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微羞澀地把手伸過去,他的大手立刻握緊了她的,把她拉向身邊,落微擡頭看了看他,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一掃早晨的陰鬱之色,蓉蓉說他是個好男人,到底是不是?
“看什麼?”舒景越側(cè)過頭來,問道。
“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落微停下腳步認真地問道。
“杜落微,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優(yōu)點是什麼?”舒景越低下頭凝視著她,深遂的目光讓落微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自己的優(yōu)點,有優(yōu)點嗎?沒錢沒家長得普通得扔到人堆裡就找不著,脾氣也不好……有優(yōu)點嗎?
“你的優(yōu)點就是太笨!”舒景越搖搖頭,沉聲說道:“我的錢來得很容易嗎?願意爲了不相干的人大把大把地扔出去?我又不是神經(jīng)病!”
落微的臉騰地全紅了,他在說自己笨的時候自己好沮喪,可是他後來的話……意思是不是他也喜歡自己?
“你、你、你……喜歡我?可,可是爲什麼……”落微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一定要這麼問嗎?
“回家!”舒景越懊惱地拖著她就走:“智商低就算了,情商也低,你怎麼活過來的?”
第一次覺得他罵自己的時候,那聲音是溫柔的,落微加快了步伐,和他並肩而行,他那麼高,自己只到他的肩膀,緊挨著他,落微覺得靠住了整個世界,老天,那樣讓人恐怖的開端,居然能收穫這樣一段美妙的感情,莫非這就是緣份?他,是自己命中註定的那個人嗎?
郊區(qū)的夜分外的清靜,月兒靜掛,深秋的風(fēng),夾著落葉在半空中盤旋,偶爾幾聲犬吠聲響起。
車裡,迴響著輕柔的音樂,他很少聽音樂,要麼不開音響,要麼便是聽新聞,很多時候,落微覺得他不像個二十八歲的年輕人,倒像……自己的長輩。
“不喜歡聽?”感覺到她的沉默,舒景越伸手關(guān)掉了音響。
“不是,你不是要聽新聞的嗎?”落微伸手打開,替他調(diào)到了新聞頻道。
“杜落微,難得看到你溫馴的時候。”舒景越騰出一隻手來,握住她的手,沉聲說道。
落微抿嘴一笑,低下頭看著緊握在一起的手,這樣,就是戀愛了嗎?
“那個……”
“有名字的。”
“舒……景越,爲什麼要取消訂婚?”
“你不是不願意嗎?”舒景越沉聲說道。
啊?落微怔了一下,會是這個原因嗎?
“大股東們對你有意見。”舒景越側(cè)過來看了她一下:“虧得太厲害,所以現(xiàn)在比較麻煩。”
“對不起。”落微歉疚極了。
舒景越輕聲笑了一下,說:“我們後天去隋城。”
“隋城?公司現(xiàn)在這麼亂,怎麼能這時候離開?你想逃走嗎?”落微驚訝地問道。
“你陪不陪我逃?”舒景越好笑地問道,爲什麼她第一個反應(yīng)總是自己要做壞事呢?
“那個,陪吧。”落微皺起了眉頭,當然不能扔下他。
舒景越搖了搖頭,收回手小聲說:“杜落微,不要太相信別人!”
“不是別人,是你……”落微抿嘴一笑,當然相信他,他爲自己可以付出這麼多,如果他都不能信,還有誰可信?
“蠢女人。阿姨最近身體情況不錯,適合手術(shù),她決定賭一次,那邊有家醫(yī)院比較有把握,如果……她想留在那裡陪她的父母。”
話沒說完,舒景越突然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子往旁邊衝去,猛地栽了一下,停住了。落微嚇了一大跳,舒景越熄了火,推開車門大步往前走去。
藉著車燈,落微看到一輛銀灰色的車橫在路中間,陸梓琛就在車前站著。
“我要和微微說話,請你讓開。”陸梓琛扔掉手裡的菸頭,走上前來。
他以前並不吸菸的呀!落微連忙下車,不過兩天沒見,陸梓琛的樣子顯得十分憔悴,左眼青紫,腫成了一條縫,像是捱過打,可以他的身手,輕易沒有人能近他的身,是誰打了他?
“你打架了?”落微快步上前去,驚訝地問道。
“問問這位舒總吧。”陸梓琛冷笑著看向了舒景越:“舒景越,你和韓雨菲到底什麼關(guān)係,一面要緊抓住微微,一面又要爲了韓雨菲來大打出手。”
爲了韓雨菲打人?落微猛地轉(zhuǎn)過身看向了舒景越,一個鏡頭在腦海裡浮現(xiàn)出來,有一天早上她去找舒景越的時候,韓雨菲就在他的套房裡!
“上車去。”舒景越拉了一下杜落微。
“爲什麼?”落微搖了搖頭,問道。
“我不想解釋,上車去。”舒景越冷下了聲音:“是我派人打的,就這樣。”
“用得著解釋嗎?昨天晚上你在哪裡?”陸梓琛提高了聲音:“也是和韓雨菲在一起吧,是不是她不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都和你在一起?”
