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芝彷彿用了一個世紀才走到沙旁邊,不過還好,整個過程中她並未現(xiàn)家裡有什麼異常,她一把抓起手機,準(zhǔn)備撥打劉崢的電話,可就在這時,頭頂上面突然一涼,隨後,幾滴熱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滾落了下來。八??一?
楊芝回過頭,看著身後那個人影,“你……”說完這個字,她就眼前一黑,整個人重重的倒在地板上。
今天是劉崢的課,肖旭一大早就來到教室占上了第一排的位置。考試一天天的接近了,他平時又不太願意去打擾劉崢,只能利用課前課後這點時間多請教他一些問題。
肖旭專心的看了半小時書,擡起頭時卻現(xiàn)劉崢還沒有來,平時他都會提前十分鐘到教室裡來的,可是現(xiàn)在馬上就要上課了,他卻仍未出現(xiàn)。
上課鈴終於打響了,一個女老師從外面急匆匆的走上講臺,“劉崢教授家裡有點事情,今天他的課都由我來代。”
肖旭心裡略覺失望,這下子他連請教他的機會都沒有了,難不成還要去辦公室找他?他的後背被人拍了幾下,肖旭回過頭,看到閆紅正眼圈紅紅的看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他小聲問道。
“楊芝老師出事了。”
一下課肖旭和閆紅就來到醫(yī)院,剛走到二樓,他們就瞧見重癥監(jiān)護室門口聚集著一羣人,這裡面有學(xué)校和系裡的領(lǐng)導(dǎo)和老師,還有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而劉崢,就坐在Icu門口的凳子上,眼睛直直的盯著交叉在一起的雙手。他的頭一夜之間白了一半,身體僵直的像一尊雕像,對旁邊安慰的聲音充耳不聞,就好像有人帶走了他的靈魂,只留下這個脆弱的軀殼。
肖旭站著不動,他一把拽過閆紅,“爲(wèi)什麼會有警察?你不是說楊芝老師頭部受傷了嗎?”
閆紅未語淚先流,“她是被歹人襲擊的,昨晚,有人進了楊芝老師家裡,然後把她打成重傷,還好劉崢教授昨天提前一點回家,否則,她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肖旭心裡好像被什麼重重的砸了一下,他雖然和他們接觸不算多,但是卻早已將他們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人。他看著失魂落魄的劉崢,彷彿能感覺到他錐心剜骨的疼痛,眼睜睜看著自己最愛的人命懸一線,他唯一能做的卻只能是等待,這於他而言不僅僅是殘忍,更是一種打擊。
肖旭在身邊的凳子上慢慢的坐下,閆紅看著他,“怎麼,不去慰問一下?”
“他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慰問,而是安靜,”肖旭垂下頭,“這種感覺我懂。”
警察做完了問詢,朝肖旭他們這邊走來。
“證物提了吧?”
“血液**都保存了。”
“殺人也就罷了,還強姦,但是家裡的財物卻一分都沒有動,你說她一大學(xué)老師能惹上什麼人?”他們邊走邊輕聲聊著。
但這話卻仍被肖旭和閆紅聽到了,他們猛地站了起來,一臉震驚面面相覷,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離開了,劉崢終於站了起來,對系裡派來貼身照顧他的小韓說道,“你也走吧,回家休息休息明早再來。”
“我還是陪著您吧,您就一個人……”小韓揉了揉眼睛。
“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劉崢的語氣很堅定,小韓見無法拒絕,只得將手裡的餐盒交給他,“飯都快涼了,您也吃上幾口,不要把自己的身體弄壞了。”說完他就站了起來,一邊嘆氣一邊朝電梯走去。
劉崢看著Icu緊閉的大門,心裡想著醫(yī)生剛纔對自己說的話,“她是重度顱腦損傷,伴隨肺部感染,我們已經(jīng)做了開顱手術(shù),也切開了氣管,現(xiàn)在患者生命體徵雖然已經(jīng)平穩(wěn),但仍需要持續(xù)觀察。還有就是,即使她脫離了危險期,預(yù)後估計也不會太好,很有可能永遠不會甦醒,你要有個心理準(zhǔn)備。”
劉崢用手掐著自己的大腿,隔著褲子將上面摳出一道道的血印,彷彿這樣,他纔可以稍微緩解心裡的疼痛。可是沒過多久,昨晚回家時看到的場景就又一次闖進了他的腦海:楊芝倒在血泊裡,她的頭頂上方,正在汩汩的冒著鮮血,她睡衣的褲子被扯破了,露出兩條白花花的大腿。
劉崢將拳頭砸在牆上,“是誰?是哪個王八蛋把你弄成這副樣子的,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頭頂?shù)臒艄荛W爍了幾下,一個人影朝劉崢走了過來,劉崢回過頭,“怎麼是你?”
肖旭打開飯盒,從裡面盛出一碗湯,“教授,喝點雞湯吧。”
劉崢看著那個飯盒,“你怎麼會有她的飯盒的?”
“我故意買了個一模一樣的。”
劉崢接過那隻碗,他冷笑了一聲,“一模一樣,怎麼會一樣?今後我怕是再也喝不上她親手熬的湯了。”
“您至少還有機會,千萬別自己先放棄了,楊芝老師她只是昏迷了,我相信她一定會醒來的,您要是先垮掉了,誰來照顧她呢?”
劉崢看著昏暗的長廊,他握緊了拳頭,“你說得對,我不能倒,楊芝還沒醒,那個混蛋也還沒有抓到呢,不看著他死我是不會甘心的。”他把雞湯一口氣喝完,衝肖旭說道,“你在這裡等著,有什麼情況馬上通知我。”
“您要去哪啊?”
“我去趟派出所,一會兒就回。”
民警把劉崢招呼道辦公室,“劉教授,您還有一些情況要和我們反應(yīng)是嗎?”
“今天在醫(yī)院我太慌亂了,以至於很多事情沒有說清楚,”他看著警察,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是一件獨立事件,不能孤立的拿出來看。”
“您是什麼意思?”
“一個月前我最爲(wèi)看重的一個學(xué)生死於實驗室的一場爆炸,你們警方把他的死定性成一場意外事件,然後過了幾天,我家被什麼人闖入了,殺死了我養(yǎng)的鸚鵡,當(dāng)時我報了警你們也留了案底,但是因爲(wèi)這件事沒有什麼損失,警方也不太重視,所以人到現(xiàn)在都沒抓到。”
“您說的這些我都瞭解,但是這和您夫人的案子有什麼關(guān)係呢?”
劉崢頓了一頓,“凡是我心愛和珍視的,他都要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