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五、你有這樣的權(quán)利

艾仁“嘖嘖”乾笑兩聲，擡手在夜無痕的嘴角輕輕地蹭拭了兩下，象徵性地勸慰道：“義父大人，你怎麼還這麼大的脾氣，這樣下去那可是要傷身子的？”

夜無痕被他奚落，反而漸漸地冷靜下來，他盯著艾仁問道：“你是怎麼給我下毒的？”

“義父，我的能耐都是你教的，你怎麼還會不知道我是怎麼給你下毒的呢？你是在故意考我嗎？”艾仁皮笑肉不笑地望著夜無痕的臉，挪揄道。

“安神香？”夜無痕挑眉問道。

艾仁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用嘲諷的語氣讚道：“聰明。”

“可是，那的確只是安神香，爲(wèi)什麼能讓人中毒？”夜無痕皺眉問道，心中的好奇勝過了憤怒。

艾仁臉上的得意之情更甚，陰笑道：“那的確是安神香，只對人的身體有好處。”說到這兒，他有意地停下來，果然在夜無痕的臉上看到了焦急之情，他又故意停頓了一會兒，見夜無痕沒有追問，這才又自顧說道：“只不過，安神香沒毒，可是我卻研製出一種功效比原來大兩倍的安神香，除了安神之外，還可以讓人進(jìn)入深層的睡眠，而它的色、香、味，卻都與原來的一般無二，所以你察覺不出來。”

“你的確聰明。”夜無痕語氣平淡地讚道，他的這句稱讚倒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並沒有諷刺的意味。

艾仁更是得意，冷笑道：“怎麼，後悔與我爲(wèi)敵了？”

“不，是慶幸，你這樣的人，如果真的學(xué)到了我所有的本領(lǐng)，一定會荼毒蒼生的。”夜無痕的語氣依然平淡，似乎早已經(jīng)忘了自身的處境。

艾仁醜陋的臉，變得更加扭曲了，他怒視著一臉淡然的夜無痕，恨恨地譏諷道：“你堂堂的獸靈人君，還會怕荼毒蒼生，真是天大的笑話。”

“哼，連我這樣的大魔頭，都看不慣你的所作所爲(wèi)，你想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夜無痕冷嗤道。

“我是什麼人，不必你來操心，你還是擔(dān)心你自己吧。”艾仁冷哼道，眼中閃過陰毒的冷光，“我給你一個時辰的考慮時間，如果你不把你的‘洗髓神功’和‘獸靈掌’的秘籍交給我，我就會讓你嚐盡生不如死的折磨。”

“終於露出你的本性了？”夜無痕嘲諷道，“只可惜，我早就知道你的野心，所以這兩本秘籍，你這輩子都別妄想得到了。”

艾仁眼中閃動著兇殘的冷焰，惡狠狠地逼近夜無痕道：“你這是自找苦吃，可怨不得我。”說著，他的手指在夜無痕的身上點了一點，頓時，夜無痕感覺到周身彷彿都在被毒蟲噬咬一般，痛得他全身痙攣，恨不得立即死去，以解脫這種非人的折磨。然而，他卻咬牙忍著，沒有吭一聲。

艾仁饒有興味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伸手在他的肩上比了個砍折的動作，陰陽怪氣地威脅道：“你說，如果我要是從這裡開始，把你全身的每一處骨縫都釘上一根蝕骨釘，你說會怎麼樣？”

“畜生，你會遭到報應(yīng)的。”夜無痕的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顫抖。

“是嗎？那我們就看誰先遭報應(yīng)好了。”艾仁不以爲(wèi)意地冷笑道，眼底閃過嗜血的兇殘。

“記住，你只有一個時辰的機(jī)會。”艾仁一邊往外走，一邊冷冷地拋下這句威脅。

艾仁走出關(guān)押夜無痕的牢房，迎面正碰上阿笙，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找到飄香雪了嗎？”

“沒有，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地窟了。”阿笙態(tài)度恭謹(jǐn)?shù)卮鹬樕蠀s沒有那種諂媚的奴才相。

“離開了？”艾仁有些驚訝自語，旋即面露殺機(jī)地分析道，“看來，他一定是找來了，你們給我嚴(yán)密監(jiān)視著，千萬不能讓他找到夜無痕和小姐。”

“是。”阿笙恭敬地答著。

“還有，”艾仁不放心地囑咐著，“那兩本秘籍還沒有得到，折磨那老傢伙的手段要有點分寸，千萬別讓他死了。”

“是。”阿笙再次恭敬答著。

艾仁淡淡地拋下一句：“我去看看小姐。”便離開了這裡，阿笙在他離開之後，閃身進(jìn)了牢房。

水竹獨自呆在艾仁給她安排的新住所，心裡卻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明明那天那個叫阿笙的僕人告訴自己，說已經(jīng)有了飄香雪的消息，可是到了這裡之後，卻又說消息有誤，他們要暫時停留在這裡，繼續(xù)打探消息。

她雖然不是善於使用心機(jī)之人，但卻也是冰雪聰明之人，隱隱地，她感覺到不對勁，但是又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最終她決定，還是先離開這裡，再作打算。

