鶩的雙眸閃過一道利光。
歐陽嵐聞言,卻冷冷的笑了,“很多年前你也說不殺我,只要我完成最後一次任務(wù)你就讓我全身而退,可我沒想到還是難逃一死。若不是瑾哥哥,只怕我無法活到今天。我真的好想知道,你明明收了老頭的錢答應(yīng)放過我,爲(wèi)什麼還要命人暗下殺手?”
“你知道的太多,這樣對組織很不利,只有死人不會泄露秘密,所以退出就等於死亡。”男人說著,下手不知輕重的捏著她的小巴,直到她嘴角不斷有血滲出來還沒有放手,像是要將她活活捏碎了一般。
杜珍珍哪裡見過這種血腥的場面,心臟受不住驚嚇直直暈了過去,就連艾琳也是臉色煞白。
“至於李老頭的那些錢,你覺得夠買你的命了嗎?”看著那鮮紅妖豔的血花,男人手頭的力道就更是重了,他好像嗜血狂魔一般,一旦見了血色就更加興奮起來,“你母親是我救的,你們現(xiàn)在的榮華富貴也是我給的,如果沒有我提供房子公司和資金,就根本沒有你們的今天。你的命,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想離開,就用你們的命來換!”
歐陽嵐死死的咬著牙,她碎了一口鮮血,狠道:“理路!我這些年爲(wèi)你做的遠(yuǎn)遠(yuǎn)超過你投入的!你自己撈了多少好處你心知肚明,爲(wèi)什麼要編這種藉口來禁錮我!一筆僱傭保鏢的酬金就高達(dá)上百萬,這十年裡我沒有拿過你一分錢,從未提過什麼要求,可你爲(wèi)什麼就是要纏著我不放!”
叫理路的男人脣角勾了勾,只是那弧度看得人頭皮發(fā)麻,他逼近她,冷道:“沒錯,這三年你不在害我損失了不少。所以要麼你就死,要麼就一輩子跟著我,等什麼時候有人頂了你位置,我再放你走。”
“放了她們!”歐陽嵐死死的盯著他僞裝起來沒有一點生氣的臉,指著暈過去的杜珍珍和嚇呆的艾琳。
理路輕蔑的瞥了眼兩人,眼神示意手下將她們二人拖上車,爾後回頭威脅道:“在你點頭之前,她們會一直跟你在一起!”
“理路!你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