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過後,三個人窩在沙發上看聯歡晚會,顧鬆柯賴在顧子丹身邊討要紅包,乖巧得像大型寵物,顧子丹無語,你丫一個月工資都要是我年薪那麼多了,我一個人養家餬口容易麼?索性一巴掌揮到顧鬆柯頭上。打打鬧鬧玩到凌晨,就一起在顧鬆柯家裡休息了。
顧鬆柯倒了杯牛奶,趴在陽臺上。看到C市難得的好天氣,滿天星斗像黑色綢緞上的碎鑽一樣明亮迷人,遠方還有點點菸火,不時傳來響聲。
這時陸漠北的電話來了,陸漠北絮絮叨叨得像個老奶奶一樣,顧鬆柯彎著嘴角“嗯嗯”地答應著,心臟裡那空曠的一隅被陸漠北低沉輕柔的嗓音充盈了一般的感覺。
這城市的夜景或許和愛的人一起看纔會有歸屬感,不然,或繁華或破敗,它也只是一座孤城。
離上班還有幾天假期,顧鬆柯每天窩在家裡上網打遊戲,偶爾出門去超市或者書城,過著悠閒懶散的生活。
從書城回到小區就看到在單元樓下徘徊的Mary。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刻骨銘心的記憶,對於Mary,顧鬆柯沒有那些或憎恨的情緒,但還是隻一眼便認出來人,或許她和五年前一樣沒有什麼較大的變化。
“你好,我是Mary。”Mary一身Prada套裝,妝容精緻,款款而來。
“顧鬆柯”
“顧先生,能一起喝杯咖啡麼?”Mary輕撫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髮絲。
“好。”
來到附近的咖啡廳,Mary一路優雅得體的笑容,顧鬆柯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癱臉。
服務生端來咖啡後,Mary才收回悄悄地細細打量的目光,開口講明她的來意,蜜色嘴脣輕吐,卻是字字誅心一般。
“顧先生,或許我和陸漠北比你想象得認識得更早一些”。
冬日裡微暖的陽光透過玻璃斜斜映在顧鬆柯身上,褐色的發在陽光下反射出柔軟的光,顧鬆柯坐在對面靜靜地聽著Mary的語句,眼底從容,整個人像靜止的畫。
“我比陸漠北高了兩屆,在他大二時我便認識他,只是後來沒想到我們竟進了一個公司,他爲人幽默風趣,行事穩重,在公司裡似乎和每個人交情都不錯。後來,我就要去任職亞太地區經理,那一夜他喝了很多酒,他在牀上,很MAN”。Mary挑挑眉。
顧鬆柯眼睛微瞇,仍然安靜地坐在一旁。
“我本來想這一夜過後就離開,可是我又改了主意,我知道他有個戀人,然後就把拍好的照片寄了過去。想著再不濟的結果也就是朋友也沒得做,沒想到過後,他竟然完全不記得這件事,而小柯你也沒有告訴他這些。然後就知道你一聲不響地走了,之後他註冊了公司,我也辭職陪他奮鬥了五年,不,這是第六個年頭了。”Mary扯脣一笑,眼睛裡充斥滿挑釁的意味。
“噢,你要我來就是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我還以爲你會說出些更勁爆的消息,比如,你在那夜後懷孕了,然後你爲陸漠北生了個孩子什麼的惡俗八點檔之類。”顧鬆柯勾起嘴角,戲謔地笑著。
“你不介意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五年之久,還真是心胸寬廣。”
顧鬆柯低頭斂下黯然的情緒。
“在一起?你們在一起的估計也就那一夜吧”看到Mary羞憤的表情,顧鬆柯低頭喝了口咖啡,還真是讓自己猜對了。
“五年啊,不是五天,五個星期也不是五個月,連個年富力強的男人的心你都抓不住,Mary小姐,你知道的陸漠北也不是ED,你覺得問題在哪?”顧鬆柯饒有興趣的眼光在Mary身上徘徊。
“顧先生,我倒是覺得接下來的故事我們才應該拭目以待。”Mary拎起包離開,微微凌亂的步伐終是露出異樣的情緒。
顧鬆柯卻是不放在心上,所以也並不知Mary改變主意拍下照片的原因是陸漠北在那夜叫著的人是小柯。
顧鬆柯從包裡掏出在書城裡買的書,和著一杯咖啡安靜地享受著午後安逸的時光。
過去啊,陸漠北是曾讓他失望流淚,儘管這樣,陸漠北再次出現,他還是走過去毫不遲疑地選擇了牽住陸漠北的手,或許啊,陸漠北和那些殘破不堪入目的過去就像玻璃杯裡滾燙的白開水,開始灼熱感強烈,慢慢手心開始適應,白開水漸漸涼了,也許杯壁的熱感還存在,可是被燙的麻木後已經感覺不到了。
蛇不會對它褪下的皮產生眷戀,就像我們,也不該被過去牽絆太久躊躇不前,這道傷都五年了,也該癒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