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貓人溫柔的舔舐自己的時候,周克強和嶽耀東已經(jīng)打開了包裹,包裹裡面赫然是一件藍底白花的旗袍,做工精美,飛針走線,非常漂亮。
躲在陰影裡的幽魂,情不自禁發(fā)出讚美:“太漂亮了!可惜,你們這樣做,沒用的”
周克強耳膜震動了一下,似乎聽到了這一聲嘆息,而且這是一個年輕女子的嘆息。
時間緊迫,無暇細想,他大吼一聲:“都讓開!”
跪著的男子挺身錯愕,田光眼疾手快,疾步上前,手起拳落,將男子打昏,然後迅速把他拖到一邊。
殭屍面對此景卻如沒見到一般,繼續(xù)貪婪的舔舐著她的手部,好像在品嚐著世上美味,“喵——”
周克強和嶽耀東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手中旗袍展開,向著殭屍兜頭蓋去。
“小梅,小梅,我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否則主人又會罵你的。”暗影裡有人低低勸告。
“嗤!好戲剛剛開始,我怎麼能錯過呢?瞧這些笨蛋,他們以爲她是一個人,就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一隻貓。”女子看來很淘氣,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
再看周克強他們,本來預想的結(jié)果,殭屍被自己喜歡的旗袍罩住,她會欣喜若狂,陶醉其中,忘乎所以。
法術上說,當她抓牢自己喜歡的東西,她就會瞬間倒地,變成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可是,事情的結(jié)果很糟糕,本來溫順舔舐自己手部的貓人,“喵”的一聲大叫,接著就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很快,她的手,鮮血淋漓的從樹幹裡拔了出來,很顯然,好幾根手指都斷在了裡面。
怎麼辦,怎麼辦?
殭屍手舞足蹈,在那裡拼命掙脫蓋住頭部的旗袍,嘴裡不斷髮出“喵——喵——”怪叫,這是一隻發(fā)了怒的貓。
“大家趕緊躲起來,千萬不要讓殭屍摸到你的頭頂。”周克強命令道。
旗袍在殭屍的手裡成了粉碎,由於掙扎,她的滿頭白髮披散開來,遮住了大半個臉,一雙眼睛從頭髮的縫隙裡射出幽暗的光。
大家屏住呼吸,周克強低聲命令道:“都把槍準備好,這一次,我們絕不能再讓她逃掉。”
子彈上膛的聲音響起,這時,周克強的耳朵裡,再次傳入一個女子的聲音:“我要救她。”
接著,陰風捲起,天昏地暗,周克強他們的眼前,似乎展開一個巨大的羽翼,一個寬大的衣袖,隨風變大,風勢越來越大,捲起了地上的風沙,迷住了周克強他們的眼睛,他們想睜卻是如何也睜不開。
周克強茫然的伸出手臂,對著天空打了一槍,只聽“啪啦”一聲,好像,子彈撞在什麼東西上,掉落下來。
也就是幾分鐘的功夫,烏雲(yún)盡散,太陽擡頭,撒下光輝,無私的照向這個人煙稀少的村落。
周克強擡頭仰望:“她被人救走了。”
說著,走上前去,撿起地上掉落的子彈,一臉玩味的看著它,暗自揣度:“什麼樣的女子,能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將人救走呢,她是什麼來歷?”
嶽耀東他們將槍收好,這時,倒地昏厥的男子清醒過來,摸了摸被擊打的頭部,猛然擡頭去看那棵樹,媽媽不見了,殘留在樹上的是幾根斷裂的手指,男子“啊”的一聲,又昏厥了過去。
屋子裡的夫妻二人也出來了,顯然是不想再住在這裡,他們身上揹著包裹,手裡牽著孩子,男子走上前,對周克強說:“這裡太兇,我們要離開這裡。”
女子一直低著頭,不敢看那棵樹,男子握了握女人的手:“別怕,這次我們再也不回來了。”
周克強問:“你們?nèi)ツ难e?”
男子說:“本來這次回來就是拿點東西,我們長期在外打工,租了房子,你們放心,我們有去處。”
周克強說:“有去處就好。”
男子留戀的看了看自家小院,然後,毅然決然一手拉著孩子,一手拉著女人,走出去了。
沒了主人的小院,一下子變的空曠淒涼,周克強自言自語道:“但願,這裡不要成了鬼魂的樂園。”
男子尚在昏迷,周克強說:“拖到車上,我們走。”
殭屍被帶離地面,隨著陰風,捲入一個空蕩蕩的樓羣,有一個男子的聲音:“小梅,你這樣做,主人會怪罪的。”
“怪罪?我是在幫他們好不好,如果,不是我暫時封住了殭屍的天靈蓋兒,貓魂出世,他們都得死。”
男子繼續(xù)說道:“你忘了,我們正在練聚魂術,你這樣做,無疑會減少自身的法力,難道,我們在這個世上還要呆上幾百年嗎?”