杜落微只覺得腦中一炸,是這樣嗎?韓雨菲和舒景越是情人的關(guān)係?
“陸梓琛,我是爲了韓雨菲打了你,那是因爲你該打,你不知道她有你的孩子了嗎?”
“孩子?我的還是你的?”陸梓琛吼了起來:“若不是我昨天晚上親眼看到,我一輩子都矇在鼓裡,我還要內(nèi)疚一輩子。”
難怪他今天早上那麼沒有精神,原來是去和韓雨菲約會了?落微的胃突然劇烈地的抽畜了起來,不會,不會是在那張牀上,她緊貼著他、安然睡了半天的牀上!天,爲什麼要讓我動心的時候,讓我知道這麼殘忍的事情?不,這不是真的!
“我依然是那句話,我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係,杜落微,上車。”舒景越轉(zhuǎn)身上了車,發(fā)動了車。
信?不信?事實?造謠?落微的目光越過陸梓琛,落到舒景越的身上。
他已經(jīng)發(fā)動了汽車,車慢慢往前方開來……
“對不起。”落微低低地說了一聲,轉(zhuǎn)身往舒景越的車跑去。
“微微,你瘋了,他是什麼人你看不出來嗎?他在騙你!”陸梓琛連忙上前拉住她。
“我有什麼可騙的?錢嗎?我一無所有,除了感情,但是,我的感情對於他來說,就算騙了,又有何價值?琛哥,我相信這裡面肯定有誤會,我走了,小管還在等我們回去吃飯。”
落微掙脫他的手,退了兩步,然後堅定地往舒景越的車前走去,陸梓琛絕望地看著她的背影,大聲說道:
“微微,你會後悔的,你要看清他,我會找出證據(jù)的!”
車門打開,落微坐到了舒景越的身邊,舒景越一踩油門,車擦過陸梓琛,快速往舒宅的方向馳去。
偏著頭,看著外面飛速倒退的樹,落微的心一陣一陣地揪痛,她不想相信,可是不代表她不信,如何解釋他爲了韓雨菲的退婚而打人?什麼關(guān)係可以讓一個男人可以爲你動手?
一路沉默,舒景越?jīng)]有任何想解釋的意思,臉色陰沉得可怕。
舒宅裡傳出一陣歡快的笑聲,舒景越下了車,並沒有等落微,而是大步往裡面走去,先前的溫柔一掃而空,落微忍住委屈,跟在他的身後進了門。
“姐姐,你總算回來了,兩天不回家,你還要不要我的?”一見落微,小管立刻撲過來,摟著她的肩膀,大聲嚷嚷起來。
“當然要,這不是回來了嗎?”落微擠出笑容,向葉錦蓮打起了招呼:“葉阿姨。”
“嗯,去吃飯吧,給你們做了好吃的。”葉錦蓮笑著點點頭,看樣子心情不錯。
坐到餐桌旁邊,舒景越的臉色依然不好看,似乎做錯事的是落微一樣,落微忍住氣,胡亂扒了一碗飯,就扔下碗筷去了客廳和小管說話。
“落微,來,我把這個給你。”張媽推著葉錦蓮從房間走了出來,手裡還捧著一個精緻的盒子。
落微連忙站了起來,葉錦蓮打開了盒子,裡面有一條純銀手鍊,落微楞了一下,這種款式的手鍊媽媽也有一條,一輩子幾乎沒有取下來過,去世之後,那條手鍊也陪著媽媽一起埋進了地下。
“我這次手術(shù)活不活得成都要看命,我和你媽媽的第一份工資,就互相送了這條手鍊,現(xiàn)在我給你,不過,你答應(yīng)我,一定要保存好它。”葉錦蓮拿起手鍊,給落微戴到了手腕上,古樸的銀手鍊靜靜地環(huán)在落微的手腕上,盤扣處的小鈴鐺上刻著葉小雅三個字,時光流轉(zhuǎn),落微似乎看到媽媽正在向自己微笑著。
這一晚,葉錦蓮的精神特別好,給落微講了許多葉家的往事,還有她母親小時候的事情,小管在旁邊不停地發(fā)問,聽到有趣的地方就哈哈大笑,落微看著他,心裡一陣酸楚,生母、養(yǎng)母……小管要經(jīng)歷兩次刻骨之痛,多麼可憐。
時間指向了午夜十二點,一直坐在一邊一言不發(fā)的舒景越開口了:
“時間不早了,阿姨休息吧,明天讓微微陪你做準備。”
葉錦蓮這才收起了談興,讓舒景越推她回了房間,小管這時湊到了落微的身邊,神秘兮兮地說道:
“姐姐,你來我房間。”
落微打起精神,跟著他去了他的房間,說實話,住進來這麼久,這是落微第一次進他的房間,葉錦蓮對這個失而復(fù)得的兒子的寵愛可見一斑,房間裡的每一件裝飾都是精心佈置的,大到傢俱,小到擺設(shè),都是名牌。
小管直奔了他的牀鋪,從枕頭底下拿出一隻小盒子塞到她的手裡:“姐姐,送你的生日禮物,我自己賺的錢買的。”
“呀,你會賺錢了嗎?”落微驚訝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