所以，趁著中午大家都休息的時候，水竹悄悄地離開了她的房間，爲(wèi)了不被人發(fā)現(xiàn)，她是從窗口躍出的。

她房間的窗外是一個小型的花園，裡面種著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雖不名貴，倒也雅緻清幽，不過水竹卻無心觀賞，她只想儘快離開這裡，早點找到飄香雪。

很快，她便穿過了這座小小的花園，這才發(fā)現(xiàn)，花園的外面，竟然是一排下人房，爲(wèi)了避開被人發(fā)現(xiàn)的危險，水竹沒有直接過去，而是繞著花園的圍牆，想要找到一個可以順利逃出的出口。

就在她快要越過下人房的時候，兩條人影卻從下人房中閃出，水竹連忙閃身躲到了道邊的一棵垂柳之後。

兩條人影走近，水竹透過柳枝的縫隙看到，這是早上給自己送膳食的兩名女婢，相貌平平，卻乾淨(jìng)清爽。

水竹放下心來，只等著她們走過去，便離開。可是微風(fēng)中飄來的話語，卻引發(fā)了水竹的警惕。

“我們快點，如果有什麼差池，那可不得了。”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

“你爲(wèi)什麼那麼害怕。”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好奇地問道。

“你沒聽說嘛，先前伺候她的人，只因爲(wèi)她不好好地吃飯，就全都被少主殺了。”清脆的聲音帶著恐懼地說道。

“啊？……”

“啊什麼呀，我們快點去吧，如果她有什麼差池，我們也全都活不成了，弄不好還會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呢。所以我們必須趕在……”聲音漸行漸遠(yuǎn)，水竹已經(jīng)聽不清楚了，而且也無心再聽下去了。

水竹的腦海裡只隱隱響著那一句話：“你沒聽說嘛，先前伺候她的人，只因爲(wèi)她不好好地吃飯，就全都被少主殺了。”

自然而然地，水竹想到了爲(wèi)什麼給自己送飯的人一頓一換，難道她們真的都已經(jīng)因自己而死了嗎？水竹的心，莫名地絞痛著，一種強(qiáng)烈的壓抑感，憋悶得她喘不過氣來，想要逃離這裡的想法更爲(wèi)強(qiáng)烈了。

所以，水竹加快了逃離的步伐，幸好，她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一個出口，那是一個距離那排下人房，大約兩百米左右的圍牆上，有一個小小的角門，應(yīng)該是爲(wèi)方便下人出入而設(shè)置的，水竹立即飄身欺近，卻發(fā)現(xiàn)門是鎖著的，水竹略微猶豫了一下，便解下腰間的軟劍，暗運內(nèi)力，向門鎖斫去。

那門鎖很是普通，很容易便被斬落了，水竹心中一喜，想也不想，便伸手去拉。

“你要去哪兒？”艾仁的聲音在背後陰魂不散地響起。

水竹的手，僵在半空中，良久才收了回來，緩緩轉(zhuǎn)身，便看到了艾仁那張醜陋而猙獰的臉，在艾仁的身後，還站著剛纔說話的那兩名婢女。

“我應(yīng)該有離開的自由。”水竹的聲音有些冷。

艾仁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對自己的排斥和防備，眼中不易覺察的閃過一抹陰鷙，但他的聲音卻柔得能掐出水來：“你當(dāng)然有離開的自由，甚至你還有對我提任何要求的自由，只是你就這樣走了，是不想知道他的消息了嗎？”

“你已經(jīng)有他的消息了？”水竹忽略了他言語中的所有，只抓住了這最關(guān)鍵的一句。

艾仁露出了一個自負(fù)的笑容，安撫道：“雖然暫時還不能確定，但是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了。”

水竹聽到他又是這樣模棱兩可的話，心裡不覺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再次相信他。

艾仁看出了水竹的猶豫，便繼續(xù)誘惑道：“不是我不讓你離開，我只怕一旦有了消息，不知道該如何通知你。”

水竹的心徹底動搖了，終於無奈地道：“好，我先留下來，不過，三天之後，如果還沒有他的消息，我就會離開。”

“一切都隨你好了，只要你高興。”聲音極其溫柔，目光裡透著露骨的柔情。

然而，在他轉(zhuǎn)身面向身後的兩個婢女時，聲音與目光卻同時變得冰寒徹骨：“好好照顧小姐。”他冷聲吩咐道，如果不是看在她們發(fā)現(xiàn)及時，並及時地將消息傳遞給自己，從而及時地阻止了水竹離開的情面上，這兩個婢女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兩具僵硬的死屍了，因爲(wèi)水竹是在她們當(dāng)值的時候離開的。

兩個婢女聽到少主這樣的吩咐，知道自己逃過了這一劫，頓時激動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急忙應(yīng)諾道：“奴婢一定盡心盡力地照顧好小姐，請少主放心。”

她們的驚懼，讓水竹又聯(lián)想到自己先前所聽到的她們的談話，神色不由自主地黯淡下來。

艾仁敏銳地察覺到了水竹神色的變化，望向兩名婢女的眸色也隨之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