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擦肩而過,真的只是擦肩而過,而且,他不認識對方,那麼對方爲何要這麼做?
宋如玉很是不解地瞪著眼前那張他確定他不認識的臉,再垂眸看向刺入心口的匕首,郵是難以置信自己受了傷,心口被刺入一把鋒利的匕首。
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他與眼前這個人有仇麼?
然後,他到了下去,在雙眼閉上失去意識之前,他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漂亮哥哥”,那聲音很熟悉,好像……好像是他那個叫燕微雨的貼身丫頭的聲音……
白衣迅速封住宋如玉心口的幾個大穴,拔出匕首,整個酒樓因宋如玉被刺殺而混論。
燕微雨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隨後瘋了也似的抓住那個兇手就打,她力大無窮,她速度奇快無比,她一個甩手,對方就重重地被砸在牆壁上……燕微雨的瘋狂震驚了所有人,隨後她對白衣說道:“快去叫大夫!”緊接著就雙臂托起宋如玉眨眼間消失不見。
沒人知道她是怎麼不見的,就連白衣也是驚訝不已,燕微雨的速度太快,快到他一向引以爲傲的輕功在燕微雨的面前也汗顏。只是他沒空對自己的輕功不如人而感慨幾句,在燕微雨丟下那句話後,只是慢了燕微雨一步,他的人也消失在酒樓中,至於那個刺殺宋如玉的人已經被燕微雨折騰去大半條命,看樣子真是悽慘無比,沒多少生還的可能,隨後也被緊急趕到的差役給拖走。
燕微雨如幽靈一般出現在宋如玉的房間,隨後的白衣也將大夫給帶了來,那大夫來不及從“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就被燕微雨拉到牀邊,“大夫,快,快救他!”
“啊?”猛然回神,目光落在宋如玉身上,不愧是救死扶傷的大夫,顧不得自己受驚嚇的心臟,趕緊探指爲宋如玉把脈。結果,剛一觸上手腕,大夫就大週期面,然後站起身向等候在一邊的燕微雨、白衣以及後來出現的青衣搖頭,說道:“老夫無能爲力?!?
“大夫,您可是建安城的名醫啊,怎麼會無能爲力?”燕微雨失控地叫了起來。
那大夫嘆了口氣,解釋道:“如果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再加上送少爺的心脈被封住,老夫或許還有幾分把握,只可惜……”
“只可惜什麼!”
“匕首上有毒,還是天下至毒,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那毒應該就是失傳已久的千絕散?!?
青衣白衣聞言忍不住倒抽一口氣。燕微雨瞥了眼二人,“你們知道這千絕散?”
青衣與白衣對視了眼,最後由白衣解釋道:“千絕散,出自三十多年前武林中人人聞之色變的千面毒翁之手,只有千面毒翁的血才能解,隨著千面毒翁的去世,千絕散已經有近三十年不曾在江湖上出現了?!?
聽完白衣的說明,燕微雨眼睛猛然轉向大夫:“真的沒有辦法嗎?”
大夫搖頭,“姑娘,你也聽到了,這千絕散只有千面毒翁的血才能解?!?
“可是你知道這是千絕散?!?
“姑娘,老夫知道可不代表老夫能解呀?!?
轉頭看向牀上的宋如玉,宋如玉的嘴脣已經開始泛黑,“可是我不要他出事,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沒有,姑娘,老夫無能爲力。”說完,大夫背起要想轉身離去,邊走邊搖頭嘆氣。唉,這宋家少爺真是命運多舛啊,不僅患上難以診斷的心疾,這會兒又受傷中毒,唉……可惜了……
不可以,。她不要漂亮哥哥出事,對,她可以去找雪姐姐,雪姐姐有法力應該可以救漂亮哥哥的命,她還沒有讓漂亮哥哥知道她就是當年那隻小白狐呢,漂亮哥哥怎麼可以離開?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你們在這裡護著他,我去去就來,我絕對不會讓他死!”說完,人又跟著不見了,這回換青衣目瞪口呆。
“她、她這是什麼輕功?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頓了頓,更加驚訝了,“她會武功?”
