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託雷斯海峽
12月27日至28日夜間,“鸚鵡螺”號超速急行,離開了瓦尼科羅羣島,向西南方向航行。
1868年1月1日大清早,康塞爾來到平臺上找我,給我拜年,祝我一年順利。我接受並感謝他的祝福。只是在目前的情況下,不知道他說的“順利”意味著什麼?是結(jié)束囚禁生活,還是繼續(xù)這奇異的旅行呢?但我們?nèi)匀缓芨吲d看到這麼多新奇的事物,也許這是我們永遠再找不到這樣的機會。
1月2日,自我們從日本海出發(fā)以來,已經(jīng)航行了5250裡。現(xiàn)在“鸚鵡螺”號船頭前方,是澳大利亞東北岸珊瑚叢生的危險水域。1770年6月10日,庫克率領(lǐng)的船隊差點在這裡觸礁沉沒,之所以沒有沉沒,是因爲(wèi)一塊受撞擊而崩下的珊瑚石,剛好嵌在船身被撞破的裂開處。
1月4日,橫渡珊瑚海域兩天後,我們來到巴布亞島附近海域。尼摩船長對我說,他打算經(jīng)由託雷斯海峽駛?cè)胗《妊蟆D岬侣犃撕芨吲d,因爲(wèi)這條航線在漸漸地接近歐洲海域。
託雷斯海峽一直被視爲(wèi)是最危險的航道,這裡暗礁密佈,而且那些土著人經(jīng)常出沒於這一帶。它將巴布亞島和新荷蘭島隔開來。
現(xiàn)在“鸚鵡螺”號來到地球上最危險的海峽入口處,即使是那些最勇敢的航海家也幾乎不敢從這穿越。1840年,杜蒙·居維爾的幾艘小型護衛(wèi)艦在這裡擱淺,差點兒連人帶船葬身大海。此時,“鸚鵡螺”
號一樣要來領(lǐng)教一下託雷斯海峽珊瑚礁石羣的厲害。
海峽約有34裡寬,無數(shù)小島、暗礁和巖石堵在裡面,幾乎沒法前進。尼摩採取了必要措施——船身浮在水面上,螺旋槳像鯨魚尾巴一般,慢慢地衝開海浪。
“鸚鵡螺”號浮出水面,緩緩前進。藉此時機,我和我的兩個同伴走上平臺。我們看見尼摩船長在領(lǐng)航人的駕駛航裡,親自指揮著“鸚鵡螺”號。
船周圍的洋麪海水猛烈地翻滾,波濤洶涌澎湃。海水以2.5海里的速度,衝上四周的珊瑚礁上濺起朵朵浪花。
“嘿,這海真是狂暴!”尼德·蘭對我說。
“是啊,就連“鸚鵡螺”號這樣的船也不適合在這裡航行。”我說。
的確,這時的形勢十分危險。但船卻像被施過魔法一樣,在兇險的暗礁從中輕車熟路地一溜而過。此時,“鸚鵡螺”號穿過許多無人知曉的小島和島嶼之後,朝著通提島和魔鬼海峽駛?cè)ァ?
當(dāng)我以爲(wèi)船長又發(fā)瘋了,居然要把船駛進杜蒙·居維爾兩艘戰(zhàn)艦曾觸礁的海峽裡時,它又一次改變方向,徑直向西朝著格波羅爾島駛?cè)ァ?
下午三點,潮水猛漲。“鸚鵡螺”號駛近格波羅爾島。我們距離海島不到兩海里。突然,船體一個震動,把我震倒在平臺上。我們的船碰上暗礁停住了,船身向左側(cè)微微傾斜。我站起身來,看見尼摩船長和大副在檢查船的情況,用那種別人聽不懂的語言交流。
捕
鯨手聳聳肩,以一名海員的身份內(nèi)行地說:“請相信我,先生,這堆鐵塊已經(jīng)不能航行了。除了當(dāng)廢鐵賣掉沒別的用了。所以,我認(rèn)爲(wèi)已經(jīng)到了與尼摩船長不辭而別的時候了。”
“尼德朋友,”我對加拿大人說,“對於這艘英勇的‘鸚鵡螺’號,我可不像你那樣感到絕望。幾天後,太平洋的潮水就能把我們帶回大海。此外,要是我們是靠近英國或法國南部海岸,或許能逃走。可我們現(xiàn)在是在巴布亞海面,情況就不同了。再說,等船真的無法脫淺,再逃也不遲。”
“至少也要探探路吧?”尼德說,“這島上有樹。樹下棲息著動物,可以給我們帶來排骨和烤肉,我真想啃上幾口。”康塞爾也說要去島上,用腳踩踏一下陸地,好不忘陸地上行走的習(xí)慣!
船長出乎意料地答應(yīng)了我們的請求,甚至沒有要我保證一定返回。不過,我也絕對不讓尼德冒險逃跑,與其落在巴布亞土著人的手裡,還不如在“鸚鵡螺”號上作俘虜。
第二天,1月5日,“鸚鵡螺”號上的小艇被安排供我們調(diào)遣。8點,我們帶上槍和斧頭,上了小艇。這時,海面相當(dāng)平靜。康塞爾和我使勁地劃著槳,尼德則在暗礁間狹窄的水道中掌舵,小艇行駛順利,速度非常快。
尼德像從監(jiān)牢中逃出來的犯人一樣,快樂得要命,根本沒想到自己還得回到監(jiān)牢裡去。
八點半,小艇穿過了環(huán)繞格波羅爾島珊瑚石帶,在一片沙灘邊慢慢地停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