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上的了天堂,卻下不了地獄
狂勁的風,在飛機落下地面的那一刻掃成一個漩渦,將灰塵都席捲到半空中,肆意飛揚——
巨大的轟鳴聲響著,外面的天從濃墨般的黑暗,漸次,漸次地亮起來。
一個纖細的身影從機艙裡走出來,跟在一個男人身後,回眸的時候她看到了一羣戴著黑色墨鏡的保鏢們,訓練有素,言語卻並不多。
“爲什麼?爲什麼他要帶這麼多人過來?有什麼事要發生嗎?”她清透的小臉擡起,問著走在旁邊的莫以誠。
莫以誠呼吸著新鮮一點的空氣,深邃的眸垂下來,看了看她。
“這是他的決定,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只負責執行。”他老實說道。
秦沐語長長的睫毛輕輕垂下,跟著他繼續往外走,又回頭看了看那羣人,他們拿著的行李箱都是一樣的,黑色的真皮箱包,但是
“他們拿的是什麼東西?不管是軍火槍支還是現金,在飛機上都會被查到,他們怎麼”她清澈的眸子閃爍著光芒,繼續詢問。
“不是軍火也不是現金,”莫以誠解釋道,“至於是什麼我還不能告訴你”說罷他再度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一直想這些不累嗎?從凌晨到現在你一眼都沒合,撐得住?”
她怔了一下。
搖搖頭。
“我撐得住”她低聲呢喃,“他肯定也沒閤眼我爲什麼撐不住”
莫以誠的眉跳了跳,有一絲詭異的光芒閃過眼眸。
“你還是休息一下,晚七點我來酒店接你,到時候不管看到什麼你都不要激動,他有他的想法和目的,”莫以誠側首,緩聲囑咐,“還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的——”
莫以誠深邃的眼眸裡閃爍著流光,一字一頓,清晰而緩慢地對她說道:“秦沐語,皓不是一般的人,他在那麼龐大的家族裡面摸爬滾打,活到現在,手上不會一滴血都不沾可是這一次,他在爲你跟孩子拼命,所以不管你看到什麼——原諒他,理解他,你的一句話有時候比架在他脖子上二十把槍都要厲害,所以請寬容,如果你也愛他的話。”
她清透的小臉閃過一絲蒼白,像是還沒有看,就已經感知到了那樣血腥的場面。
她點點頭,用盡所有的意志力撐住身體,清眸望向前方。
兩排黑衣保鏢從她身邊擦身而過,未來未知的那一切,都如此提心吊膽——
整個最大的,最血腥四溢的地下賭場。
奢華的賭場建立在地下,呈巨大圓錐型的觀衆席,層層都充溢著爆滿的觀衆,個個眼眸猩紅,宛若垂死的暴徒,一圈圈的美女在囚籠般的巨大場地外隨著勁爆的音樂舞蹈,一走進去的時候,那轟然的聲浪就險些將整個頭頂都掀翻。
熱血沸騰。
從來沒有聞見過那樣濃烈的血腥味像酒,最烈灼燒般的酒,打碎了充溢在整個龐大恢弘的場地,走進去,什麼都聽不到,聽到的只有偶爾齊聚成轟然一聲的“FightFight”
將人的耳膜都險些震破
場地上,幾個工作人員打開了門,將裡面被攔腰砍斷的屍體拖走,血拖了一地,可那血腥味似乎能刺激觀衆的嗅覺,一時間轟然的尖叫吶喊聲更加強烈,腦海都被震碎。
從三十米的高空往下看——
整個圓形的困獸場地都納入眼底,旁邊有濃烈的雪茄味道飄了過來。
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瞇起眼睛凝視著下面,看著那個被拖走的屍體,獰笑,靠過來對著旁邊的男子道:“HeadyMariton,以色列的頂級殺手,全國排名前十以內他的賭金原本是二十億,現在剛打入我的賬戶不久好玩嗎?這個場子就是我的天下”
上官皓鋒利的薄脣淡淡抿著,在整個場地轟然的耳鳴聲優雅而立,默不作聲。
沉默,再沉默,直到旁邊的男人徹底失去了耐心,像是在逗弄獵物的時候,那獵物卻淡漠到不屑與他配合
男人狠狠抽了一口雪茄,臉色變得猙獰:“還有十幾分鍾,你可以去了。”
旁邊應聲走過來幾個人,圍在了上官皓周圍。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在書面紙頁上拼殺天下,就有多少人在格鬥場裡謀生存,上官皓的手指將襯衫上精緻的袖釦解開,拆下,深邃的眸子裡宛若有著瀲灩迷人的光,擡眸問了一下旁邊的男人:“玩過嗎?”
男人臉色僵硬,冷笑一下:“你說什麼?”妃慕王清
“下面的那個場地——你自己玩過嗎?”他淡淡問道。
男人渾身僵硬了一下,冷笑更甚,猩紅著眸道:“你覺得,誰會有權力讓我下去跟那些窮兇極惡的殺人狂徒廝殺?我告訴你,能站在我這個位置的,纔是真正的玩家”
上官皓凝視著他,脣色泛著一絲蒼白的冷笑,卻認真而玩味。
真正的神者,不是入得了天堂,而下不得地獄沒玩過,那真是可惜。
還剩十幾分鍾。
他轉身走開,留下那一抹耐人尋味的深邃目光,讓夾著雪茄的男人有著一絲隱恨不過就是釘板上的肉,還可以囂張到何時?
幾分鐘後,整個場地頂層的燈倏然全部熄滅
“啪啪啪”地連續幾聲響,場地旁邊的大吊燈亮起,將裡面一絲一毫的人影都照得清晰可見,人羣只是那麼一瞬的沉寂,緊接著轟然爆發出來瘋狂的吶喊,整個夜場,一觸即燃
那股濃烈的血腥味兒,愈發強烈起來
車子飆行在路上。
“你哪裡來的車?”她小臉蒼白,像是要故意扯話題般,啞聲問他。
莫以誠從後視鏡裡看她一眼,淡淡道:“買的。”
她的小臉望向窗外:“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賭場。”他答道。
車子“吱——”得一聲在路旁停下。
那是一棟普通的大樓,有一些傾斜,樓頂上的花紋有著奇特的圖案,像是戰爭年代廝殺的浮雕,甚至還濺著一點點的血跡。一個纖細的身影從車裡出來,風很大,將她的髮絲撩撥得很是凌亂,她似乎已經能料到了什麼,眼眶微紅,卻抿著脣一個字都不說,只是跟著莫以誠往裡面走。
票價十萬。
他們坐著升降電梯下去,越往下,她清透的小臉就越滲出汗來
血腥味兒好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