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決定了?”樂菱看著眼前人,這個當初和她一起在大漢西郡某個茶館裡吃包子,公開討論刺殺城主的莽撞少年,眉目清朗,很象一個人。但如果沒有那個故事,也絕對不會有人將這楚河邊立志成爲大漢刺史的少年魚腸,和那個高高在上雄霸天下的男人聯繫在一起。
魚腸話越來越少,與本命劍越來越契合。他有本命劍,劍峰筆直,永遠都不會象那個人一樣,一肚子彎彎曲曲。他就是一把劍,一把逆天弒君的劍。
“他不必知道我是誰,但我是他兄長,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樂菱默然,稍停,點了點頭。魚腸對昊天來說,也許永遠都將是一個秘密。因爲他們都不願傷害他,但卻都想守護他。
一道紅光,挾著白光閃過,劍人合一。
黎明前,星光下,開戰前。
樂菱雙手捧著一個四尺長的黑色劍盒,平靜地走入了中天帝國武北王的大營,來到昊天將軍的營帳。
沒有人阻攔她,因爲玉夢公主是昊天將軍的親姐姐。
樂菱走入昊天將軍的營帳,將四尺黑色劍盒,呈放在昊天將軍面前的條案上。昊天將軍營帳中有一排鋒利森寒的兵器,刀劍槍戟都有,但樂菱相信,那裡面沒有一把適合昊天將軍。不然,他不會放那麼多在這裡,每戰,都須選擇。
適合自己的神兵,只有一把。當然,樂菱似乎依然例外……
鼓聲起,校場大點兵。
“出發!”昊天將軍豪氣干雲,帶著手下部屬走出了營帳。樂菱望著他們的背影,微笑起來。她看到昊天將軍的年輕副將捧著黑色劍盒,緊跟在他身後,而他沒在營帳中取另外的兵器。
帝**隊在南炎聯盟軍的有力配合下,席捲渭水對岸太陽鳥國神龜軍營,勢如破竹。直破大漢東城大秦東城,直抵白鯨國和海瓊國海岸。
戰事之順利。既意外又不意外。
神龜一族拿出了讓蒼茫神界修士目瞪口呆的潰逃本領。太陽鳥國神龜軍從沒死光的湯太郎到湯三十郎到所有龜族化形獸,一聲令下,吶喊著衝出營地,卻一觸即潰,並現出原身往地上一卷。就變成了一個個大小不等的有著堅硬龜甲的球體,從渭水河岸一直滾入大海,滾入了預先潛藏在海底的風行大龜船,全速返回本島。
這本是神龍島發出的指令。神龜軍逃得神勇無匹,理直氣壯,絕無自裁之失意。
留下海岸上蒼茫神界的數十萬修士。被南炎聯盟軍和帝**隊合圍壓向萬龜羣島。
這不是修爲高低的問題,而是彌羅神界的神獸和人修,都是軍人。蒼茫神界的修士個人修爲再高,也難敵彌羅神界軍隊的迎頭痛擊。
仙門陣法,更難敵軍陣。因爲彌羅神界的軍陣。還都有陣魂。每一個陣魂,便如是多了一個神王或武王。南炎聯盟軍不是化形獸的部隊,也有類似化形獸的本領,那便是軍中什錦木木們的黑色魂蝶。而中天帝**陣,也有一隻只飢餓的饕餮。
並且彌羅神界守土和蒼茫神界的侵略相比。首先在精神上,彌羅神界便有必勝的決心。而帝**隊的昊天將軍所到之處。更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戰神,就是百戰百勝之神。
不知何故,南炎聯盟軍的神王和軍隊,始終對昊天將軍如影隨形,跟隨劍走。昊天將軍劍鋒所指,神獸兇猛,劍光所到,所向披靡。
一個神話,加一把神劍傳說,迅速傳遍彌羅神界。
彌羅戰神的威望,如日中天。昊天之劍,更如有神諭,號令神界,犯界者死。
帝**隊,也莫敢不從。武北王官海心知原因所在,但帝**人,都有保境安民的素養,只要是驅逐外敵,也莫不相從。
如是,帝**魂,也被昊天將軍取代。
昊天神劍,直逼萬龜羣島。
蒼茫神界的修士,逃得快的剩了十數萬,被圍困在萬龜羣島花島海岸邊,傳送陣前。花島海岸與傳送陣之間,神龍族在聖龍銀東的帶隊強攻下,欲封陣滅仙。
蒼茫神界修士在花島海岸邊最後結成的仙人大陣十分強大,陣心由崑崙派普通真人和南海派何掌門共守。
半面陰鷙柔美,半面深藏白底未知圖案面具的神龜太子,手執一把短小的摺扇,在詭異短小的樂奏中,旋轉跳入陣內。也許那便是蘭陵王入陣曲,或是憑求魚的想象,畢竟那是早已失傳的樂章。他憑他的理解,華麗地跳入仙人陣。因爲動作簡單重複,並且含蓄收斂,所以顯得十分詭異。有點象哀樂,因此如哀舞。
不過都不重要,蒼茫神界的仙人不思逃不思攻便達其目的。誰說跳舞不能禦敵?這是最高階的精神戰。有誰相信一個神王,敢一人跳入十數萬人的仙人大陣?
