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還是那個襄陽，只是隨著劉備的歸來，襄陽城這幾日要熱鬧許多。

劉備大勝而歸，諸葛亮組織襄陽的官員、百姓夾道歡迎。

這種大軍勝利歸來的慶祝，以後將會成爲常態。

秦川歸來，除開身邊的關平、劉封只有黃敘、魏延、霍峻在城門口迎接。

這短短幾天，秦川消瘦了許多，原本還算是壯碩的身體，現在像是一個病了許多年的病人。

“將軍……”　黃敘幾人過來想要安慰幾句。

秦川跳下馬止住道：“什麼都別說，我想喝酒。”

關平道：“那就去喝酒！”

襄陽的酒樓很多，能上檔次的就那麼幾個，以前喝酒選的是青樓所在，但今天顯然是不能去青樓喝酒了。

“去這邊吧。我買醉，你們買個舒爽。”醉春樓和楚樓相鄰。不過一個是專做酒菜飯食的生意，一個是買皮肉之地。

秦川選擇了楚樓。

一堆穿著甲冑的將軍進來，惹的楚樓中的女子、客人們紛紛側目。

若是有客人來了，必定少來招呼的老鴇、小廝跑堂，今日卻是都不敢上前。

關平是這裡的老顧客了，吼了一聲人都死哪去了之後一個風姿綽約走起來胸口起伏不定的老鴇聽到是關平的聲音，熱情的過來迎接。

“哎呀，原來是關平將軍，還有封公子、秦將軍，好久沒有看到你們了，姑娘們可想你們了。”老鴇熱情的招呼著，平常關平來，這人都是貼到了關平身上，今日關平穿著盔甲她不敢上前。

關平道：“剛從戰場上回來。甲冑裡還有血痂，過來放鬆下，給我的兄弟找幾個手法好的姑娘按按，然後準備一桌酒食。”

老鴇笑道：“好好好，馬上給安排。”

襄陽城裡的紈絝在劉表時期還是挺多的，但是自從以關平爲首的大紈絝，秦川、劉封兩個小紈絝後，襄陽城裡的紈絝們就老實了，看到秦川三人全都繞路走。

這襄陽城裡，誰有秦川關平等人紈絝？三人都是手掌實權的人，可不是那些二世祖紈絝可以比的。

脫下鎧甲，身上的小傷口的痂已經掉落了，只有幾個大傷口還粘著一層難看的黑色傷疤。

這兩年的戰爭，讓秦川原本光滑白皙的身軀，現在已經滿是傷痕了，尤其是背部那一道傷疤，像是一條蜈蚣趴在背上，極爲恐怖。

“怕嗎？”秦川對幫自己脫衣服的兩個女子問道。這兩女容顏都是絕佳，應該是楚樓中的排的上名號的女子了。

“不怕，這是將軍的榮耀。”穿著淡淡鵝黃色裙子的女子說道。

進入浴桶，秦川閉著眼睛，開始假寐，兩個女子幫秦川按著肩膀，手法不錯，快要趕上朝雨和靈雨了。

柳雲閒的死，在秦川的心中如同一根刺，只要閉上眼睛，柳雲閒的面容就出現在秦川的腦海中。

回想著與柳雲閒的過去，秦川不知不覺淚水又流了下來。

在柳雲閒跟隨在秦川身邊的時候，秦川對這個女子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覺得她長得漂亮，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柳雲閒護衛著護衛著到了秦川的牀上，這個有點俏皮的女孩兒悄無聲息的走入了秦川的心中。

起初相遇都是美好的，只是結局悽慘。這不是秦川想要的和柳雲閒的結局。

“將軍想到了傷心事？”在背後幫助秦川按摩的女子問道。

秦川沒有回答，繼續閉著眼睛。

房間門打開，秦川睜開了眼睛，韓龍正一瘸一拐的走進來。

秦川盯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我找你有點事。”韓龍說道。

“你們先下去吧。”秦川對兩個女子說道。

韓龍就站在門口，看著秦川，對秦川說道：“我姐姐屍骨未寒，你就來這地方尋花問柳，你對得起我姐姐嗎？”

秦川冷笑了一下。

見秦川沒有搭話的興趣，韓龍繼續說道：“讓我來的人是曹操。他出了十萬錢，而我需要這十萬錢幫助家中渡過難關，我不想我妹妹嫁給一個蠢貨。但是我想不到，我爲了這個刺殺，把我的姐姐殺了。”

韓龍臉上露出悲傷的神色。

秦川閉著眼睛聽著，不想看到韓龍，看到韓龍秦川就有種一劍刺死他的衝動。

“姐姐是柳家人，柳家是燕趙之地的大族，不過自戰亂來便已經全家遷入了太行山中的老宅躲避戰亂，姐姐是唯一出來的嫡系，她的死總要給柳家一個交代的，罪在我，我會前往柳家去請罪。只是柳家行事霸道，對你也會有不利，既然你是姐姐所愛之人，我有義務來提醒你一下。”

