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攻下了大同,崇禎皇帝就沒有辦法了,最後倒黴的還是楊嗣昌等人。”宋獻策點了點頭說道。
“楊嗣昌不會倒黴的,倒黴的只是姜家兄弟。榆林兵馬最近也是調(diào)動頻繁,屬下認爲,就算洪承疇不會出兵,榆林的姜讓肯定會出兵的。”石元直搖搖頭說道。
“不管出不出餅乾,我們要地對付的就是大同精兵,只要擊敗了大同精兵,其他兩路也就沒有辦法了。”李信掃了衆(zhòng)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高猛身上,說道:“三邊雖然是精兵,大同也是精兵,可是榆林的兵馬就不一定了,你領(lǐng)軍一萬人擋住姜讓兵馬,若是擊敗之後,洪承疇尚未出兵,你領(lǐng)軍來殺胡口,若是洪承疇出兵,你領(lǐng)軍會雲(yún)中,歸元直先生指揮。”三路大軍最不用擔心就是西路大軍,但是最擔心的也是西路大軍,所以李信要留下一萬大軍以防萬一。
“末將明白。”高猛聞言大喜。
“主公,屬下?lián)牡木褪侨羰墙嵈巳巳羰侵牢臆娞搶崳I(lǐng)軍強行進攻殺胡口,主公兵馬不多,又要防禦左雲(yún)和右玉兩縣,殺胡口未必能守的住啊!”石元直還是有些擔心的說道。
“守不住就不要守,你看我李信哪一次是那麼老老實實的守城的。”李信笑瞇瞇的說道:“哪一次我不是在逆境中行走,在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將就算能識別我軍的虛實又如何?從他開始算計起,他就已經(jīng)輸了,我李信是奉旨入關(guān),可是到了殺胡口又遇到了什麼,朝廷幾十萬大軍的圍困,三路大軍的緊逼,這是要逼反我李信,這是要虐殺功臣,諸位,你們說是嗎?”
石元直等人臉色頓時變的古怪起來,天下之大,任何人都可以說自己是功臣,唯獨李信不行,李信桀驁不馴,佔據(jù)雲(yún)中,雖然沒有私下裡另立朝廷,可是做的事情哪一樣不是膽大妄爲,還能兵臨北京城下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忠臣呢?
“主公說的極是,若是天下人知道主公的苦楚,必定會引得天下人的同情。”石元直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屬下必定讓晉商七大世家將此事廣爲傳播,讓天下人都知道崇禎的嘴臉。只是不知道,崇禎知道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yīng)。”
“還能如此,崇禎皇帝愛惜羽毛,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肯定會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說此事不是他的意思,因爲他下的是密旨,甚至有的地反是口諭,最後倒黴的還是前線的將軍們。”李信冷笑道。歷史上,這種事情經(jīng)常發(fā)生,就算陳新甲此人是有才能的,後來奉崇禎皇帝之命前往和建奴和談,沒想到事情被泄露出去,然後天下人都申討,崇禎毫不猶豫的就將陳新甲當做替罪羊。
“主公,現(xiàn)在對方都已經(jīng)磨刀霍霍了,就等著我們上鉤,不知道我們何時出發(fā)?”只聽見林動大聲問道。
“等,我們等朝廷的聖旨。”李信與石元直望了一眼,擺了擺手說道:“要是我們現(xiàn)在就這樣興沖沖的前往,那不是說明我李信早就想南下中原了嗎?我就不著急,非聖旨,不得南下,若是姜瓖等人來詢問,我也是這麼說的,你們也是這樣回他。”