白衣睨了他一眼,報以同
情,“對,你我枉費在江湖上行走多年,連一個人有沒有武功都看不出來?!鞭D眼看向宋如玉,又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冒了出來,“她說她不會讓主子死,她……行嗎?”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因爲連青衣自己都覺得那種希望太渺茫,可能性只比公雞下蛋多那麼一點點。
***
安樂王府的西苑,如今是燕雪漾的住處,平日很少有人進入,因爲安樂王爺吩咐過,不得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雪枉費的住處,據說那是因爲新任王妃喜歡安靜,不喜歡有人在身邊走動。
而這日,西苑來了個不速之客,一出現在西苑就大聲叫嚷,也不怕驚動整個王府。
“雪姐姐!雪姐姐!”那聲聲叫嚷夾帶著哭音一路衝進西苑小花園,燕雪漾正在那裡。
燕雪漾似乎早就知道燕微雨會來,面對她滿臉淚痕絲毫不驚訝,只是眼中閃過不爲人注意的心疼之色。
“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雪姐姐,快去救救漂亮哥哥,雪姐姐,漂亮哥哥受傷了還中毒了,求求你快去救救他!”
然而燕雪漾卻是無動於衷,“小妹,我不能答應你?!?
“爲什麼?”燕微雨低叫。
嘆了口氣,“小妹,你應該知道我們仙狐一脈向來是謹遵天命的,那是你漂亮哥哥的命,天命難違,你叫我怎麼幫你?你也應該很清楚,一旦違背了天命,我們仙狐一脈將要承受什麼樣的懲罰,你忍心看我們仙狐一脈因爲救了你的漂亮哥哥一命而就此被滅族麼?”拉過她坐下,“小妹,這是命中註定,強求不來的。”
“我不管!”再也控制不住心痛,“我不管,雪姐姐一定要幫我!雪姐姐幫了我,就算拿我的命去換漂亮哥哥的命,我也不在乎!”語音一頓,“對!拿我的命去換,拿我的心去救漂亮哥哥,這樣就不會連累仙狐一脈了,雪姐姐,就這樣,你一定要幫我。”
定定地望著她,燕雪漾閉上眼掩去眸底的痛楚,長老說一旦微雨說出一命換一命,她就不能拒絕,因爲這也是天命。
片刻後,燕雪漾睜開眼,看向燕微雨,點點頭:“好,我幫你。”
***
夜深人靜,宋如玉的房間裡依然點著燈燭,燕雪漾與燕微雨就在燭光的投影中出現在房中,燕雪漾微微一揮手,守候在牀邊的青衣白衣便昏睡過去。早在之前,他們剛將宋母送走,如果他們不是說燕微雨去找解藥了,恐怕是無法讓宋母安心離開的。
或許是因爲之前被燕微雨救過命吧,宋母就是莫名的相信燕微雨能叫救她兒子,因此才放心的離去。
看了眼牀上的宋如玉,燕雪漾轉眼望著燕微雨,“小妹,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你要知道一旦你將心給了他,你的生命就只只剩下三日了?!倍疫€是沉睡的三日。
“沒關係的,雪姐姐,既然我決定了,我是不會後悔的?!?
點點頭,“好吧,既然你決定了,我也沒辦法?!?
右手伸出在宋如玉心口一點,隨後宋如玉的心口發出微弱的光芒,一顆變黑的心臟就在光芒中離開宋如玉的身體。燕雪漾右手一旋轉,那顆變黑的心臟眨眼間化作點點星光,與此同時,燕雪漾的左手在燕微雨的心口一點,一顆還在跳動、顏色鮮紅的心臟蹦了出來,燕雪漾雙手結印將那顆心臟引入宋如玉的心口,眨眼間,宋如玉的胸口完好如初,片刻後泛黑的脣畔漸漸地轉爲健康的紅潤。
燕微雨在看到宋如玉沒有問題了後,身子一鬆,癱軟在地,整個人失去了意識,隨即整個人化爲原形——一隻小白狐。
燕雪漾心疼不已地抱起小白狐,眼中泛著水光,“小妹,你真傻呀……”
十年前那一吻,從此命定了緣分。
***
燕微雨再也沒有回來,不過對於青衣白衣兩人而言,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的主子他們的救命恩人已經醒來了,而且還好好地,面
色紅潤,昨日那面色發青脣瓣泛黑的模樣彷彿是他們眼花造成的錯覺。
“主子,你醒了!”最先發現宋如玉醒來的是青衣,向來穩重寡言,總是面無表情的他眼下激動得失去了把持,將他以往的形象毀得面目全非。瞧,那個一躍半天高,差點衝破屋頂的跟個猴子似的人還是平時的青衣麼?
