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的人，是你！
她說。
高御軒在垂眸與她對視的時候，卻感覺彷彿天上的陽光全都彙集到了她的眼中，耀眼無比。
他的心跳倏地快了起來，亂了的節奏，他都無法掌控。
“你……”
他好不容易從訥訥的情緒中反應過來，想要開口的時候，才發現那種壓抑不住的激動已經涌到了嗓子眼，他只能猛的嚥了下口水，努力壓制。
“再說一次。”
“說什麼？”
沈歸雁的眼睛眨呀眨的，眼中的那一點小俏皮盡現無疑，明明知道他在說的是什麼，卻吊著他的胃口，明知故問。
“你剛纔不是說……”
“我說了什麼？”
“……”
“哦，我是不是沒有和你說過，我和尤錦笙的事情？”
“！”
高御軒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他是想聽她說我愛你，誰要聽她和尤錦笙的事情？
雖然不想，但還是止不住心裡的好奇，所以在她開口的時候，他故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卻豎著耳朵在聽。
“我曾經女扮男裝上過學堂，我和他也是在書院裡認識的，周圍全是男人，卻只有他一個發現我是女人。”
“……”
“他是個很好的人，溫柔體貼，對我很照顧……”
沈歸雁特別跳過了她是如何與尤錦笙情投意合那一段，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就是她剛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難得有一個懂她的人。
男女相愛，並不需要過多的理由。
豈料，她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下去，就被高御軒打斷了。
“他有多好？比我還好？”
沈歸雁看著他黑沉沉的臉色，嘟起嘴道：“如果……你再不能老老實實的聽我講話，還要中途打斷的話，他就比你好。”
“……”
高御軒的嘴脣動了動，還是將要說的話憋了回去。
沈歸雁接著道：“我們其實很和得來，從未因爲任何事情而發生過爭吵，因爲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讓著我，我也一度以爲他是我認定了要愛一輩子的男人……”
“……”
“可是，後來我遇見你，這麼一路鬧下來……我從剛開始的不情願，到後來的依賴、在乎、斤斤計較，我這才發現原來我對一個男人能有這麼多的情緒，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愛他不夠深，還是愛情真的會轉移，可是……至少我現在確定了一件事情，我想和你在一起，爲你生兒育女，我很確定，我愛你！”
這番話，說得很順。
其實，沈歸雁是早就在心裡演練過了不止一遍。
在和好如初之後，他們之間就達成了默契。
不管是劉嫣，還是尤錦笙，彼此絕口不提。
彷彿忘卻。
事實上，不過是他們懂得有那麼一個人在對方的心裡是特殊的存在，如果觸碰了之後會威脅到他們現在來之不易的幸福，還不如不說。
過去的事情藏在心中，雖然在想起來的時候感覺如鯁在喉。
但，他們都堅信，這麼一粒小小的刺，已經不足以撼動他們那經過了生死考驗的愛情，所以又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可還是因爲太在乎，所以還是要計較？
從那晚她的試探中
就能看出來，他連尤大娘都不願意和她提起，更別說是尤錦笙了，在他失眠的時候，其實她也不過是在裝睡。
然後，就下定了決心。
她要和他說清楚。
有些問題，只有去面對了纔有機會解決，哪怕只是一顆無關痛癢的刺，她也不希望存在他們之間，必須要拔除。
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有激動的火焰在跳躍，薄脣抿了幾下，又動了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最終，還是隻說出這句話來，“你再說一遍！”
沈歸雁看著這個男人，覺得他這個時候就像是執拗的孩子，在跺著腳問大人要糖果吃的樣子，可愛極了。
她的手掌擡上去，輕撫著他的臉。
“我說，我愛你，我發誓！我愛的是你！”
“……”他的呼吸忽然急起來。
“那你……”沈歸雁原本是想，既然都已經開了個頭，她是什麼感覺都已經向他交過底了，那他是不是也該交代一下，他對劉嫣……
然而，她的話卻沒來得及問出口來。
高御軒鎖住她的纖腰，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去表達他現在的感覺，什麼言語都沒有用，所以他唯有用行動來證明此刻有多激動。
沈歸雁只愣了一下，然後便順勢將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摟住他的脖子，乖巧的承受他來勢洶洶的吻。
什麼也不必問了。
女人總是這樣的傻，在她毫無保留的爲了一個男人付出的時候，總以爲對方也是一樣，君心似我心。
