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判在後面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一定在天亮之前。先把幻臂送入鬼城?!?
黑無常不回頭。只是揚起手臂。搖了搖。那意思是說:放心吧。你。
夜色像一個大幕在他們的身後閉合了。只剩下一團神秘的黑色。
路途遙遠。曲曲折折。高高低低。
這個白若雪雖然第一次走這條路。但是。並沒有感到新奇。既不東張西望。也不問這問那。一味的埋頭推車。居然把黑無常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黑無常有時候喊他一聲:“若雪。趕上了。你走那麼急幹什麼?!?
白若雪也不答話。腳下走的更快了。喊了幾次。見不管用。黑無常想:任他去吧。喝了孟婆湯。他連我也不認識。無法溝通。
向陽市很快到了。進了城直接往東走。黑無??熳吡藘刹?。拉了一下白若雪的衣服後襬:“錯了吧。若雪。鬼城在西南。你去那個方向幹什麼?!?
白若雪停住腳步。四處看了看。好像在辨別方向。然後說:“沒錯。就是這個方向。”
於是。兩個人繼續往前走。黑無常走著走著。越走越不對勁兒。喃喃說道:“若雪。你記錯了吧?!?
話剛剛說完。只見前面的白若雪。扔下手中的車。飛奔起來。接著騰空而起。向著一個窗口撲去。
黑無常一個騰躍。瞬間追了過去:“若雪。轉世。不至於那麼急吧。那個若雪還沒嚥氣?!?
“他半夜就死了。”這是扔在黑無常耳畔最後一句話。
待他也順著窗口。飄進屋子裡。只見屋子裡白花花的一片。顯然是一個靈堂。一個四十幾歲的婦女坐在停放的棺材邊上。用手拍打著棺材。嗚嗚咽咽的哭泣:“若雪呀。你可坑死阿姨了。你讓我跟你的爸爸媽媽怎麼交代呀。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嗚嗚嗚。?!?
正哭得傷心。只見棺材裡的青年人天靈蓋兒亮了一下。接著慢慢出現了呼吸聲。
坐在地上的阿姨嚇了一跳。起初。以爲眼花了。停住悲聲。揉了揉眼睛。趴到棺材上仔細去看。只見棺材裡的若雪。胸脯起伏。
阿姨將手輕輕放到若雪的胸口的地方?!鞍ミ稀?。她有些不相信??s了回來。嘴裡說道:“若雪。你不要嚇唬阿姨。你到底走了沒有?!?
棺材裡的白若雪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伸手抓住阿姨縮回去的手。小聲說道:“阿姨。我怎麼會扔下你不管呢。”
“哎呦。哎呦。”阿姨嚇得渾身亂抖。閉上眼睛:“若雪呀。你就饒了阿姨吧。阿姨膽小?!?
棺材裡的白若雪坐了起來:“阿姨。不用怕。我真的活了。去。給我打盆水來。我想洗把臉?!?
阿姨試著去睜眼睛。從眼睛縫隙裡看看若雪。若雪果真好好的坐在那裡。還是那麼懶散悠閒。
阿姨的心放到肚子裡。伸手拍拍若雪的肩膀:“嚇死了。以後別跟阿姨開這樣的玩笑。阿姨受不了?!?
白若雪從棺材裡一個翻身。越了出來?;厣砼呐墓撞陌澹骸拔宜?。就給我用這個材料。趕快把它給我扔了。我看著晦氣?!?
看到這裡。黑無常笑了笑:“還是公子哥的脾氣?;厝ァS械母“捉淮??!?
想到小白。馬上想到陸判。想到陸判。哎呀。媽呀。那個幻臂的時辰已經過了。
倏。。
媽媽的。千萬不要出了大事。
黑無常緊趕慢趕。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來到停放幻臂的地方??墒?。車子扔在那裡。車上的人沒有了。
黑無常圍著車子盤桓幾圈。嘴裡急的出聲:“人跑哪裡去了。這不是要人的命嗎。”
這時。從街巷裡走出幾個早晨鍛鍊的人。他們看不見黑無常。就看見一輛古老的車停放在那裡。走過去看稀奇:“喂。你們瞧。這是什麼時代的車。軲轆還是木頭做的呢?!?
那個說:“我好像在哪個博物館看見過。三國。”
這個說:“你說得有點類似。諸葛亮發明的。叫什麼木馬。能自己走那個?!?
有個人上前。還用腳踢了兩下:“木料這麼結實。我猜是仿製品?!?
幾個人正圍在這裡議論。忽然。傳來公雞洪亮的聲音:“咯咯咯。。”
黑無常聽到雞鳴。臉上血色全無。心想:我不能久留。若雪已經轉世;鬼城就在向陽市。我把幻臂扔在這裡。也算完成任務?;厝ソ徊钊グ?。
想到這裡。對著鬼車暗念咒語。鬼車瞬間消失。
他帶著鬼車走了。剩下一羣目瞪口呆的人們。所有人楞了一下。呈鳥散狀。也是瞬間蒸發。
只有一個人低頭擺弄著手機。嘴裡說道:“忘了關鬧錶了?!?
弄好手機。放進褲兜裡。感覺有人向他走來。他下意識的擡頭。
只見一個面無表情的高大漢子。身穿古代長袍。頭髮散落在後面。眼睛灼灼的放著異樣的光芒。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他莫名的有些害怕。搭訕囁嚅道:“你的車呀?!?
下一句還沒有出口。只見刀光一閃。腦袋已經掉了。對面的人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對著噴涌四濺的脖腔。貪婪的猛吸起來。
掉到地上的腦袋。咕嚕嚕。滾到一邊。嘴巴張了張。眼睛驚駭的眨了眨。然後靜止成一張慘白如紙的臉。。
向陽市的晚間新聞是這樣報道的:
今天凌晨。有五個晨練的年輕人。先後被殺。死的情況是一樣的。一刀斃命。令人感到不解的是。他們身體裡的血液全部喪失殆盡。此案正在調查中。
鬼城裡的女子。正在電腦前工作。對著電腦上跳出來的新聞。一字一句看了一遍。
嘴裡說道:“我等了你們很久了。你們終於來了。不過。你們這樣做。方法太露骨。會吃虧的?!?
說完站起身來。嘴裡念道: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
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女子站到一個櫃子前。找了一套衣服。對著鏡子慢慢換上。然後。來到電腦前。關閉。
拎了一個小包。嫋嫋婷婷走出鬼城。心想:還是我把你們引入正途吧。
去了也就是個把時辰。女子回來了。身邊是一臉冷漠的幻臂。
一個甜美。一個高冷。
一個語如小溪。一個惜墨如金。
很像一對戀人??羁钕蚬沓亲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