而白衣——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見雙眼閃爍著淚光的他是多麼的高興宋如玉醒來,甚至跟個女人家似的激動到熱淚盈眶的地步。
這兩個人重情重義,面對他們重視的人,他們願意讓對方見到他們不爲人知的一面。比如青衣,他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只是不善言辭。比如白衣,恐怕任誰都不會想到渾身男兒氣概的他其實是個外剛內柔的人,如果不小心踩死一隻螞蟻也極有可能晚上蒙在被子裡給他哭個三天三夜。
宋如玉對他們的瞭解在這三年中已經從驚訝轉爲平常心看待,因此看到這兩人又再他面前表現出另一面,只是點點頭,眼光迴轉:“微雨呢?”
這一問,那兩個激動不已的大男人靜了下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怎麼了?怎麼不回答我?”
二人再次對視了眼,青衣說道:“昨日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眉頭皺起,“出去?去哪裡了?做什麼去?”
“燕姑娘說不會讓主子您出事,然後就出去了,至現在還沒回來?!?
眸中閃過一抹失望,神色更爲冷冽,“那個刺殺我的人,現在何處?”
“府衙大牢?!?
起身穿衣,“去準備馬車,我要去會會那個人。”
“是?!?
***
一路上宋如玉都在想,那個人爲什麼要刺殺他,因爲生意往來上得九個?不,他宋家經商向來以和爲貴,在商場上,沒有敵人,回首或許有兩三個,夥伴倒是遍佈大江南北,大家都知道和氣生財的道理,而且那些合作伙伴也清楚自己的能力是無法將宋府給扳倒的,有個安樂王在背後當靠山,誰又那個單子以卵擊石?所以,他肯定那個刺殺他的人絕對不是來自某一個商場上的對手。那麼,對方到底是誰派來的?想他宋如玉二十年的生命,唯一有“仇怨”的也就是樑府的樑思思了……不會真的是她吧?
這個懷疑在大牢中得到了證實,而且那個刺殺他的人正是樑思思本人。名聲敗盡的樑思思,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被白眼恥笑,樑府更不會讓她回去,因爲她,樑府的面子已經丟光了。最後她只能躲進深山,卻也因緣際會在一處山洞中發現不知何人留下的交“千絕散”的藥粉與製作精良的易容面具,而她也竟然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易容術,此刻她就以另一張臉走進人羣。只是心中怨氣一直不曾因爲時間的流逝而遺忘,反而更加的怨恨。她認爲她之所以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都是宋如玉害的,如果不是宋如玉,現在的她依然是高高在上享受榮華富貴以及被人擁護被人尊拜的王妃,所以一切都是宋如玉的錯!
樑思思從來不認爲自己有錯,人不自私天誅地滅,她有什麼錯?不,她沒錯,她不過就是爲了追求更好的人生罷了,哪裡錯了?那個宋如玉身爲一個大男人丟個臉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當做善事不久行了?而且反正都丟臉三年了,就不能繼續丟臉下去,幹嘛還要揭發出來,害得她最後無處可去,連自家人都不願意收留她,隨意,沒錯,這一切都是宋如玉的錯!
如此一想,那信中的怨氣飆升爲濃濃的恨意,她決定要狠狠地報復宋如玉,她要讓他知道,她樑思思不是好惹的。
至於她怎麼會暴露出真正的面目來,則歸功於燕微雨的“發瘋”,在酒樓裡,燕微雨的蠻力不僅讓樑思思去掉了半條命,也讓她臉上的面具出現脫落的跡象。
“我猜測刺殺我的人可能是你派來的,卻沒想到是你自己?!闭驹趦刹酵猓┦桌涞赝稍谝郧轄憼椀臉潘妓?,語氣冷漠無波。
(本章完)