一半蘭陵王幽魂,便當半個上古戰神。
求魚心滿意足,嘴裡發出長短不一的吁嘆哀歌。唱給衆人衆神衆仙聽,也唱給自己聽。
此際,中天帝國飛劍至,南炎聯盟衆神至。銀東鬆了一口氣,龍臂一揮,準備發起最後的一擊,擊碎搖搖欲墜的蒼茫神界傳送陣。
“聖龍使請稍候。”鷹緬清朗的聲音傳至,阻止道。然後他挑眉看向昊天將軍,“敢嗎?”
昊天微一沉目,看向手裡的昊天劍。如再不明白,便不是英雄了,英雄也有氣短時,只因兒女情長在。他雖仍未看身後飛來的樂菱,亦去了怨恨心。
她沒有不要他。
親人在身邊,更添雄心千萬丈。昊天將軍堅定地點了點頭。
霎那間,神鷹王無令下,鷹屬侍衛卻紛紛出列,銀色的影子,裹帶著血色昊天神劍,化一道昊天銀光,劃過天際,直入蒼茫神界傳送陣。
此後,蒼茫神界天雷滾滾,銀翼劍虹所到之處,蒼茫神界一片雷擊的廢墟。光之影子在蒼茫神界空中掠過,劫雷追不上它的速度,跟在後面瘋狂地摧動雷雨,擊遍整個蒼茫神界。
這是來自彌羅神界的報復。聞訊之後,驚呆了其餘所有神界。
是誰,開了彌羅神界的封印?
蒼茫神界遍地廢墟之後,銀色星光挾天雷而返,迴歸彌羅神界,越過東海戰場,繼續西去,破入中天帝國光芒城,直入龍庭,一劍長擊,透穿龍座上軒轅聖皇的心,玉璧上的龍皇不及反應,瞪著燈籠大眼愣在霧裡。
陣心即朕心。
從此九龍陣破。
軒轅宇顏色未改,龍顏未怒:“你們如何得知?”
這個秘密,只有他和黃金龍知道,他不相信龍皇會出賣他。
軒轅宇想得沒錯,但他想不到,龍淵大獄有個大悲天龍,大悲天龍有一指愣心咒。澤西先生無所不知。解讀黃金龍的心,便解了九龍陣心之謎。
昊天之劍,弒君殺父,結束了這故事,留下永恆的秘密:
昊天劍,便是軒轅神劍嗎?
終章:彌羅神界新紀元
彌羅大陸湛藍的天空中,紫翼翩然的混沌真靈樂小仙和彌羅神界五大神王,鷹緬、象印、於菟熙、蟒泰、猴越,分上下左右,東南西北,將時光衰神露西芬圍在了中間。
樂菱瞥了一眼撒**師身前懸在高空中的金色十字架,脣角一挑,笑問:“怎麼,大師這是打算玩自*焚遁跡?”