“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秦川突然問道。

“我小時候被送入柳家習武數年。”韓龍答道。

“你是什麼人？”

“除開刺客的身份，我還是墨家鉅子接班人。”韓龍答道。

秦川閉著眼睛，饒有趣味的道：“墨家，很古老的詞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儒家主導天下數百年了，你們居然還在茍延殘喘。”

“儒家雖然對諸子百家百般打壓，從董仲舒開始便將諸子百家置於死地，但百家起源於更加混亂的亂世，對於儒家的趕盡殺絕，自然有應對的辦法。數百年來，我們依舊還活躍著，不斷的有傳人出世，只是不爲人知罷了。”

“你們諸子百家隱居在哪裡？”

韓龍沒有回到，只是說道：“以後自會有人告訴你的。”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要走了。”韓龍說道。

秦川看著韓龍走出，突然喝道：“慢著。”

韓龍轉過身看向秦川：“還有什麼事情？”

“顧晴、白壽、採珠都是諸子百家之人？”秦川問道。

“白壽、採珠，依附柳家的旁系之人，白壽因武藝有名聲，柳家是打算培養的，只是他和採珠私奔了，採珠是柳家二房的大女。”韓龍答道。

“那顧晴是什麼人？”秦川問道。

“醫家當代大弟子，出世修行多年。前些日子回去了日子並不好過。”韓龍說道。

秦川目光一閃，看向韓龍：“說說。”

“人家父女鬧矛盾罷了，家事不便打聽，我也不知道。”韓龍說道。

“告訴我你們諸子百家躲在什麼地方。”

韓龍搖頭：“你現在去不了。問了也白問。”

韓龍離去。

秦川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靠在浴桶上繼續閉眼。

諸子百家想不到還存在於世，而且自己身邊似乎還有不少這些世外之人。

“老頭子是不是也是諸子百家的人？”秦川想要問問韓龍，只是韓龍已經消失了。

好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張過來，一個很大的謎團又似乎要揭開了，但是就差一點點了。

他們想要做什麼？秦川無奈的想道。

柳雲閒在這張覆蓋在秦川身上的巨網上充當的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老頭子又是一個什麼角色？還有顧晴又是有什麼目的？

秦川給出了最大的惡意猜測，這些人似乎都有著目的而來。

但是秦川雖然是這樣想著，並不願意相信。

這是內心的煎熬，實在是讓人難受。秦川很想現在就大醉一場。

關平在外面喊了，兩女拿來了一套衣裳讓秦川穿上，一套黑色長袍，顯得肅穆沉重，倒也符合秦川現在的心情。

衆人都在等著秦川，秦川走進來，坐到自己位置，對衆人道：“我只想大醉一場。”

“陪你一起醉。”關平說道。

劉封、黃敘、魏延、霍峻幾人也同樣如是說。

驅散了彈奏的侍女，幾人開始聊著天喝著酒，秦川沒有參與他們的聊天，只是一個勁的喝著酒。

最後不知道喝了多少，秦川完全忘記了發生的事情，醒來時是在家中。

張開眼看到的就是朝雨和靈雨。

喝了一大口朝雨遞過來的水，秦川甩了甩像是要炸開的頭顱，問道：“我睡了幾天了？”

“一天一夜。”朝雨說道。

秦川起牀，對朝雨說道：“準備水，我要洗澡。”

秋季來的很快，只是秋老虎的原因，現在天氣溫度和夏季差不了多少。

天氣炎熱，秦川就不想動了，一連一個月，秦川都是深居簡出，待在家中看書或者寫文度日。

天氣轉涼的很快，秋天已經過去，已經是冬初了。

“建安七年的冬天，猶記得建安六年，也就是去年的冬季，我還在郴縣，她剛剛跟隨在我身邊不久。”秦川依舊時不時的想起柳雲閒。

忘記一個人很難。

關平要成婚了，就在明日。秦川決定還是迴歸到正常生活，劉備派人過來看過幾次秦川，讓秦川早日走出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

甘夫人和糜夫人也來看過安慰過秦川，想要給秦川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子，被秦川給拒絕了。

這一個月的事情，秦川在外人看來是沉淪了。

出門走動，第一件事秦川就是去找龐統，他躲了秦川幾個月了，這次終於回到了荊州，是該讓他履行諾言了。

走進龐統家，龐統正在教習鄧艾習讀孫子兵法，看到秦川來了，極爲熱情：“秦將軍來了啊，來之前怎麼也不打聲招呼，我開中門迎接呀。”

“別廢話，這幾乎大半年，你跑哪兒去了？”秦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