女子偷笑道:“管她在哪裡,有趣就行。”
男子低低嘆息:“都怪我,如果在奈何橋……”
“算了,胡漢,不要在我面前老提這個,我不喜歡。”女子顯然不喜歡這話題,凌厲的說道。
男子轉(zhuǎn)移話題:“小梅,你怎麼處理這個殭屍。”
小梅“咯咯”的笑著:“胡漢,你說,把她放在哪裡,人們會更害怕?”
男子內(nèi)心一顫:“小梅,千萬別——”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陣黑風已經(jīng)向鬼站街而去。
第二天,毫無預兆,烏雲(yún)密佈,電閃雷鳴,大雨如注。
鬼站街的位置,依然站著一個人,高挑的個子,柔弱的身軀,黑布長衫,隨著冷風不斷飄揚,只有那一頭如墨長髮,變成了白髮,在頭上亂舞,雖然,雨勢很大,卻是奇怪,一滴雨也沒有落在這個等車女子的身上。
周克強他們坐在車裡,手裡拿著望遠鏡,仔細觀察。
嶽耀東說:“不知是什麼鬼,居然風雨不誤,等在這裡,她在等誰,以至於如此癡情。”
田光笑著說:“或許是心中的情郎吧!”
徐明問周克強:“大隊長,我們怎麼辦?“
周克強看了看手中的槍,看來這個是不管用的。忽然他命令司機:“走,我們回刑警隊。”
大家奇怪:“難道我們?nèi)纹湓谶@裡害人?”
周克強說:“我們來過好幾次了,你們見過她害人嗎?她只是喜歡雨天站在這裡,什麼也沒有做過。”
“可是,這裡曾經(jīng)死過很多人。”徐明說。
“活人嚇自己 ,跟她沒有關係。”周克強說。
司機開始打轉(zhuǎn)向,這時,嶽耀東喊了一聲:“大隊長,鬼魂摔倒了。”
“鬼魂摔倒,鬼魂怎麼會摔倒?”大家心中的疑問不言而喻。
周克強說:“下車,趕緊救她。”
“救鬼魂?”大家不約而同發(fā)出疑問。
“笨蛋,她能摔倒,說明這是一個人。”周克強衝在前面。
本來就是一個人,這有什麼奇怪的。
哦!原來是一個人,當大家清楚了這個情況,都加快了腳步。
周克強已經(jīng)趕到女子身邊,一把傘罩在身邊:“姑娘,醒醒,姑娘,醒醒。”
站臺後面的樹叢,有枝杈斷裂的聲音,“咯吱——咔吧”,風太大了!
“快,把她擡上車!”周克強命令道。
徐明和田光一起上前,徐明說:“瞧她這麼瘦,我來就行了。”
說著,打橫把她抱了起來,周克強給她們打著傘,向停放的車子走去。
“哼!便宜了她。他們不是來抓鬼嗎,鬼就在這裡,他們怎麼走了。”暗影裡的女子因爲失去一場惡作劇,倍感失落。
男子倒是慶幸:“小梅,殭屍我們還放在這裡嗎?”
女子看了看戳在樹旁邊的殭屍:“看戲的人都走了,擺這個道具幹什麼,把它搬到樓裡。”
“是”一聲答應,影子攜著殭屍消失了。
女子顯然還沒有善罷甘休,望著車遠去的方向:“這是什麼女人,敢佔我的地盤兒,最好不要讓我知道,如果讓我知道了,我非鑽進你的——嘻嘻——”一陣輕笑,影子如煙般消散了。
周克強把女子帶回了刑警隊,一路上的拍打,女子已經(jīng)清醒,不過非常虛弱。
嶽耀東說:“小穎天天吵吵著跟咱們出去,這回,她有任務了。”
田光問:“什麼任務?”
嶽耀東努努嘴兒:“這不是任務?”
坐在車裡的幾個人瞭然。
回到刑警隊,耀東先去叫小穎,小穎把下巴翹到天上:“現(xiàn)在求到我了,我還不幹呢。”
耀東故意逗她:“如果你不做,好吧,只有我委屈一下,伺候一個大老爺們兒不容易,照顧一個小姑娘,我還綽綽有餘。”
“小姑娘?你不是說殭屍的兒子嗎?”宋小穎杏眼圓睜,問道。
“嗤!”
嶽耀東笑道:“殭屍的兒子,我能讓你照顧嗎,把你送給殭屍怎麼辦?”
宋小穎說:“那這小姑娘是怎麼回事?”
嶽耀東說:“這個嗎,一言難盡,你去問她。”
宋小穎說:“你們是從哪裡把她弄回來的?”
嶽耀東輕輕吐出三個字:“鬼站街”。然後,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宋小穎聽到“鬼站街”三個字,不淡定了:莫非撿回來的是一個女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