撒**師乾癟的脣角抽了抽,良久,輕嘆一聲,去了白色斗篷,扔了夾指拖鞋,瞬間化爲雪白六翼天使,漫天雪花繞身,聖樂齊奏。
“啊——”腳下億萬民衆震驚之後驚呼譁然。
“雪神……”、“美神……”、“愛神……”
各種神……
剎那衆生顛倒,跪倒一片,祈福祈眷顧。
天神般的露西芬神芒大綻,神一般的目光,斜睨著樂菱,良久,突然開口,魅聲撒嬌:“討厭!幹嘛又破壞人家精心佈置的計劃嘛。”
衆神愕然。衆生仍癡迷,如聞天音,不知其意。
“玩夠了就回去吧,你不該待在這裡。”樂菱心中憋悶,無情地回到。不是她想如此無情,她更想無情地滅殺這廝,然卻無法傷到他,揭穿他的真面目也無法,最高限度只能破壞他,趕他走。
“走前也須受我一擊,我可以用神鷹王族的信譽向你保證,你逃不開。”鷹緬銀翼輕動,磁性乾淨的聲音,悠悠地說到。
五色神王光,熠熠生輝,也有同樣的保證。銀、白、紅、青、紫,映在露西芬雪白的神光上,煞是美輪美奐,卻隱含暴虐的強大殺氣,此刻就算真神在此,也不敢說不懼。
露西芬面色一變,他當然相信神鷹一擊現在的威力。然露西芬是何許人,他展翼一笑。貓眼美目,一隻碧一隻藍。溫柔回望樂菱:“菱兒,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幻象閃過,樂菱震驚地看著他:“你……天意?”旋即拒絕相信:“不可能!”露西芬怎麼可能是天意哥哥,……是不是是不是,腦子有點亂。
露西芬輕舒玉臂。露出臂上一淡紫色傷痕,那是一個咬痕。咬痕可以僞裝,但形狀和位置……不能。前世的記憶……
露西芬空間裡的建築,天意的建築設計……
天意哥哥想我死?樂菱不及悲痛。然無比堅定的信念卻坍塌。
“不,你別信非斯的話。……十字軍東征時,我將去找回你。但那會是在另一個空間,我會令它重現。”露西芬如知她此時心思,美豔地笑著,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無恥地消失。留下一朵雪花狀的雲,漸漸若霧,漸漸消散。也許他亦神力迴歸,可讓時光倒流,重現毀滅了的世界。
那個炸了樂菱。也炸了天意的世界。
“你不必如此。……我不會再輪迴。”樂菱搖了搖頭,輕聲說到。
過去已然過去。何須論它孰是孰非。心若不願回,時光之神也有做不到的事。
踏著薄霧,鷹緬和樂菱十指相扣,來到皇陵,將一把軒轅神劍和半瓶軒轅神血,陪葬給了軒轅宇,祖神不可欺,這樣也算完成了軒轅祖神的使命。
聖鱉使使命完成,中天帝國萬民歡騰,彌羅神界新紀元將啓,彌羅帝國新皇將誕生。
“這是我唯一的條件,否則請恕寒俊不能登基。何況萬民歸心,也需一個名分。”白寒俊垂下眼目,卻異常堅定地說到。玉兒欠他的,只有一次機會能討要,錯過便不再可能。
魚腸不繼位,昊天不稱王,彌羅神界衆神衆仙公推白寒俊爲彌羅帝國新皇,而其實墨師一開始的目標,也是這樣,他不是要白寒俊做白門掌門,而是把他當人皇在培養,白門弟子,亦皆可治世。
人皇要有一顆仁厚的心,海一樣的胸襟,曠世才華。
貝貝貝因爲某個原因,也是無比雀躍,雙手雙腳贊成。黃金龍脫困,飛昇而去。從此龍魂不再被封印,皇位,有德者居之。帝國之上,還有一位大悲天龍,但他不受拘束,不會入龍庭玉璧。
貝貝貝自願讓白寒俊在他的功德碑上留下德名,揹負一世,萬世。
但是他卻不肯,白寒俊他不肯。他要一個婚禮,哪怕只是名義上的婚禮。溫潤公子也有他的堅持:“伶兒既然公開承認了你過去的身份,那麼便請完成你我之間的婚約,人無信不立,人皇更要堅守。寒俊這一生,只願娶你一人。”
