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漠北真的在C市給他佈置了一場婚禮,當一整套意大利高級定製手工西裝遞到他手上時,顧鬆柯還是震驚了。陸漠北淡定地告訴他,場地,酒店,整個流程和細節他都弄得七七八八了,就差賓客名單沒有弄好時,顧鬆柯抽了抽嘴角,這也太快了。
“不快了,我都等了十年了。”陸漠北笑道。
顧鬆柯把賓客名單整理了一下,一一認真挑選,寫下請柬,陸漠北看了看擡起頭問“爲什麼不讓我邀請公司裡的人,爲什麼你那邊人多,顧鬆柯,你這也太自私了,我就可以邀請我幾個兄弟,證明你孃家人多麼?”
顧鬆柯低頭寫請柬,“不是,在C市辦婚禮機票錢是我們出,酒店錢也是我們出,所以你那邊少來點人,節省經費。”
“我來出,老子好不容易結次婚。”陸漠北怒了。
“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麼?”顧鬆柯挑眉。“老公,別鬧了,下次在A市吃飯,我們請總可以了吧。”
陸漠北像被順毛的獸,“好的,老婆”說完在顧鬆柯脣上落下一吻,得意地奮筆寫請柬。
顧鬆柯到達婚禮現場時還是被嚇了一跳,他以爲來的人會是賓客名單上的一半或者更少,可是幾乎都來了,他遠遠看著在人羣中彬彬有禮地應付賓客的陸漠北,和他一樣的裝束,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胸前是一朵嬌豔的紅玫瑰。
陸漠北笑著走了過來,牧師站到了臺上,“OK”場上音樂聲變換。
陸漠北拉住他的手,沿著紅毯一步一步走過去。
顧鬆柯握緊他的手,陸漠北,我能陪你的這段路還是太短。
他回過頭,臺下的陸媽竟然也在場,顧子丹對他揮著手,李沐陽看著他眼裡盡是擔憂。臺下的很多人顧鬆柯都認識,幾乎都是他的同事,剩餘的是陸漠北從小穿褲衩就一起玩的兄弟,他寫的名單,無非是爲了發生什麼事都給陸漠北留有餘地,他什麼都沒有,除了陸漠北失去什麼也無所謂,可陸漠北不一樣,他什麼也不能失去,而且,什麼也不會失去。
陸漠北看著他,笑得甜蜜,露出一口潔白的牙。
“John,Thank you, Some words ,I want to say by myself.”陸漠北深情地看著顧鬆柯。
顧鬆柯看著他,好奇他接下來的話。
陸漠北拉著顧鬆柯的手,面向臺下。
“諸位,很感激大家的出席,和你們一樣,關於我喜歡他這事,我也挺意外的,我從來沒想過會遇見他,但我遇見了,我從來也沒想過會愛上他,但我的確愛了,我這南牆是撞了,丟了的心也撿不回來了。”他轉過頭看顧鬆柯微低的頭,以爲他是害羞了。
“我這小半輩子,行了萬里路途,見過朝陽,見過落日,見過海風呼嘯,見過巴山夜雨,可是那些都不如你。我聽了阿丹告訴我的你的一些經歷,乖,以後我來寵你,風大我來頂,受委屈了跟我說,開心不開心的都告訴我,我會帶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你只要需要我就會出現,我的懷抱永遠爲你打開。在我心裡,我們攜手並肩走了十年,風風雨雨,摸爬滾打總算走到這裡。顧鬆柯,你百種樣子,我百種喜歡,縱使生老病死醜,別怕,我都陪著你,我這一生遷就忍讓忠於你是我給你的聘禮。”
陸漠北低沉沙啞的嗓音,深情又堅毅,把場上氣氛推向gao chao,臺上一些感性的賓客紅了眼眶,話音剛落,掌聲如潮。
“OK,陸先生,顧先生,·····For better ,for worse,for richer,for poor,for health,for disease·····你可願同你面前這個深愛你的男人一同度過?”牧師手捧十字架,面容虔誠。
“我願意”陸漠北看著顧鬆柯,眼裡的深情濃郁醇厚如美酒。
顧鬆柯一直低著頭,看著陸漠北衣服上的鈕釦,左手絞著衣服的下襬。
陸漠北對他的感情他知道,這輩子也就他受得了自己忽晴忽雨的脾氣,也就他能這般隱忍又堅韌得愛著自己。突然覺得陸漠北太壞了,把自己寵的覺得這輩子都不會有人這麼愛自己,陸漠北啊,我就信你的邪!
顧鬆柯久久未迴應,陸漠北揉了揉他的頭髮。
“小柯,大喜的日子發什麼呆啊?”
顧鬆柯轉過身,面對臺下的賓客。
“對不起,我不能,我來到C市已有五年,我很感激陸漠北的愛護,但我們身處兩地,我的孤寂與痛苦是沐陽陪我度過,對不起。”他鞠躬致歉,優雅從容。
“小柯”陸漠北抓住他的胳膊,眼裡的不可置信與傷痛,讓人不忍再多看一眼。
“小柯,我愛你。”李沐陽不顧驚訝的衆人,走上臺,緊擁住顧鬆柯。
陸媽看著臺上滿臉苦痛的兒子,衝上去,一把扯開深情相擁的兩人,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顧鬆柯臉上。
“顧鬆柯,我們陸家可曾有一點對不起你,你可知陸漠北爲這個婚禮付出了多少心血?狼心狗肺的傢伙!”陸媽憤怒的眼裡似要冒出火來。
顧鬆柯看了看臺下呆若木雞的衆人,轉身一字一頓地對陸漠北說,“不愛,僅此而已。”接著附在陸漠北耳邊輕聲說,“現在,有沒有嚐到背叛的味道,像五年前的我一樣,被扒光衣服放到衆人面前一樣的恥辱感,就像一個笑話一樣。”
陸漠北看著他,慢慢鬆開手,對面的愛人笑得妖冶刺眼,這樣的顧鬆柯讓他害怕。 有些東西像指間沙,他無論用怎樣的姿態都抓不住。
顧鬆柯,我用盡全身力氣,不顧一切,流著血來到你身邊,你就這樣地微笑著捅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