“我們要站在道義的一面,否則,我們?nèi)羰禽p易出兵,在沒有聖旨的情況下,日後大戰(zhàn)的時候,姜瓖恐怕就有話說了,說我們是貿(mào)然犯疆,甚至還會誣陷主公要造反了,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也要讓他們等上一段時間。”石元直摸著鬍鬚說道。
“恐怕他們是等不及了。”李信又對孫元化說道:“這次可以讓蔣毅帶領(lǐng)一些大炮出動了,然後我們將會屯兵大同,鑄炮的場所我們也會選擇在大同的。這次你也隨軍出發(fā),回頭我會讓範永鬥他們儘快的收買長城守將,若是不行,就用大炮開路。”
“哎!下官遵命。”孫元化也只能是深深的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李信終於是要和朝廷開戰(zhàn)了,作爲昔日朝廷的大臣,如今卻不得不能作爲反對者得一方,這讓孫元化很是苦惱,張春更是顫抖著花白的鬍鬚。
“英雄陵園的事情要抓緊,若是能在出徵之前完成那就最好了。”李信想了想,說道:“真的不行,所有的將士,包括我李信也加入其中,以後,所有陣亡的將士,包括我自己,也葬入其中,在陰間,我還要帶領(lǐng)那些將士們征戰(zhàn)。”
“主公。”衆(zhòng)人聽了之後心中一陣激動,這可是亙古一來,就沒有過的事情,在朝廷,皇帝也曾下去耕種過,皇后也曾織布,不過,這一切都是做做樣子而已,根本就不會做開山搬石這樣的力氣活,爲了一個英雄陵園,李信準備親自動手。這要是傳揚出去,恐怕會引起天下的軒然大波,那些將士們還不拼死爲李信效力的。
果然李信的命令剛剛傳出,整個雲(yún)中城都沸騰起來,將軍難免陣上亡,只要是上戰(zhàn)場,就難免會戰(zhàn)死的,以前戰(zhàn)死之後,屍骨都沒地方下葬的,就是棄屍荒野,現(xiàn)在好了,就算是戰(zhàn)死,不但能得到高額的撫卹之外,屍骨也會被帶到大青山下,葬入英雄陵園,每年受萬民祭拜,現(xiàn)在更是聽說,遼國公李信已經(jīng)做了決定,他死後也會將葬在這裡,這樣的榮耀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至於李信親自炸山挑石,更是讓人激動,沒看見聚集在雲(yún)中的將士們紛紛加入修建英雄陵園的隊伍當中嗎?
“日後取天下者必定爲李信。”聞訊而來的範永鬥等七大世家望著沸騰的工地,以及正在勞作的李信,忍不住長嘆道。王登庫等人也都點了點頭,上下一心,泰山可移。李信親身力行,做出瞭如此榜樣,可不是朝廷那樣做個樣子而已,將士們?nèi)绾尾挥眯模?
李信在這邊勞作,而在遠處,在大同,姜瓖的大軍都已經(jīng)準備妥當,就等著李信前來上鉤,可惜的是,一直等到崇禎七年的三月份,李信還沒有消息,這個時候,春暖花開,草原上的大雪早就退去。
“可惡的李信,還真能忍的住,難道他真的是忠臣嗎?”大同府內(nèi),姜瓖雙目赤紅,在大廳內(nèi)走來走,在一邊是他的弟弟姜瑄,還有一個面色陰沉的將軍,是姜瓖的副將楊振威,此刻三人正在大同商議圍剿李信之事。現(xiàn)在大同精兵都已經(jīng)準備妥當,只是讓人驚訝的是,原本著著急入關(guān)的李信,到現(xiàn)在還沒有動靜,殺胡口的那些夜不收們終日在外面巡視,就是沒有見到一個徵北軍人馬,就是連探子都沒有一個。
“李信怎麼可能是忠臣孝子呢?我看他是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所以不想來中原了。”姜瑄冷哼哼的說道:“我可是聽說了三邊總督洪承疇已經(jīng)上書天子,反對這個計劃了。那楊嗣昌也是的,朝廷的文官們都是一片反對之聲,我們這個時候出兵,勝利了還好點,若是失敗了,恐怕就不妙了。二哥,你看看,李信這個傢伙如此狡猾,現(xiàn)在根本就不想來大同了,我們十幾萬人馬都已經(jīng)出動,難道就這樣放棄不成,那不是白白損失瞭如此的多錢糧,還讓曹文昭和王樸兩個傢伙笑話了一場。”