樂菱有點慌亂,但不茫然。她知道白寒俊只要一個名分,可是……
“抱歉寒俊……”永遠只能如此回的話。
“就這樣辦吧。別讓你的臣民等太久,國不可一日無君。”鷹緬忽然開口說到,靜靜看向白寒俊。白寒俊是他表弟,他亦知他心結所在。而神鷹王子,又何曾在乎過名譽,名譽拘身且拘心。
樂菱眼神一朦朧,一語道破:“你們都是壞人。”
只有白寒俊是傻子,甘願被拘。然一個問君公主,還不夠名分嗎?放掉問君,方氏一族也是作了無比艱難的決定。方擎南雖已老,卻依然赤膽忠心,國棄我我不棄國。
人族處處無情,處處也有情。情花開時,血落滿心。
殺一個問君容易,但殺前朝對軒轅皇族的忠心不易。姑爺上位,也需有憑有據。
而問君即使沒出賣背後指使者,樂菱也知那人是誰,如何處理那人,就看白寒俊登基後的第一刀劈誰。那人和南炎聯盟那聖虎的關係密不可分,白寒俊早已知,曾經的滿目憔悴和送去的那副畫,也讓樂菱明白了,這也是她離開南炎聯盟出走的原因之一。
白寒俊送去聖皇宮的,是一副戴著盤笠面紗的玉兒畫像,畫上有三人,同遊太古湖。聖虎見畫,因此終止了辟穀鬧劇。白寒俊不想她再死,樂菱也不想白寒俊再傷心,因此便選擇了離開。從此海闊天空,又是一番天地。
吳維因何滿身是梅,聖虎因何畏懼盤笠面紗,這之間的關係不難猜想。然而他們的故事。只是他們的事,樂菱已不想再關心。露西芬換個身體給白寒梅。當不是難事。
既往的恩恩怨怨,無須再提及。花開花落花再開,昨日梅花,譬如昨日死。
但是現在白寒俊卻不肯登基,竟不要問君公主。而要玉夢公主做他名義上的皇后。
此子尚未登基,便已生出霸心。許是他最後一次任性,許是纔開始任性。
然白寒俊在雞族的管理,早已展現了他治世的才華。翩翩佳公子。政如行雲,令若流水。足夠他囂張張狂,何況他還有一大助力。
彌羅帝國新龍庭上。媚王殿下伴駕而至。
“新朝伊始,百廢待興,秦城至霧霜城之間的沙漠,哪位文臣願去,哪位武將願往?”玉階前。英俊帥氣的左丞相蒙亮朗聲問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管丘麥等已歸老山林。
白門弟子,正是風華正茂時。不過前朝尚有可用遺臣,數目不少,年紀也不老。
新皇登基不治水。治沙。
“這……大漠之地太荒涼。”文臣搖頭,紛紛嘆之。
“是啊。沙夢狼也極難對付。”武將點頭,亦皆畏之。
然則蒙亮清了清嗓音,微笑移目看向媚王殿下。借力,蒙大丞相之師門慣技。
如蘭君子,風姿綽約,媚行天下,目光徐徐掃過龍庭,掃過杜子望,掃過晏子仰,掃過公孫子魚,掃過孔方阿堵,掃過萬臣。
隨後一干文臣,一干武將如中魔咒:“臣等……願往。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龍座上,新人皇白寒俊微笑點頭,“準。”
大國很難治嗎?不覺得。雞族神殿時,尚需白大公子披星戴月,親自伏案批文,爲傻乎乎的雞族忙前忙後。而龍庭萬臣人精,閒著也是閒著,哪能光說話不幹活。
丞相,又哪能不鞠躬盡瘁?何況他是師兄,不累他累誰?話說右相還有蒙哥蒙叔。
待得來年春暖花開時,人皇巡遊天下去。
南炎聯盟也應勢改爲了彌羅聯盟,赤州城中心城天地廣場上,一神王對一神王。
“露西芬已去,你何時走?”象印問狼獨孤。
狼獨孤面不改色:“印王兄別忘了,你老婆兒子是誰保下的。”與蒼茫神界修士一場血戰,依然不負承諾,保了假聖虎的命,雖然是對露西芬的承諾,但兒子卻是你象印的。