高御軒這幾日已經爲了府裡的事兒焦頭爛額，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刻……當雄性激素分泌過剩直涌大腦的時刻，能讓他暫時忘記了所有的煩惱。
一個吻，發展到牀上的時候，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高御軒的額上冒出細細的汗來，身體緊繃的幾乎要受不住。
而她身下的女人，亦被他吻得氣喘吁吁，眼神迷離。
他的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不敢放任自己的重量去壓到她，隱忍得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他重重的呼出幾口氣，手掌握成拳，最後從她身上翻下來。
躺在一旁，喘著氣。
沈歸雁的眼睛眨了兩下，兩人同時望著牀幔，在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可是交融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平白無故的交織出幾許曖昧來。
“那個……”
沈歸雁咬著脣，總想說些什麼。
可是，這聲音一從嗓子眼裡溜出來，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這嫵媚的音調，柔柔的嗓音，真的是屬於她的嗎？
她輕咳了兩聲，乾脆不說話了，而是悄悄的將手探過去。
剛碰到他，他卻將她推開。
急急的道：“別碰我！”
從他的聲音就可以聽出來，他在極力的隱忍著，所以纔會將她的手揮開，連她的衣角都不敢再碰一下下。
沈歸雁驀地捏緊了手指，心湖裡，像是被小石子擊中了，盪漾起一圈圈漣漪，那是剛纔與他接吻的時候，激起的漣漪。
“可是……”
她咬著脣，顫巍巍的發出弱弱的聲音。
一會兒停頓，又隔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可是……難道你沒有覺得，我們都好久……好久，好久都沒有……那個了嗎？”
終
於說完了。
在最後一個字落音的時候，她呼出一口氣。
可是，捏在一起的手指，就連指尖都冒出汗來。
說完後，她下意識的偏過頭，碰巧他也扭過頭來，於是兩人的目光終於對上，猝不及防，同時怔住。
沈歸雁覺得，若是她馬上害羞得不敢看他，就顯得太過於矯情了。
所以，儘管她的目光略有閃爍，最後還是勇敢的看著他，不曾轉移。
高御軒輕喘一聲，剛剛纔稍有平復的心跳，這會兒跳得更快了。
她說得那個，應該就是指‘那個’沒錯吧？
好久了。
她肚子裡懷的孩子有多大，就已經有多久了，哪怕是和好之後兩人夜夜都同牀共枕，但由於珍視這個孩子，他都不敢造次。
他告訴自己，忍忍就會過去的。
可現在，她這是幾個意思？
還委委屈屈的……
就好像，是他沒有讓她滿足一樣……
這個念頭一旦形成，就馬上有了心猿意馬的趨勢，一路不斷的發揮他豐富的想象力往深裡想去。
眼看都要控制不住了，她忽然就側過身子來，依然望著他。
眼睛卻瞪得圓鼓鼓的，看起來像是生氣了。
沈歸雁確實是生氣了。
她剛纔的意思，不是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了嗎？她一個女人，她首先提出了這種要求已經很丟人了，他現在卻一副愣頭青的模樣，話也不說，連表情都不變一下，更沒有任何的表示，她能不生氣嗎？
“喂！”
她擡手戳了一下他的胸口，提高了音量，“高御軒，你聾了是不是？”
“……嗯？”
“我在和你說話！”
“哦。”
“你說話！”
“……”他覺得，若是到了這個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的話，他就真的是個傻子了，他絕對沒有故作矜持的意思，只是隨口說了一下自己的顧慮。
“可是，孩子……”
他提起孩子，沈歸雁倒是又害羞了。
搞得好像真的是她自己慾求不滿的樣子。
大白天的，明明懷著孩子，卻還……
她剛纔的氣勢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習慣性的咬了下嘴脣，弱弱的道：“大夫說孩子現在好好的，過了三個月就穩定了，而且……你就不會輕一點嘛！”
有了她的這句話，他終於不必剋制壓抑。
她才讓他要輕一點，他粗重的呼吸就已經朝她籠罩過去，輕柔的吻，略顯凌亂，密密麻麻的印了下來……
雖未盡興，卻也暫時解了饞。
紗幔搖曳，遮不住這一室的春光。
繾綣後，沈歸雁軟在他的懷裡，已經在昏昏欲睡，高御軒卻像是剛吃飽喝足的野獸，這會兒正在肆意的舔著爪子。
他的手在她白皙滑膩的肩膀上摩挲著……
思量了半晌之後，他忽然做了一個決定，“娘子……”
“嗯？”她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今晚上，你還是和我一起吧！”
“！”沈歸雁陡然清醒過來，震驚的望著他，心想難道之前的那番思想工作都白做了嗎？
既是表白又是誘哄的，她一個孕婦，連色誘都派上用場了。
他是豬嗎居然還不明白她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