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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連數日,陸漠北陪著顧鬆柯練太極,吃飯,接他下班·····直到後來,顧鬆柯下班後很自然地坐在了陸漠北車上,手一擡陸漠北便遞上他喜歡的溫熱的蜂蜜柚子茶,陸漠北一臉寵溺地看著專心喝水的顧鬆柯,大概被愛的人都是祖宗。

顧鬆柯向來心大,日子一久也覺得不對勁,其一是陸漠北難道就不用上班嗎?其二是李沐陽每次看到自己面色哀怨欲言又止,顧鬆柯並不是好奇心強的人,別人不說他便也不問。

他習慣了失眠,五年來幾乎見過了C市每個凌晨的樣子,月色皎潔,星斗漫天,雷霆乍驚,還是暴雨傾盆,陰雲密佈,他幾乎都見了,但自從陸漠北來了C市,他睡得早了些,安穩得像歸巢的鳥。

半夜驚醒,突覺身邊有人,顧鬆柯一身冷汗。

這個賊也太奇怪了,坐在他的牀頭,還握住他的手,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臉,動作輕柔地像對待一珍寶。

半響,顧鬆柯看著他沒有下一步動作,"陸漠北,你握得我手麻了。”

陸漠北一個激靈站了起來,顧鬆柯打開牀頭燈,看著陸漠北一米八多的大個子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衝自己樂,覺得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顧鬆柯懶洋洋地靠在那裡衝陸漠北招手,“你怎麼過來的?”

陸漠北順從地坐在牀上,指著打開的窗說“爬窗。”

顧鬆柯又不淡定了,一拳頭揮了過去“陸漠北你不會敲門麼!你不要命了!”顧鬆柯氣結,這是四樓啊,被抓進派出所是小事,萬一摔下去了後果不堪設想。

陸漠北捂著臉也委屈了,“我就是突然想看你一眼。”

“你明天看不成麼?今天又不是沒見過”。顧鬆柯臉紅了。

“我就是覺得不踏實,找了五年,突然間找到了,感覺就像做夢一樣,以前也做過這樣的夢,後來我醒了。其實是夢也好,我就是怕自個兒醒了。”陸漠北定定地看著顧鬆柯,眼裡盡是酸澀的情緒。

陸漠北毫無邏輯毫無緣由的話讓顧鬆柯動容,他卻沒辦法給陸漠北一個答覆,甚至一個擁抱。刻骨銘心的背叛,他怕舊情復燃後重蹈覆轍的結果,怕自己自作多情後自取其辱的下場,怕自己的感情再次淪爲被人褻玩的笑柄。

五年啊,形形**的人從他面前走過,真心假意的話聽了太多太多,他本不喜與人打交道,一旦交付真心便對人毫不設防,他遇到過所謂朋友,一面舌燦如花,一面背裡刺刀。哪句真哪句假,他都不敢信了。

顧鬆柯下牀從抽屜裡拿出備用鑰匙,遞給陸漠北。

“這是鑰匙,想來就來吧,但不能在我睡覺的時候過來。”

陸漠北春風滿面,又是一個新的里程碑。

“這怎麼好意思呢?”

“不要拉倒。”顧鬆柯作勢要拿回來。

“沒有,小柯你早點睡,晚安。”說完搶過鑰匙一溜煙跑出了臥室。

顧鬆柯上牀準備睡覺,陸漠北敲敲門又走了進來,一臉鎮定地上牀躺好。

“長夜漫漫,一個人我也睡不著,小柯我給你講故事吧”陸漠北眼睛珵亮。

顧鬆柯嘴角不自然地抽搐,想看看陸漠北又作什麼妖,便往裡挪挪。

陸漠北從背後掏出一本安徒生童話,顧鬆柯也沒有反駁,就閉上眼聽。陸漠北嗓音低沉輕柔,像哄一個頑劣的孩子,顧鬆柯嘴角噙笑,和著聲音入眠。

陸漠北和衣躺在他身邊,睫毛輕顫,最終也沉沉睡去。

顧鬆柯第二天起牀看著陸漠北一隻黑眼圈心裡好笑卻又不好意思,也就任他在自己家“胡作非爲”,並且顧鬆柯平時工作很忙,這個月要做報表,通常一回來就直奔書房,對於家裡多了雙棉拖,榨汁機還有一些小玩意兒的也並未多在意。

直至有一天,他發現自己的臥室完全變了樣,出來後發現自己家的沙發也換了,要不是看見陸漠北正坐在沙發上吃著沙拉看新聞,他以爲自己走錯了門。

陸漠北見他走過來,順手塞他嘴裡一塊蘋果,“小柯,快來,我瞅著奧巴馬這廝也忒不厚道了。”

顧鬆柯看他正興奮便也沒說什麼,坐在沙發上準備等節目結束和陸漠北談談。

陸漠北一直在瞅著電視,不時往顧鬆柯嘴裡塞著水果,顧鬆柯覺得沒意思便拿過遙控器準備換個節目。

陸漠北一看,不答應了,兩個人便搶了起來。陸漠北力氣較大便拿過遙控器,顧鬆柯便往他身上撲過來,作勢要搶,陸漠北一看這架勢,也不推開,便把遙控器塞到褲子裡,兩隻手拽著褲子大喊,“客官不可以!”一臉貞潔烈婦的面容,眼裡露出促狹的笑意。

顧鬆柯來不及收手,一下子壓在陸漠北上方,臉色通紅。

“陸漠北,你也太無恥了,比奧巴馬都無恥!”顧鬆柯忿忿地爬下來,準備去衛生間洗臉。

陸漠北見顧鬆柯去衛生間又是一樂,尖細著聲音“客官,別老是找五姑娘,對身體不好,奴家,奴家可以委屈一下,爲您效勞的。”

顧鬆柯臉直接綠了,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廝這麼不要臉呢,呸,以前也不要臉,幾年不見,功力又有所提升。

顧鬆柯低頭看到了洗漱臺上的兩隻情侶杯,上面貼著陸漠北和自己的照片,頓時一愣。

陸漠北靠在門上,“依臣妾之見,這是一場持久戰役,故臣妾把洗漱用具移至宮中。殿下,待臣妾看完電視就來侍寢!”說完作嫵媚狀,遁去客廳。

顧鬆柯摸著杯子上陸漠北的照片一個人嘴角輕揚,陸漠北總是在口頭上佔盡便宜,卻從未有過什麼實質上的行動。

陸漠北靠在沙發上,顧鬆柯什麼樣的人他清楚地像掌心裡的指紋,對感情遲鈍得像個傻子,說情商爲零都有些擡舉的意味,他只有主動點,讓顧鬆柯感受不到傷害與疼痛,像蠟燭一樣的存在,或許他才能從龜殼裡爬出來吧。

歲月很長,沒關係,顧鬆柯,我們有大把的時間來挽回和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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