“兩碼事,本王再疼愛她們,但也不可能爲了她們忘了祖宗。”象大王子難得地發了狠話,不過依舊溫言細語,碧玉手杖,輕敲掌心。他已用慣這玉手杖,忘了那把千年摺扇。血的教訓,要永遠記住,千年摺扇便是祭品。
狼獨孤目光閃爍,倔強地回到:“老祖們還健在,……本王可去極西找他們,接他們回來。”
象印點點頭,淡然說到:“不錯,本王到忘了,你還可以當犬用。”
我忍。狼獨孤憤怒地暗恨。但狼族要去往北地,找他們那鬼祟傳承天壇,仍須彌羅帝國的路批。此後往返彌羅帝國也不知會有幾多回,而這幫傢伙,一定不會讓狼族輕易通過。
“能不能……”
“不能。有種自己去送。”
狼獨孤剛掏出一物,剛問出口,象印立馬便斷然拒絕。那是老狼那枝不死玫瑰,不送到神鸚鵡王手裡,他還不死心。他也未嘗不是想,以此再求情。
見狼獨孤愣在當地,象印繼續優雅地說到:“並且我警告你,送去便是你的死期。若非我替你求情,伶王殿下不介意用血月兄弟換了你和你父祖,他們也已是神狼王,想必狼族此後不缺神王。找老祖之事,因此也無須你費心。你們趕快遷徙去吧,雪地和草原都歸你們隨便住,往後或北或南也隨你們通行,但以後就別再到彌羅聯盟來,我們從此以後也別再見面了。”
狼獨孤聞言不由一陣頹喪,那麼就是說,狼族就這樣被彌羅聯盟永遠掃地出門了?
不過神狼王也無所謂,生於孤獨,死亦孤傲。
未知狼族何時大遷徙,東海之萬龜羣島已迴歸寧靜,美麗的花島花海上空懸停著海市蜃樓般夢幻炫目的神龍島。
蒼茫神界傳送陣,也留了下來。餘下幾萬蒼茫神界的修士俘虜。被神龍島護衛和龍鰲武士客氣地遣返回界。
“普通峰主,何掌門走好。回去時……當心被雷劈,回去後……重整山門吧。歡迎你們以後再來彌羅神界遊玩,本界對你們的煉丹煉器術,還是比較滿意。”風神俊逸的青蚨太子傲慢地微笑說到。想到此次收繳的無數靈藥法寶,自是意有所指。鷹緬這傢伙。想法也的確不錯,既然彌羅神界門戶已開,便繼續開著吧。本太子自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待修爲提高後。再去找他決鬥不遲。
而雷擊蒼茫神界,也就他纔想得出,做得出。青蚨不得不佩服。他可不敢保證自己比雷逃得快。而顯然,將來無論任何神界敢來犯彌羅,也必遭雷擊全境。
蒼茫神界的普通峰主和何掌門拱了拱手,臉色難看地飛入了傳送陣。
傳送陣中,蒼茫神界仙人們心想。瘋了纔會再來彌羅神界。你們這彌羅神界人族連元陽都搶,獸族反騎仙人……,那個神鷹王不再來雷劈蒼茫神界已是萬幸,誰敢再來惹他?
有人還想起了彌羅神界的宣言,犯我彌羅神界者。雖遠必搶。
據說還是彌羅神界的大悲天龍心存慈念,改了一個字。而一開始,那神鸚鵡王說的是雖遠必誅。
不過既然神界開了,必然還是有人會來。而且有心人還發現,澤西先生之所以改那個字,也並非慈悲爲懷,而是因五石城風靡之手談仙道,修爲低的修不下去時,只能靠搶才能繼續維持修行……
所以彌羅神界當然歡迎外界修士來玩,因爲如此他們纔有得搶。
彌羅神界前景未知如何,讓我們把視線轉到最後一處。
極南仙宮傳送陣外,迎面方見滿目層疊的蒼翠,便聞一聲虎嘯,驚破古老山林的寂靜。
樂菱俏立當地,不由一陣無語,這個歡迎式,可不怎麼的。
移目卻見於菟熙和阿格布抱著兩個孩子神采奕奕地迎上前來,樂菱方纔暗暗放下,原來不是他,許是別的虎族人。不過都變成野人了嗎?
