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厄那偉岸雄壯的身軀,輕輕的點點頭“那鋒刀與千日回到冥冢了麼?”
“報主上,已經回去了,上次冥冢結界破開時,鋒刀所在的位置恰好在旁邊,所以他先到達人間,不知主上對他是否滿意?”厄擡起頭,說話時臉上的疤痕如同一條蟲子般蠕動,令人觸目驚心。
“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沒有正面回答厄的話,本鋒刀在極樂寺的所作所爲我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但當我拿回屬於自己的記憶後,忽然發現自己的秉性變得有些殘虐,一想到當初破冥冢失敗後,鋒刀欲殺我的情況,我便心生怒氣,想剁碎他!
我剛剛回答完厄的話,眉毛突然一挑,只見千夜的身體緩緩坐了起來,迷茫著望向四周,當她看到我的一剎那,面容掛起了驚愕,但又看到我面前的四人,嘴角掠過一絲笑意,張開臂膀衝著我示意了一下。
我低聲淡淡道:“你們四人不要回頭。”
“是,主上!”
我跨過他們的旁邊,走到水晶棺破碎的位置,攔腰將千夜抱起,她的身下一襲“紫蟒纏鳳袍”漏了出來,我笑著拿起爲她穿上,時間恍惚回到千年前,她穿著此袍爲我歌舞的情形。
“好看麼?”千夜原地轉了一圈,如同孩子一般,一雙星眸忽閃忽閃,令人心生醉意。
我輕輕點著頭“一笑傾城,再笑傾國,世間沒有比邶亭更美的人了。”
千夜聽聞道我的話忽然愣住了,眼含淚水,呆呆的望著我:“你,你叫我什麼?”
我微微一笑“邶亭,有錯麼?”
千夜快速的搖搖頭,縱身一撲到了我的懷裡“我已經一千年沒有聽到相公這麼叫我了!”
我輕輕的撫摸著她那歷盡千年仍然柔順的頭髮“好了,邶亭,那四位還在那跪著呢。
”
說著我轉頭打量了他們一眼,四人仍然屈膝向前,未敢回頭,千夜摟著我的脖子,將嘴放到我的耳邊,吐若香蘭,呢喃道:“那你現在是相公?還是葉飛?”
我揚起嘴角“靈魂在這裡,只不過曾經缺了些記憶吧,有什麼區別麼?葉飛是我,你相公也是我。”
千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持著她的手,走到他們四人的身後,沉聲道:“轉過頭來!”
四人聞聲立刻轉身,都未擡頭,低聲喝道:“主母!”
千夜伸手扶起婭的肩膀“好妹妹,快起來吧。”
婭搖搖頭,千夜可憐的望向我,我道:“都起來吧,還有事情要辦!”
“是,主上!”
四人齊齊站起身,如我剛見他們一般,低著頭不敢直視於我,這讓我覺得很有意思,曾經我需要給厄的兒子--暗刺低頭,求鋒刀、千日辦事,如今凌駕於他們之上的四位將軍,卻不敢擡頭看我,我自己知道,我還是葉飛,只不過是找回了一些失去的記憶罷了,靈魂只有一個,記憶可以有很多載。
“你們四人可能見光?”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回主上,可!”厄毫不猶豫的迴應著。
我點點頭“那走吧,出去找老虎他們,過幾****要齋戒沐浴開冥冢,到時還需幾位從旁助我!”
“臣等萬死不辭!”四人齊齊下跪,低聲喝道。
現在的我對於這種儀式真的是不太喜歡,但終究延續了千年,我不可改變,也無法改變,踏步牽著千夜的手向洞外走去,婭在一旁收起將軍劍等物品遞給厄背在身後。
四人跟在我的身後一聲不吭,千夜不時的望向我的臉,好似怎麼也看不夠,我對於現在的一切可以說是非常矛盾,既習慣又不適應,我知道兩份記憶還需要時間融合,也不強求。
洞穴的深度很長,在我走了十多分鐘後,見到了一個出口,一截截臺階上去便是李爺爺家地下的“圖書館”,到了圖書館內,我忽然看到一個人影在其中徘徊,厄自然的伸手打了一個響指,周圍的火把頓時亮起,只見秦博士在圖書館內四處摸索著,好像看不清道路般,不時口中還嚷嚷著“葉飛,你在哪?!”
我笑了笑,轉頭對厄道:“我們剛剛下去時見到了彼岸花、橋、屍烎,回來時卻什麼都沒有,當初埋葬邶亭時,是設下了什麼機關麼?”
厄抱拳低頭回應道:“是的,門的開關是玉佩,但是臺階的左右火把中藏有西域至幻的神物,人下去時,會看到離奇的景象,以至於身死其中,最怕的是什麼,就會出現什麼!”
“原來如此。”我喃喃自語,隨後便明白了緣由,彼岸花與橋是在像我們示意地獄,這也是我剛剛下去時擔心的,屍烎是秦博士曾經所見,還因此受過傷,千夜在地魂殿內與惡鬼爭鬥幾百年,濃霧是她所見,幾人潛意識中恐懼的事物都出現在了下面。
而我所想最嚇人的其實應是邢嘯等人,但想必這裡的幻覺還是依照邏輯性,如果邢嘯出現在下面,那我定然會知道這是幻覺,太扯了就會被發現。
“主上,那人怎麼辦?”厄向前一步,到我身旁低聲道。
“抓起來,先不殺,以後或許還用的到他!”我微微揚起嘴角,踏過圖書館,活動了一下身體,隨即縱身一躍,猛的扣住臺階的上方,借力蹬上旁側的牆壁,依次復返,未出二十秒,便出了地下室到了李爺爺的家中。
待其餘幾人出來後,我牽著千夜的手走出房門,卻看到天上的烈日已無,換之的濃濃黑月,不想我們下去感覺一個小時,外面卻過了半天。
走到車的旁邊,旱魃和葉項仍然乖乖的坐在車內,我將車門打開,其餘四人見到旱魃的剎那皆是一驚,手中武器頓現,邪持一鎖鋼鏈,厄從腰間掏出巨斧,歿白衣在風的吹動下微微飄揚,身體不動,婭手中的紅龍匕緊了緊。
“胡鬧!”我厲喝一聲,四人皆望向我,我道:“這是我的人,把武器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