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城現在的規模也只是和蒼梧郡、鬱林郡的郡城差不了多少,只是番禺城近海。
站在南面的城牆上,便可以看到蔚藍的大海了。
“我是看膩了,剛來的時候,還經常跑到海灘上去撿貝殼,現在沒得這個興趣了。”關平對秦川說道。
旁邊的劉封道:“海里面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人們對大海敬畏不是沒有道理的。”
後世人類就算髮展到了能上天進入宇宙的地步,也沒有對大海完全瞭解,征服更加是無從談起了。從古到今,華夏這塊土地上的人類都是敬畏大海的。
秦川指著遠處的一個海灣道:“去那裡看看。”
沙灘上跑馬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幾人策馬來到那一處海灣,秦川對關平問道:“有沒有下過水?這裡的水有多深?”
關平搖頭:“天氣不是很炎熱,下水還是有點冷的。而且水裡有大魚,我們不敢輕易的下水。”
“讓人劃船來試試。”關平道。
等待了許久,幾個漁民劃船過來了,秦川對他們問道:“你們在這裡打漁多少年了?”
“回將軍,一輩子在這裡打漁,已經三十年了。”
“這個海灣的水深度如何?”
“淺處一丈,深處有兩三丈。”漁民答道。
“若是大風天,這海灣可還平靜?”
“大風天來了,我們很多人的船隻都停靠進這裡躲避風浪。”漁民道。
秦川丟給了幾個漁民一些碎金粒,對他們問道:“附近可還有這樣的海灣?”
漁民們拿到了金粒,一個個感恩戴德,立馬道:“在五里外,還有一個更大的海灣,那裡水深,兩道山脊如手臂一般伸入海面,環抱著一片海域。”
“帶我去看看。”
走了幾步,秦川突然問道:“現在南海郡太守是誰?”
“士武被遣送走了,南海郡太守的位置空懸。”關平道。
“番禺縣令在哪兒呢?”秦川問道。
“咱們哥幾個來玩,還能喊他不成,自然是在城裡。”關平道。
“去將其喊過來,我們先去。”秦川道。
關平不解:“你又想搞什麼?”
秦川嘿嘿笑道:“當然是做大事。”
來到漁民所說的那個海灣,秦川看了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個海港了。
正如漁民所說,兩道不高的山體,如人的手臂一般伸入大海中,懷抱著一片海域,將這片海域包裹,只有一道數裡寬的出口與大海相通。
“就是這裡了。”秦川道。
關平問道:“你想要弄個碼頭?”
“你聰明瞭一會。”
劉封不解道:“川哥,這裡弄個碼頭幹什麼?”
“方便交趾郡、合浦郡的相互交流,也是爲了方便我們控制交趾郡以及交趾郡以南的日南、九真,那裡漢人太少了,我們要真正的掌控那裡,就需要一條穩定、安全的交流路線。而大海是一條天然的路線,只要有船,就能一路無阻。”
劉封還是不解:“大海如此兇猛,沒有大船怎麼行?”
秦川對劉封道:“這點就不是問題了。沿海岸線走,就算是竹筏也能劃到交趾郡。”
劉封:“……”
番禺縣縣令趙奉聽到秦川關平找他有要事,騎著縣署裡唯一一匹馬匆匆的趕了過來。
“趙縣令,是這樣的,我打算在這裡修建一處港口、碼頭,需要你的幫助。”秦川對趙奉說道。
趙奉看了看眼前這塊海灣,對秦川道:“將軍是要修建漁民碼頭?”
秦川笑道:“不是。是能容納百丈長的海船的碼頭。”
趙奉驚道:“我們那裡有這樣的海船?而且這海船又從何處來?”
“所以這是我交給你的第二件事,組織工匠,打造船隻,我會給你圖紙,你只需要按照圖紙讓工匠們打造就行了。”秦川說道。
“技術難怪都沒有問題,一切都有我。但是幹活還得是你們來幹了。”
趙奉對秦川道:“既然將軍已經完成了最重要的工作,那這些活自然是由我們來做了。”
“這個碼頭對應的是在交趾郡龍編縣的碼頭,在鬱林郡的時候,我已經讓交趾太守士燮在龍編建立碼頭,打造船隻,以便與交州各郡交流,你與他那邊應該差不多同時動工,等船隻造出來下水之後,兩地就可以實現通航了。”
讓趙奉離開去做前期的準備工作,關平對秦川道:“你來番禺,不會就是爲了這件事吧。”
“難道這還不夠嗎?開闢航路,這是千古大事。也是我華夏曆史上,人類第一次征服大海的壯舉。等航路開通之時,我還要過來,並且親自坐上船隻,從番禺到達龍編,再從龍編到番禺。”
南海郡太守位置空懸,秦川覺得去碰碰運氣,劉巴就住在番禺城中,不過劉巴這個人似乎很討厭劉備的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過總得去試試。
凡是想想就有法子了,在臨行去拜訪劉巴前,秦川在劉封耳邊低語幾句,劉封一臉精彩,立馬跑出去去辦秦川交待的事情了。
關平一臉好奇對秦川道:“你讓阿封去做什麼呢?”
