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繼續往前走。迎面碰上黑無常。陸判奇怪:“小黑。怎麼白天不睡覺。夜間沒有差事嗎。”
黑無常說:“都是無名小輩兒。我讓手下辦差就行了。我也放鬆放鬆。”
白無常看看陸判。把黑無常拉到一邊。小聲說道:“我想讓我侄子若雪……”
只聽黑無常尖叫道:“你自己去辦差還不行。還用得到我。他可是你親侄子。你不應該送送。”
白無常又看了一眼陸判:“你那麼大聲幹什麼。唯恐別人聽不見。”
黑無常也沒理會白無常的有意隱瞞。從他身邊走過去。來到陸判身邊:“我記得你不是說。造什麼假人了麼。”
陸判更正了一下:“我那叫無腦人。”
黑無常指指白無常。嘴裡說道:“管他有腦。無腦。你說要把無腦人送到人間。小白。正好想把他侄子送下去。一塊兒走。不就得了。”
白無常無奈說道:“我瞞了他很長時間了。讓你三言兩語都給我說破了。”
黑無常說:“感情你不想讓陸判知道啊。這樣。你早告訴我啊。要知道。我就不說了。”
白無常說:“說就說了吧。早晚也瞞不住他。”
陸判說:“事情說開了。到我那裡去坐坐。咱們研究研究。”
三個人去了陸判那裡。剛一落座。白無常首先說道:“陸判。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鬼城。我侄子是絕對不去的。雖然。他也不是正常人類。”
黑無常笑道:“不正常。從何說起。”
白無常說:“他不是我侄子嗎。我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
陸判說:“你怎麼給你侄子安排的。說出來我們聽聽。”
黑無常擡高一條腿。放到座位上:“對。說出來我們聽聽。”
白無常說:“我嫂子起初不同意。是我們哥兩個經常說起這事。說孩子這麼下去不行。若雪因爲看上了小鬼頭。也是極力攛掇慫恿。
我嫂子一看。當事人都同意。只好點了頭。不過。讓我給他在人間物色一個好人家。還是怕孩子受苦。
我尋來尋去。找了一個姓周的人家。夫婦倆都是工薪階層。努力肯幹。因爲工作穩定。雙方父母催著他們要一個孩子。我就想把若雪送過去。”
白無常講這些的時候。陸判一邊聽。一邊給他們兩位倒水沏茶。茶沏好了。倒了一杯。分別送到黑無常。和白無常的面前。白無常接過去。說:“今天你差點讓我送命。用茶不行。你得用酒給我壓驚。”
黑無常說:“你們這是扯的啥事呀。說著說著大侄子。怎麼跟要命扯一塊兒去了。”
白無常對他揚揚手:“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陸判給他們擺好了茶水。自己拿了一杯。坐下說:“小黑說得對。接著說。別跑題。讓若雪投胎。他同意了。”
白無常說:“同意啥呀。我一說。就跟我急眼了。說。好不容易活這麼大。讓他從頭再來。拉屎拉尿任人擺佈。重新說話。重新走路。重新長大。他纔不幹呢。”
黑無常“嗤”的笑了一下:“任誰都不願意。那就是死了一回。你嫂子的意見呢。”
白無常說:“我嫂子。我嫂子沒想那些。有人伺候就行。可是她也不同意。她說。工薪階層賺錢少。孩子吃穿受委屈。就這娘倆。真不好伺候。說不上三句話我就出來了。”
大概是說的話太多。白無常有些口乾。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黑無常說:“就這麼算了嘛。”
白無常說:“算什麼算。我哥悄悄追出來。說。兄弟別生氣。你再圍繞著她們娘倆說的條件找找。我說。找什麼找。哪裡有那麼合適的。
回去。我就去翻簿子。都翻到大半夜了。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
正好一個鬼差進來。說向陽市白家。他兒子的陽壽到了。讓我後天辦趟差。把他拘拿過來。
我正在氣頭上。吼道。這麼點小事也找我。你讓其他人去吧。鬼差說。上面這麼交代的。我無可奈何。接了下來。拆開一看。上面寫著。白家。姓名。白若雪。”
黑無常插了一句:“這不是你侄子嗎。怎麼。好端端的。還沒投生。就死了。”
“是呀是呀。我也這麼想。”白無常眼睛放光。
陸判說:“同名同姓一戶人家。”
白無常看過去:“你這事是不是知道啊。這孩子不僅名字和我的侄子一樣。連年齡都一樣。父母在外經商。身邊只有一個四十幾歲的保姆照顧他。我想。機會來了。這個白若雪不是該死嗎。我把他拘過來。我讓我侄子過去。”
陸判啜了一口茶:“你這叫調包計。”
白無常說:“我不管他什麼計。這麼做保管大家都滿意。就連人間的白家。神不知鬼不覺。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死了。”
黑無常說:“你侄子不回來了。”
白無常說:“回來再說回來的。”
黑無常說:“還是得。早晚還得死。”
白無常:“晚死總比早死強。”
白無常講完。顯得無比輕鬆。開始大口喝茶。
陸判問:“說完了你。”
白無常一邊喝一邊含混答道:“說完了。”
陸判說:“我的無腦人沒招你惹你呀。我就說個讓他跟你侄子一塊下去。你就。”
陸判的話還未說完。白無常嘴裡的一口茶噴了出去。大聲說道:“那是無腦人嗎。那是惡魔。”
黑無常見陸判提到無腦人。白無常情緒如此激動。很是好奇。追問道:“哥兒倆。別再兄弟面前打啞語呀。什麼惡魔。趕緊跟我說說。”
白無常鎮定一下情緒:“想來你也知道。三十年前。我們曾經去拘捕一個斷臂之人。叫做幻臂。”
黑無常一聽。連連說道:“記得。記得。我這胳膊上的疤還是他給弄的呢。”
說完捋起衣袖。給陸判看了看:“那個人特別驍勇。法術了得。本來我們兄弟是派手下去的。可是。此人擅長驅魂。去的陰差。讓他玩於股掌。居然跟他成了一夥。爲了拘捕他。可是費了很大的周折。”
說到這裡。他擡眸看向白無常:“後來。咱哥倆把他押解過來。喝了孟婆湯了沒有。”
陸判接過話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