“蟒泰和猴越沒回來?”於菟熙已將此界當家,看向樂菱身後,奇怪地問道。
樂菱笑著和阿格布輕輕作了一擁抱,阿格布左手是虎仔,右手是小媚裡,或小白寒俊。異常漂亮的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可惜不能爲他們指婚。
他們也還太小,尚去不了彌羅神界,除非放在空間法寶裡帶出去,但卻沒這必要。
這裡是獸族的仙林神界,多爲原種獸,不能讓人族進入,也不需要城鎮城邦,只要自在生長就好。原種獸不滅,人族便也不會滅。
這裡纔是萬族的祖神地。
而養在此地的勇猛化形獸,也是一把守界神劍,隨時可出擊。養劍不是爲了殺人,而是止殺。可以不用時,只需懸在彌羅神界頭頂。
劍不一定出鞘,但出鞘必奪命。
“蟒泰和猴越在五石城玩得樂不思歸,叫也不肯走,恐怕是打算當城主了。”和孩子們親熱後,樂菱纔回於菟熙的話。心下且琢磨,五石城是不是應更名爲賭城纔對?彌羅神界貌似也應改爲彌羅賭界……
玩吧玩吧,自由自在的神界,有什麼不好?何須用發展觀去困擾神仙……
“豈有此理,這幾個傢伙連老祖都不要了?”於菟熙聞言忿然道。難道要讓自己一人去接老祖?
緊接著,不待他花開正義,樂菱字斟句酌地問道:“聽說你把芍山門的一幫仙女都……騎了?”這個傳聞傳得很深很廣很驚人,不過她是聽蟒泰說的,蟒泰是聽猴越說的,猴越是聽猴屬侍衛說的,猴屬侍衛是聽……
“沒有的事。是那些仙子不經嚇,嚇得說胡話了。……我說你身爲本王的王妃,難道還不知,本王會是那樣的人嗎?憑她們還不配本王臨幸。”於菟熙及時打斷樂菱的思路,滿不在乎地傲然否認道。
誰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樂菱依然腹誹,移目阿格布。
阿格布臨風微笑,古老的森林,風也是綠色的,阿格布是紅色,抱著一雙孩子,非常地耀目豔美。帶孩子的母親,勝過天上人間最美的人。
而樂菱也當然不會認爲阿格佈會介意於菟熙稱呼她什麼王妃不王妃,正如鷹緬不介意她和白寒俊……
“他呢?”樂菱看向於菟熙,略帶羞澀地問道。與白寒俊繁瑣的婚禮完畢後,她便匆匆返回極南仙宮,首度踏上了萬族祖神地,但卻沒看到他。
於菟熙聞言臉色一沉,默然良久之後,感傷地望向北方,緩緩開口:“緬王兄……破界飛昇了。以後看他只能看……北辰星。不過我以後會一直陪著你看……”他難過地說到。
樂菱愕然,臉色瞬間慘變如雪,許久,哽咽在心:“所以……他才答應我與寒俊……所以,他連告別都不……所以……所以……”淚珠不停地滑落,打溼了面前的青青草地。
“於菟熙,你找死是嗎?”乾淨磁性的聲音傳來。
是幻聽。樂菱心碎茫然地尋去,連於菟熙何時帶著阿格布和兩個孩子隱形了都不知。
銀光中,鷹緬走到樂菱面前,伸手輕柔地抹去她臉上的淚珠:“菱兒,……相思珠還在嗎?”
樂菱茫然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鷹緬,慢慢取出兩粒珠子。鼻翼間的迷迭香依然令她心酸,不真實的感覺。還是幻覺嗎?
不關己則罷,關己則亂。
白光閃過,鷹緬帶著樂菱又進了相思神淚空間。原來此珠要相對而開,而樂菱一直不曾如此做。
相思神淚中,開滿銀藍色的玫瑰。
那是鷹緬曾對樂菱做出過的承諾。在那玫瑰園中,聽完藍色妖姬的故事後,鷹緬對那時的玉兒講道:“我永遠相信你。”
永遠相信你,你若也信我,怎會苦自己。
——全文終——
忍不住的話:能堅持寫完,我已很滿足,因爲我完成了最初對自己的承諾。並且此行有你們相伴,也非常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