“大人,末將以爲李信肯定還是會進軍中原的,末將也曾經(jīng)聽說過此人,此人狼子野心,以前是沒機會,所以他肯定會來的,只是現(xiàn)在他是不可能的出現(xiàn),畢竟我們大軍調(diào)動,他也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將軍,我們何不放開殺胡口一線,將他們誘使到左雲(yún)右玉之下,然後讓大爺領(lǐng)軍擋住殺胡口就是了。”楊振威出言說道。
“那不行,殺胡口可是天險要塞,豈能輕易讓給別人的,若是李信佔據(jù)殺胡口,就是不入中原,那該如何是好。”姜瑄想也不想,就大聲說道,殺胡口乃是他姜家的聚寶盆,大同能擁有如此多的精兵,靠得就是這個聚寶盆的存在,若是一旦聚寶盆有失,姜家損失慘重,然後哪裡有錢來支撐大同精兵。在亂世中,失去了軍隊,就等於失去了立足的機會。殺胡口丟失,損失的可不是朝廷,而是他姜家。
“將軍可以上奏天子,讓天子下聖旨,召李信兵馬入關(guān)。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由規(guī)定的路線通過。”楊振威又說道:“若是不允許,那就是說明李信有反心,這樣可以光明正大的對付李信。若是李信通過,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姜瓖點了點頭,懊惱道:“這個李信真是一個瘋子,堂堂的一個遼國公居然學的和那些賤民一樣,在山上勞作,真是丟了朝廷的臉面。”李信在大青山帶頭開山鑿石,搬運石塊,修建英雄陵園的事情,李信並沒有瞞著別人,甚至還讓各個方面的探子將這一消息宣傳出去,這樣不但能迷惑別人,更重要的是能吸引有識之士的注意,尤其是那些士兵們,都想著一個尊重他們的將軍,李信這麼做,可是與各個勢力的將軍們有著天壤之別的。
“實際上,這次是三路大軍圍攻,若是朝廷能下定決心的話,我們可以實行五路甚至六路圍攻。”姜瑄露出一絲不屑來。
“三弟真是說笑了,朝廷現(xiàn)在大部分兵力都是聚集在中原,現(xiàn)在我們能聚集三路大軍已經(jīng)很不錯了,哪裡還能弄出五路或者六路來。”姜瓖聞言一愣,最後搖搖頭說道:“莫非你想學昔日司馬懿五路大軍進攻諸葛亮不成?楊嗣昌可不是司馬懿,他李信更加不是諸葛亮了。”
“二哥,我可不是說笑的,我看李信此人狼子野心,若是此刻不消滅,日後必定是我等大敵。”姜瑄冷哼哼的說道:“若我是楊嗣昌,就會讓建奴、科爾沁部族等草原其餘的部族都聯(lián)合起來,一起進攻李信,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一起進攻,到時候,李信就算有再多的兵馬,也是抵擋不住數(shù)十萬大軍的進攻和圍剿。”
“三弟,你說的有些過分了。”姜瓖不滿的說道:“建奴和科爾沁等草原部落都是我漢人的敵人,你邀請他們來進攻李信,到時候,固然是滅了李信,那草原上的勢力又將如何分配呢?朝廷之所以同意我等一起圍攻李信,不不僅僅是因爲李信的桀驁不馴,不僅僅是因爲他想要造反,更重要的是,朝廷想將草原掌握在手中。多少年來,自從太祖、成祖時代來時,朝廷就想著佔據(jù)草原,如今有了李信,只要擊敗了李信,就有可能佔據(jù)整個草原,獲取草原上的無數(shù)戰(zhàn)馬,再組成數(shù)只關(guān)寧鐵騎,到時候,大軍縱橫中原,豈是那些叛逆?zhèn)兛梢缘謸醯模咳羰俏覀冋娴南窠ㄅ笾耍悄切┪娜藗兛峙戮陀猛履亲樱瑢⑽覀冞@些武將們給淹死,就是楊嗣昌恐怕也不會有好下場的。”姜瓖心中也認爲姜瑄是出了一個好點子,他說的不錯,若是建奴能從東面偷襲的話,弄不好還真的能擊敗李信,將李信的勢力徹底的趕出草原。可惜的是,中原與建奴是有著血海深仇的,誰也不願意承擔一個勾結(jié)異族的罪名來。