“去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走吧,隨我一起去拜訪劉巴。”
秦川、關平、黃敘三人換上了常服,帶著禮物來到了番禺城劉巴的家中。
在劉備佔領荊州全境的時候,發佈招賢榜的時候,下令徵辟過當時還在荊州的劉巴,但是劉巴直接跑路了,當時往北投曹,往西投劉璋,往東投孫權的道路全被劉備給堵住了,無奈之下劉巴只好跑到了交州。只是他沒有想到,來到交州之後沒幾個月,劉備大軍就跟隨在他身後將交州給佔領了。
劉巴現在打算從交州走牂牁道進入益州,徹底的遠離劉備。
歷史上的劉巴是在曹操拿下荊州後,投了曹,然後奉曹操命往荊南勸降荊南四郡,結果被劉備給捷足先登了,在這個時候劉巴和諸葛亮還有書信往來,諸葛亮勸劉巴投靠劉備,劉巴果斷給拒絕了,一股腦的從荊州跑到交州,後來和士燮又不和,不得已才跑到了益州,結果不言而喻,益州之後又被劉備得了。
在面對得了益州的劉備後,劉巴徹底的服了,他對命運屈服了,只能投劉備了。
只是隨著秦川在荊州的一通攪屎棍般的操作,讓劉巴與歷史上的軌跡不同了,劉巴提前從荊州跑到了交州。
秦川敲開劉巴家門的時候,是劉巴過來開的門,看到秦川一行人,二話不說就要關門,秦川和關平死死的抵住,黃敘就負責推開。
劉巴這樣的文士哪能有關平和黃敘的力量大,被推開之後,秦川對劉巴道:“先生如此待客之道,說出去不怕人笑話嗎?”
“客人來了自然好禮相待,豺狼來了唯有棍棒。”劉巴冷冰冰的道,說完轉身就進屋,將秦川等人晾在外面。
秦川朝屋子外的隨從們招了招手,他們手捧著一件件的禮物走了進來了。
“早在荊州就聽聞過先生的名號,在番禺又聽聞這裡隱居著大賢,想不到竟然是先生,所以今日特意過來拜訪,以行晚輩禮。”說完秦川朝著劉巴的背影施禮。
既然秦川都這樣說了,劉巴再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那就是真的說不過去了。
劉巴拂袖轉身對秦川幾人道:“禮物拿走。晚輩禮受到了,你們可以走了。”
秦川道:“今日還有一件事要請求先生。”
劉巴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們走吧。”
“……”關平這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怒道:“你這老賊,不要給臉不要臉?老子這就把你綁走。”
秦川趕忙攔住上前的關平,安撫道:“不要生氣,我來搞定他,你和黃敘暫且去外面等著,如何?”
關平罵罵咧咧的離開了,秦川對劉巴施禮道:“還請先生不要計較,我這個兄弟脾氣比較暴躁。”
“這是張翼德之子吧?”劉巴話裡滿是譏諷。
關平聽到了恐怕立馬就要上前打人了,攔都攔不住的那種。這是嘲諷關平不像關羽的兒子。
“先生何必和晚輩計較,算不得君子也。”秦川說道。
劉巴冷眼看向秦川:“牙尖嘴利。”
“先生更甚。”秦川道。
劉巴瞪著秦川,秦川也瞪著劉巴,兩人看了大概有一會,劉巴對秦川道:“看來你今日是要死賴在這裡了。”
“那是肯定的,先生想要趕我出門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先生也打不過我們。”秦川坦然說道。
劉巴嘆了一口氣對秦川道:“我知道你來意。想要我投劉備那大耳賊,這是不可能的。”
“在臣屬面前,毀其主,這就是先生的風度嗎?”秦川道。
“織蓆販履之輩,也配讓我輔佐?”劉巴倨傲的道。
秦川苦笑道:“看來先生不是痛恨我主公,而是看不上我主公。”
劉巴傲然不說話。
秦川對劉巴道:“聽先生所言,先生似乎並不是痛恨我家主公。而是看不上我家主公。不過情有可原,先生家中世代都爲高官,和我家主公比,可謂是天上地下。可我主公下限如此之地,爲什麼現在是天下雄主之一,而先生下限如此之高,爲累世世家,卻居無定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