“可惜了。”姜瑄點了點頭,他也認爲自己的想法過於理想了。一旦此事發(fā)生,最後不管成功與失敗,倒黴的還是姜家的人。
“將軍,那建奴與李信有仇,肯定會時刻關(guān)注徵北軍的消息,若是我們在這邊聲勢鬧的越大,建奴肯定會發(fā)覺的,到時候,就算我們不聯(lián)繫建奴,建奴也會主動進攻李信的,自從徵北軍成立以來,建奴在李信手上就吃了無數(shù)個大虧,聽說,連建奴洪太都差點被李信活捉。有這樣的仇恨,又有這樣的機會,建奴又豈會放棄。到時候,誰都也不會認爲,是將軍引這些建奴來的。”楊振威笑瞇瞇的說道:“我們這邊拖的越久,建奴出兵的可能性就越大。”
“這?能行嗎?”姜瓖聽了之後,還是一陣遲疑。畢竟勾結(jié)建奴的名聲,他姜瓖還是不願意帶上的。姜瑄也是一臉的遲疑。
“拖的時間越久,變化就越大。李信根底淺薄,身邊的軍隊很少,只要拖住了對方,就能將李信的軍隊不斷的消耗掉,只要消耗到了一定的地步,整個草原上被他征服的蒙古人就會造反,就會不安於李信的統(tǒng)治,軍中的將士也是軍心不穩(wěn),將軍,這個時候,你以爲朝廷那個時候,還有人會計較此戰(zhàn)是正義的還是非正義的,李信是真的該死,還是不應(yīng)該死。按照末將對那些文官們的瞭解,這些人雪中送炭的很少,落井下石的很多,加上李信年紀輕輕就是爲國公,只要我們狠狠的將他拖在左雲(yún)右玉兩縣,朝廷肯定會支持將軍打下去的,消滅李信。”楊振威得意的說道:“想來那個時候,不但是將軍能出手,洪承疇、楊嗣昌,乃至建奴,不用將軍出手,這些人都會搶著出手。到那個時候,將軍纔是首功,又有誰會說將軍勾結(jié)異族呢?”
姜瓖和姜瑄二人聞言雙眼一亮,相互望了一眼,最後姜瓖點了點頭,說道:“振威說的倒是有理,朝廷的那些文官們表面上道貌岸然,說的比什麼都好聽,背後盡是男盜女娼。”
“末將以爲,之所以朝廷下的是密旨,固然是因爲那些大臣們反對的緣故,但是更重要的是,這些大臣們沒有把握戰(zhàn)勝李信,生怕李信事後找他們算賬。”楊振威又很有把握的說道:“若是將軍能給他們帶來信心,讓他們堅信朝廷肯定能戰(zhàn)勝李信,李信必定會滅亡的話,這些人肯定會高舉大旗,慫恿著天子下詔支持將軍的。到時候,將軍升官發(fā)財那是必定的了。”
姜瓖和姜瑄二人相互望了一眼,暗自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同了楊振威的話,卻沒有發(fā)現(xiàn)楊振威嘴角露出的一絲得意之色來。
姜瓖拍著楊振威的肩膀說道:“振威啊!不錯,不錯,有見識。我這就去上楊嗣昌去辦這件事情,相信他不會讓我失望的,要知道他還準備著這個機會回到北京城呢!這次若是擊敗李信,振威當列首功。”
“都是將軍指揮得當,末將也只是一點淺見而已。”楊振威趕緊說道,臉上還帶有一絲諂媚來。姜瓖看在眼裡,心裡更加的高興了。
“不管怎麼樣,我們這邊還是要加強防禦的,不過爲了迷惑李信,殺胡口的士兵還是不能增加,主要是針對左雲(yún)和右玉兩縣的防禦。”姜瓖想了想說道:“不過也是要小心,索性的是,當年爲了抵禦林丹汗,左雲(yún)和右玉兩縣還是有不少防禦的。支撐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所以大同兵馬必須隨時準備出征。”
“二哥,長城一線的兵馬可需要調(diào)過來?”姜瑄又問道,長城一線的堡寨、墩臺等等,雖然大者千餘,少者幾十人的兵馬,可是這些兵馬聚集起來,也是一個相當龐大的數(shù)字。若是能聚集起來,也是能出現(xiàn)數(shù)萬精兵,那可是有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